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半醒来, 两人还在榻榻米上。
    林逆涛茫然睁眼, 发现自己被一床春夏薄绒被裹到了下巴底下,转动僵硬的脖颈看看四周,书房里就只剩窗台边那盏护眼灯还亮着,光线被调到最低档,圆形灯头对着自己的脚。
    柔和稳定的暖黄色光源,照亮姜晓堂面前两米见方。
    灯底下的实木置物架飘窗隔板上, 有炕桌上挪过来的手提电脑、工作日志、烟盒、烟灰缸和保温杯,他的姜晓堂正一手握鼠标一手夹烟蒂, 伏案看屏幕抽烟醒神,光臀毛腿就盖着块绒毯,正襟危坐,皱眉深思。
    还裸着大半个背脊。
    春末更深, 凉嗖嗖的大半夜,浑身燥热汗湿再被窗沿漏进来的细风一带, 就等着感冒流清鼻涕吧。
    林逆涛忧心皱眉,随手抓起旁边皱巴巴的睡衣, 着急想坐起来,没成想根本起不来,尾椎阴疼浑身酸软不说, 左手还被铐在榻榻米外侧地柜抽屉的长柄把手上,动弹不得。
    手腕淤青磨秃噜了皮,放着家里软软的粉红色绒毛还带小铃铛的可爱情趣款他不用,非要用11年装配的838型, 电镀不锈钢材质,沉重坚硬冰凉咯手,出警缉拿必备。
    我说怎么整晚尽梦见被人卡在猪栏里拱来拱去,还啃了满嘴烂泥。
    林逆涛窝火的强撑胳膊往上抬,把睡衣扔到他背上。
    “穿上,把我解开。”
    再度被白毛鸡奇袭,姜铎转过身去,嘴里叼着根事后烟看着他笑起来,先把燃剩下的半截搁到烟灰缸凹槽里,再调亮护眼灯,拾起睡衣穿好,扑过去,帮他把滑到肚子上的绒毯重新掖回他脖颈底下,裹了个严严实实。
    认真裹好才往前凑,磨蹭鼻尖,抬手捻起他粘在脸颊上的白发,认真捋抹,再帮他把猫耳朵扶扶正,温温油油的抚摸耳垂和脖颈,眼底多情柔软,动作亲昵更轻巧。
    “涛儿乖,才5点零6分,再睡会儿。”
    林逆涛倒吸一口凉气抬脚想踹他,但稍微一动就黏糊糊的疼,只得涨红了脸卑微的求他。
    “姜大爷,都把我干晕过去了您老的火气消了么还要惩罚涛儿么能不能先把涛儿解开涛儿手疼。”
    姜大爷立马不高兴了,黑着脸重新把烟叼进嘴里,扬起下巴斜瞥他还拿白烟喷他,掐住他的嘴。
    “叫老公。”
    这是哪位霸总上身了
    林逆涛配合的眉眼一低装委屈,伸出舌尖,尝到一点咸,表情软糯声音嘶哑着“老公我疼,涛儿疼疼”尽心尽力演好舔狗。
    姜大爷才不管他疼不疼,一边掐嘴一边掐灭烟屁股,扑过去堵住那张总是谎话连篇的,撕扯了个够才往书架上摸出钥匙帮他解手铐,解开又亲他,亲他破了皮的手腕。
    “早晚不是被你吓死就是被你气死,干脆把你脚打断捆在家里得了,我给你焊一个大笼子,给你买好多小鱼干和猫砂,把你铐在里面得空就干你,你动不了就我帮你倒尿盆。”
    嘴皮被吻破,林逆涛重获自由气得薅他头发,眼角濡湿。
    “故意伤害致人伤残、非法拘禁、强制猥亵,姜老师你说说数罪并罚你得判多少年而且是公职人员利用职权知法犯法,你得从重。”
    “死刑。”
    法制支队姜副队给了个不怎么专业的判断,倾身搂过去,纽扣还没来得系灰格子棉麻睡衣前襟敞开着,沾染两个人的气味,混杂难明,与他心口紧贴心口,抱着他的脑壳亲了又亲。
    “涛儿,我死刑,我这辈子就交待在你手里了,在你手里我心甘情愿。涛儿对不起我又没控制住,真的很疼么”
    身体经常负距离却越来越摸不透他的心,许久没见他抽过的熟烟丝烧出缕缕清淡的白雾,蒸腾而层叠,矛盾并反复。
    拥吻舔舐,穿过他的肩背瞥见自己手腕上两道已经被棕黄色碘伏消杀过的锐器伤,林逆涛心里其实已经驳杂嗡鸣,混乱不堪。
    他知道姜晓堂背着他做过不少手脚,他能顺利考进源州警队也是,他会被招录到八百年也用不上他小语种专长的警令室也是,有些事情彼此深知,却都默契的保持缄默。
    亲密关系里的矛盾自己确实处理不好,除了给他戴猫耳朵扮演软萌萌的白毛鸡,竟别无他法。
    想到这,林逆涛蹙蹙眉又笑起来掩藏苦涩,哄着他说
    “老公,其实也没那么疼,你多亲亲涛儿好不好涛儿给你唱儿歌。”
    效果立竿见影,姜铎显然很愉悦的连人带绒被一起圈进怀里,挤压搓揉,再一气儿躺回垫子上,抬手一掀也钻了进去,面对面与他紧紧拥抱。
    身心十分享受此刻幼齿软嫩萌得让人流鼻血的林逆涛,刻意略过他眼底某些隐忍的情绪,只轻轻揉捏他的后腰。
    “我也疼,你老公太卖力把膝盖都磨破了,涛儿,咱非得在榻榻米上弄么咱就不能睡回咱俩的卧室去为了你能睡个舒服觉,光那床垫就花了我三万多”
    心隙被揪紧,又慌张的揉懈铺平。
    林逆涛两胳膊搂紧往他怀里钻,埋头藏脸,磨磨蹭蹭,当真开始哼哼唧唧地给他唱
    “如果真的爱我就抱抱抱抱我如果真的爱我你就亲亲亲我”
    就差管他叫爸爸了。
    扭扭捏捏,刻意学出来的幼儿园嗓意外的还有点好听,林逆涛通红了脸蛋,耻度爆表,逗得姜铎哈哈大笑的把人抱着往绒被底下钻,蒙头盖脸,咯吱他的腋下和腰窝,抓挠扑腾,逗弄得林逆涛连连往后躲,仿佛智弱。
    像是有炭火架着蜂蜜烤糖,书房里漫起一股糊香。
    黏甜度再次升高,小学叽一样撩闲戏耍的两人呼吸音却越来越粗重,闹着闹着便又拥在一起,认真的亲吻,黏糊腻歪了好一会儿,林逆涛才轻喘着说
    “姜晓堂,我也想睡被窝,但下身太疼了我走不动,你得把我抱过去,还得把书房门锁了,免得小野起床看见。”
    “嗯嗯”
    姜铎很宠的把人脑袋摁进自己怀里,轻啄深嗅脑门和发旋,喘息总也平复不了,心底另一处填不饱的胃一直在躁动叫嚣着,跃跃欲试。
    要真能把人揉碎就好了,揉成自己身上的焦痂,封堵伤口,补全灵魂。
    但他知道必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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