呵,想碰瓷老娘偏不
她拎着马绳一扯,马便往后退,再一扯,马继续退,果然,那边秦絮秦勉发现她在退,悄悄换了个眼神,装作看杂耍换了个点,不动声色往前挪,就要跟顾莘莘拉近距离。
很好,这碰瓷的行为彻底坐实了。
顾莘莘不动声色,看他们往前,她就往后退,这一前一后,双方走舞步般你进我退,那两人终于不耐烦了,加快步伐接近过来,顾莘莘鞭子向马屁股一抽,拎着马绳反方向一扯,马儿顿时扭头往反方向奔去,“哒哒哒”的马蹄声离街道越来越远。
待得那两人反应过来,顾莘莘已经风一阵看不见了。
秦絮秦勉“”
那边,顾莘莘纵马跑的欢快,还大笑了两声。
阿翠不解,顾莘莘笑“哈哈哈,没什么,就是碰到两个垃圾人”
“垃圾是什么意思”
“你不用管,只记得,珍爱生命,远离垃圾”
其实顾莘莘在心中有想过,在看到秦勉的一瞬。
她想着是帮原身出气,还是彻底离这垃圾人远一点。
后来她还是选择了后者,穿越过来,面对太尉大人的屠刀她尚且自顾不暇,哪还有心思跟渣男纠缠。
况且,若让原身重新选择,她可能也不愿再遇到渣男,为这种垃圾浪费心神,还不如做更好的自己。
但命运这事,真不是自己能决定的。
又过了十来日后,阿翠听府里的下人说,某处寺庙最近迎某个天神,那天去拜佛求香,极为灵验。
顾莘莘对拜佛兴致不大。但阿翠缠得不行,顾莘莘便只能打马,再次带着阿翠出了门。
已是盛春四月,万物生机盎然,寺庙所处的山林亦是葱葱茏茏,林木苍翠欲滴,天空澄澈明净,不是有飞鸟啾啾飞过,风景宜人。
两人在寺庙了求了签拜了佛,又逛了会风景,这才下山。
山下就一条路,刚走到某个转角,两人便是一愣
那路边山石处坐着两个人,似乎在等着什么,可不就是秦絮秦勉
这两人是追着也要碰她的瓷啊越挫越勇铁了心了
既然如此,顾莘莘喊了声“阿翠,坐好了”
阿翠说“怎么”
后面一个“了”字还未说出口,主子双腿往马肚重重一夹,马匹旋风般冲先前
“啊”
顾莘莘把秦勉脚踩断了
踩断了
纵马过去,直接重重撞上
既然你追着碰瓷,老娘就满足你
双方都精神可嘉,公平。
她拍了拍手。
不就是想碰瓷后跟到我家去么满足你们
于是顾莘莘手一招,指着几个路人道“两位小哥,我不小心把人撞了,您帮忙把人抬下山,抬到我府里,我自有重酬”
非要逼我,那大家就斗到底吧
这会秦勉跟秦絮也是蒙的
万万没想到这姑娘直接粗暴地放马过来,还下那么重手,把人腿骨踩断了
要知道,上一世顾璇也只是把人撞骨折,而不是骨断啊,骨断比骨折痛多了
秦勉躺地上撕心裂肺的喊,眼泪都出来了。
然后就这般,一路痛着,回到了谢府。
抬到了谢府,顾莘莘挑了周围某个没人的院落,将秦勉塞了进去。
然后
请大夫了吗没有,她坐在自己的小院里慢悠悠喝阿翠煮的银耳汤。
直到秦絮哭着找上门来,“我兄长他”她抹着眼泪,泪光婆娑,颇有些林黛玉的娇弱,“姑娘你都不管吗”
“啊”顾莘莘如梦初醒,“你说是大夫是吧,我已经请了呀,可能在路上走得慢,你们再等等,马上就到”
于是这马上就到又是两个时辰。
秦勉都是活活疼过的呀
好不容易等大夫来,替秦勉续了骨,固定上木头,顾莘莘全程在旁欣赏着秦勉的痛苦,然后故作愧疚道“对不住啊,秦公子,马儿失控撞伤你,我也很愧疚,你放心在这养伤,我一定会负责到底”
秦勉原本痛的要死,闻言便装作更痛苦的模样,哼唧道“有姑娘这句话我就放心了多谢姑娘”
撑了撑精神,他又说“但此番我兄妹进城,是为了投靠嫁姑母,巧的是,我姑母嫁的也是姓谢的人家,她姓秦,名菊芬,不知姑娘可认识”
巧
太巧了
这不就是顾莘莘那二舅妈吗
那这事就有些矛盾了,这秦勉既是来投奔二舅妈的,为何又要碰瓷她
想不出原因,只能派人去通知了二舅妈。
