小环第一个发现鄂常在醒了过来,她连忙跪到床前,哭得更狠了,“主子”
    鄂常在显然还在迷茫,许久后才回忆起晕过去前发生了什么,她竟然没死
    “你感觉怎么样”一个平和的声音道,“别怕,一会儿太医就到了。”
    鄂常在抬头看过去,只见陈贵人坐到她的床边,瞧着鄂常在苍白的小脸叹气,“可怜见的,还是个孩子呢。”
    听着对方的温言细语,鄂常在想到自己的境况,只觉得委屈,她不管不顾地抱住陈贵人,嚎啕大哭。
    感受到腰间的力度,陈贵人哭笑不得。回想起自己的幼妹在知道自己将要入王府伺候的时候,也是这样搂着她大哭,陈贵人目光不由柔和三分,“好了好了,不哭啊。”
    鄂常在哭了一会儿,等宣泄了那股情绪,才反应过来自己做了什么。
    天呐,刚才她居然抱着她素来看不起的陈贵人哭了这么久
    鄂常在又羞又气,连忙松开陈贵人扭过头去。陈贵人没注意到她的小心思,自顾自地开解道“好了,过去的事已经过去了,有什么想不开的呢能有机会投胎成人不容易,能被选进宫更是福分,虽说有时候宫里的人看碟下菜,但在宫里,有人伺候,吃穿不愁,已经是多少人求不得的生活了。”
    陈贵人出身低微,位分不高,因着不受宠,内务府常以次充好,份例和赏赐很多时候都只有常在标准,但她依旧十分知足。鄂常在听着陈贵人真心实意的话,到底没忍住转过头来问道“你就不想得宠”
    提到得宠,陈贵人神色变得有些微妙,似是回忆起什么不好的经历,随即她掩盖住自己的反应,笑了笑道“雷霆雨露皆是君恩,我想不想并不重要。”
    话虽这么说,可是个人都能看出来,陈贵人从头到脚都在说着拒绝,只是不好明面讲出来罢了。鄂常在撇嘴,暗道果真没出息,心里却有点好奇,还有点她自己都没意识到的羡慕,陈贵人这样的透明人,竟也能活得这么自在
    两人说了这么久的话,太医可算到了,鄂贵人这才后知后觉,感觉到后脑隐隐作痛。
    陈贵人刚要请太医进来,看见横梁上的长绫,先对小环道“快收起来。”
    小环一愣,反应过来后一个激灵,赶紧应下。在宫里,自尽可不是什么好事,若是传出去,皇上说不定会更厌恶主子,甚至迁怒主子的娘家
    鄂常在自然也知道这一点,她咬了咬唇,没有说话。见小环将长绫妥善收好,陈贵人才请太医进屋,跟太医解释道“鄂常在伤心失神,走路时不小心摔倒伤到脑袋,你瞧着可有大碍”
    这便把鄂常在试图自尽一茬掩了过去,鄂常在神色复杂地看了陈贵人一眼,垂下眼帘默认。太医没有起疑,把脉之后验看了伤处,“回陈贵人的话,鄂常在的伤没什么大碍,微臣开几服活血化瘀的方子,只要按时服药,多休息几日便好。”
    “那就好,有劳您了。”陈贵人松了口气,道谢之后给了红封。太医忙道不敢,接过赏后,被小福引着下去开方子。
    “行了,万幸没什么大事,”陈贵人叮嘱鄂常在道,“这几天遵医嘱好好休息,可别再做傻事了,家里人知道了该多心疼啊。”
    鄂常在闻言却心里冷笑,她许是太过天真,甚至愚蠢,可她不是笨,如今再一想,叔祖父和爹爹又不是初入仕途的愣头青,不可能不知道后宫干政是大忌,却依旧使人给她递来了消息让她做事,还催得那样急。为了自己可能得到的好处,他们根本不管她的死活,这样的家人要来作甚
    瞧她不说话,陈贵人只以为鄂常在还没转过劲儿来,不由叹了口气,她也想不出什么好的办法,只好道“早些休息,等你睡了我再回去。”
    “不用,”鄂贵人向后一躺,用被子将自己埋了起来。冲动之下一次寻死未成,鄂常在已经没了那份勇气再来一回,如今一想到死,想到那永久的、冷寂的黑暗,鄂常在也有些害怕起来,断不会再寻第二次了,她闷闷道,“你快回去吧,恕不远送。”
    刚送走太医回来的小福正好看到这一幕,气得瞪了眼睛,陈贵人失笑,给她比了个噤声的手势。
    鄂常在倒没想真的睡觉,蒙被子只是习惯性逃避,不想说话了而已,然而今日大起大落,她情绪几度崩溃,已经疲累至极,一沾床便睡着了。
    直到鄂常在呼吸变得均匀,陈贵人才回到自己的住处。时间已经很晚了,小福终于憋不住不满,一边张罗着伺候主子洗漱,一边嘟嘟囔囔,“这宫里所有人都避鄂常在不及,您倒好,上赶着去做好人。”
    陈贵人瞧她一眼,往痰盂里吐出漱口水,“好人怎么了我信天道好轮回,好人有好报。”
    小福递上软巾,“她惹了皇上厌弃,咱们冒着多大的风险帮她,您瞧她的样子,根本就没想谢您”
    “我又不图什么报答,”陈贵人颇不在乎,“至于风险,我本就是透明人,皇上再不满,还能把我赶出宫去不成”
    这简直是破罐子破摔,小福一噎,气得一炷香没跟自家主子说话。
    不过气归气,小福也在心中庆幸,对她们下人来说,跟的主子是个老好人,总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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