贡院的屋子果然如阿鸾说的一般, 阴寒刺骨。陆离推开自己分到的那间厢房门,便觉一股寒凉之所扑面而来, 令他在和暖的阳光下都不禁打了个冷颤。
    “贡院的屋子怎么会这样阴凉”分在他左侧的同考官江承同样出自翰林院,他是前科的传胪, 文才飞扬, 向来为永平帝所欣赏。
    陆离看了看跟在他身后的两个小厮,手中的包裹并不算大, 看样子跟自己之前想的一般,只带了些换洗的衣服便来了。他沉吟了片刻, 开言问道“江兄, 你可曾带些厚实些的衣物看样子, 这里的夜晚怕是要难过。”
    江承瞅瞅陆离的行李,再看看自己的,真是对比鲜明。他挠挠头,指着陆离正被搬进房内的行李问道“陆兄,这些都是你自己收拾的”
    陆离微展笑颜“都是内子打理的。”他看看内里只着了一件单衣外穿官服的江承,诚恳的道“江兄, 室内阴寒,白日还好, 夜间又不能升火,怕是难捱。你若未带厚衣服, 小弟到可均你一件夹衣和披风。只是这些衣服都是旧衣,还望江兄不要嫌弃。”
    江承刚刚就在愁自己晚上怎么过,他可是瞧过了, 床上那被子不说跟纸一样薄也差不多了,晚上睡在这里,他怕不是得冻出个好歹来。偏偏他们这些内房官,尤其是同考官第一场考试束,试卷收上来那刻起,入了屋子便再不能出来。他有心想让下人回家去取衣物,估计了下时间和路程,肯定是赶不回来,不由得暗暗叫苦。
    其时江承不算出身寒门,他家中是直隶有名的富商,他是族中头一个中了进士入京作官的子弟,族中所有的资源基本都在向他倾斜。故此,他的在京城的生活也算比较惬意。可惜,钱也有不是万能的时候,就比如现在,同样是头一次当同考官,陆离的夫人帮他打理的色色齐全,他就几乎等于是空着两只手就进来了。想到昨夜,他因为妻子往他行礼里多放了件夹袄而怒斥其妻添乱,这会儿他觉得他最需要的就是那件夹袄。
    眼下陆离居然能均他一件夹衣和披风,让江承当真是喜出望外,连忙拱手道“不嫌弃不嫌弃,多谢陆兄慷慨。”
    “这不算什么。”陆离摆了摆手,他也不回屋,直接就在院子内解开装着衣物的包裹,取出夹衣和披风送到江承手中,拱手道“估计贡院快要落锁了,江兄快让下人打理好屋子后,便让他们离去吧。”按理说他们这些考官是可以带一到两名随行人员的,但是自从先帝时出了一场闻名朝野的科场舞弊案后,再来监考的考官们都会默默遣回自己的随从。因为那场舞弊案,便是由主考官的随身侍从夹带答案,以供应试的举子抄袭的。
    江承连忙道“多谢陆兄,某知道了。”他这会私下里暗暗羡慕,这娶了谢大人的女儿的就是不一样,对于科场内的种种经验知道的十足十啊。
    此时两人耳边响起鼓声,那是在告诉众人,考试就要开始,贡院的门要封锁,闲杂人等该出去就得出去了。陆离皱眉道“把东西搬进室内,你们便都走吧。告诉夫人,我一切都好,让她勿念。”陆家的下人手脚麻利,其时已经把屋内都安置的差不多了,只等着把刚刚被打开的衣物包再拿进去就算完事。几人闻言,赶快加紧了手中的动作,三下五除二的收拾好了,便跟陆离行礼告退。
    待到考试正是开始后,陆离已经稳稳的坐在屋内,面前的案上铺着画纸,正提笔沉思,这一套扇面该如何画才能合上娇妻的心思。
    永平二十八年恩科,注定不会平静。开场没有多久,外面巡房的监考官便发现了两个夹带入场进行抄袭的举子,当时就把人抓了出来,送到了主考那里。起先主考官于毅并没有当回事,哪次会试不得抓上两个作弊的考生,他只随意问了问,便挥手让人把这两个举子压了出去,只等这一场考试结束,就把这两个人拷在贡院门口示众一日,再革去功名,永远不准再参加科举考试。
    副主考张明玉刚刚巡了一圈房回来,正碰上两个举子如丧考妣的被高大的兵士拖着走,便入内笑问“怎么,今年又抓到了”
    于毅翘了翘唇角,“可不是,夹带着纸张进来的。”他很是无奈的说“咱们的搜检已经够严格了,他们是怎么带进来了呢”
    “等这场完事,你去问问,不就知道了。”张明玉边说边随意捡起一张被搜上来写满了字迹的纸张看,越看他的脸色越难看,甚至连抓向另一张纸的手都是颤抖的,连拿了好几次都没拿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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