很快,二舅妈攥着帕子,哭哭啼啼来了,扑向床上腿断的秦勉喊“我可怜的侄儿,你怎么成了这样”
顾莘莘心知二舅妈一贯护短,亲侄子被自己撞成这样,多半会找事,就算不摆起长辈口气教训几句,也得从她身上套点好去。
结果竟然没有,她只是哭了几句,便命侄儿好生养着,不仅没有责怪顾莘莘,反而将她拉到一旁,说了不少体己话。比如谢家被谢栩分割出去,长辈们见顾莘莘的次数也少了,她不能像从前一样照顾顾莘莘,对此内心有愧,说到动情处,还将顾莘莘的手拉了又拉。
顾莘莘当然不信,但在虚情假意中听到了一件事。他们虽对簪花小院不闻不问,却没忘了外甥女跟宋家的婚事,那大舅舅不时就修书送往京城宋府,生怕宋府忘了千里之外谢家的姻亲。
至于宋家有没有回信,不得而知。但从此可见,谢家是不会放弃外甥女这枚棋子的。
只是二舅妈现在似乎对这档婚事不那么热情,让顾莘莘照顾好自己的侄儿,便走了。
她走后,顾莘莘也去忙了。
最近,她研究了一种花果茶,春天喝最是清新爽口。
在厨房里捣鼓了一下午,忙到天黑,顾莘莘美美喝了一杯,给阿翠也留了一杯,再看向多余的几杯
嗯,除夕那一夜,谢栩话虽不好听,但听说他还是默认了她挂的宫灯,这也算是一种态度吧。那这几清新花果茶,可以给他们献献宝。
于是她端着花果茶出了厨房。
便是那么巧,走了没多远,过前方假山时,她跟一熟悉的个身影遇到。
小书童。
小书童是夜里给主子去雍景阁找些书本的,回路上就撞到了顾莘莘,一眼就被顾莘莘的模样惊到。
顾莘莘既然是去献宝的,当然做了装扮,不过今天的装扮不同寻常,她戴了个狐狸小面具。
面具是顾莘莘那天去集市顺手买的,平日她去见谢栩都是带着斗笠跟纬纱,那绢纱重重叠叠,飘逸好看,但使用不便,尤其是爬墙时总刮着树枝或砖块,于是她便想换个遮掩,这面具是个小白狐狸,水灵灵吊梢眼,额上还有一簇火焰似的花钿,活泼灵动,漂亮神气。
而顾莘莘的瞳仁就从那狐狸眼眶里透出来,黑眸灵动活泼,骨碌碌的转,下面露出薄而嫣红的嘴唇,少女之气更为俏皮可爱。
小书童对她的新装扮一怔,而顾莘莘已然将手中花果茶送过去,招呼道“巧啊小书童来来,我刚好研究出了新品,快尝尝”
小书童便接了。如今他已完全放下警惕,尤其是每次看着那院里的宫灯,就像那一夜女孩的善意,他道了个谢,拿起花茶喝了几口。
顾莘莘见他端着茶杯拿书本不便,便给他分担了些,两人抱着书本,踏着夜色一起向前走。
小书童喝道一半,突然想到什么,期期艾艾提了个要求,“那个你下次能多带点嘛,高虎大哥也想尝尝”
顾莘莘脑里立时浮起那个总在门口站岗,大壮个好奇又羞于开口的脸,她噗嗤笑,说“当然有啊,我备了他的啊。”
“那就谢谢姑娘了”竟然有人接口,还是高虎的声音。
顾莘莘一抬头,得,不知不觉跟着小书童已经走到了紫藤小院门口。
许是盛春之夜格外迷人,天上有星光,风里有花香,谢栩今夜没呆在房里,而是跟着高虎呆在院落,主仆两一个站,一个坐。
顾莘莘立马扬起了笑,今日不用翻墙了,她撒开小短腿跑过去说,“公子超好喝的花果茶,你要不要”
她戴着小狐狸面具,笑的眼角弯弯,一脸真挚,那狐狸面具没有全遮住她的面容,眼眶里透出她的大眼睛,她本就眼大珠黑,眼睫浓密且长,衬着那灵动的狐狸面,显得她笑意越发灿烂浓郁,比这盛春夜里的花香还浓烈。
与她的热情相比,谢栩一如既往平静与冷淡,直到顾莘莘又灿烂大笑时,他扭过头,似看到什么不喜之事,将视线投在其他地方,道“不要。”
然后再不理她,进了屋。
顾莘莘“”
嗯这反应什么意思啊
是她的错觉吗,总觉得太尉大人的情绪在瞬间有了变化,虽说过去也总拒绝她,可今天的态度比往日更突兀微妙。
回头想想,跟太尉大人接触越多,便愈发有种剥洋葱般,一层层的认识。
最初去报信被他掐脖锁喉,是阴狠与暴戾,后来她花式讨好,他是清淡与高冷,眼下又有点莫名的别扭。
权臣大人性格太过复杂,又藏了太多秘密,很难一次性定义。
顾莘莘忍不住悄悄向小书童招手,“你们主子很讨厌我吗”
小书童“不知道,但你是这几年跟他说话最多的女子。”虽然都是你死赖白乞说的。
顾莘莘“”她才跟谢栩说了多少话啊,加起来有没有十五句
他从不搭理女人的吗
“他是不是不喜欢女人”顾莘莘问。
小书童为难,“不清楚,可能吧。”结合主子的身世来看。
“啊”顾莘莘思维跳脱了,“难道他喜欢男人”
小书童气得用手比刀“当心我们主子杀了你”
而屋内,一对目光果然含着杀意射过来,竟是听到声音的谢栩。他耳朵居然这么尖
顾莘莘咻一声跑了。
狂奔回屋的顾莘莘并不知晓,当天夜里,二房秦氏又去了秦勉的院子。
秦氏脸上再不见面对顾莘莘虚伪的笑,肃容对秦勉道“方才那丫头在这,我话不好说,总之,你把我的话记清楚了,千万笼络好了她。”
疼痛让秦勉皱眉“可她也太狠了,竟纵马将侄儿的腿”
秦氏道“那你且把这事记得,届时连本带利一起讨回”
秦勉颔首,“姑妈说的是,只是您真确定情况如此么。”
“不然呢”秦氏冷笑“这小丫头,差点把我骗了,她那个死鬼娘,留了好一手呢”
“眼下我既知道,就会拿到手,不然留给大房吗这些年,大房得了太多好处了”
秦勉拍马“姑母远见。”
秦氏又转头看向房里的秦絮,道“我竟不知道,我那蠢弟弟何时多生了一个女儿勉儿,你是哪来的妹妹啊。”
她自进来就看到秦絮,却故意不闻不问,有意观察那秦絮反应,那秦絮也不声不响站在那,水蓝色衫裙,身姿娉娉袅袅,自有一端风流。
秦勉道“姑母,她不是坏人,是来帮我们的”怕对方不信,他脸红了红,道“这位姑娘绝非俗人,她是个仙姑”
秦氏瞠目,“仙姑”
“是真的,不然我们哪能每次都堵得到顾家那丫头,多亏了他”
秦勉接着低下头,凑到姑母身边絮絮说道。
这边,顾莘莘亦是在想这码事。
从紫藤小院回来后,夜风吹得她脑仁清醒,平日里除了攻略权臣一事,入住谢府的渣男秦勉跟秦絮她也得想想。自二舅妈搅进来之后,顾莘莘便觉得事情朝着不可莫测的方向去了。
目前来看,最让人蹊跷的是,这天大地大,不说别的,就这小小的县城,城里城外到处是地儿,怎么秦勉跟秦絮每次就能堵到她跟专门算好了点,守株待兔似的
想想原身的遭遇,那几人是为图她财而来的,这动机是真的吗
还有秦絮,为何非要伪装成秦勉的亲妹子伪装成个丫鬟或别的不行吗
想不明白。顾莘莘招来了卜镜。
先是问秦勉,想看看秦勉来此的目的。
果然是图财,镜子里的秦勉正趴在桌上,打着算盘,计算财物。
这王八蛋,按理说一介书生,该是醉心科考诗文,可秦勉镜里那打着算盘喜滋滋的模样,倒真像那账房先生了
肯定了秦勉的动机,顾莘莘的卜算换了秦絮。
第一卜秦勉的正常,第二卜秦絮的便蹊跷了那镜子里竟然空洞洞什么也没有
要知道,顾莘莘卜算这些年,除了死人卜不出来,否则不可能没有画面,那秦絮是活生生的人,没死啊,画面怎么是空的呢。
难道是卦像失灵
既如此,那休息下,明天再试。
休息了一晚,顾莘莘还来不及再试,就有人找到了小院里来。
大舅妈陈氏
昨天是二舅妈,今天换大舅妈了,多半也是因为秦勉
果然,大舅妈直接问“听说你昨天带了个少年郎回来”
“嗯。”顾莘莘没什么好瞒的,那么个大活人带回府,全府上下都看着呢,能瞒哪去。
只是大舅妈这么紧张,一大早来说事,难道还是因为顾莘莘的婚事
她又猜对了,大舅妈真的说“我跟你舅舅现在对你管束不如从前,但始终是你的长辈,你要记得,你跟那宋府的公子还有婚约在身,切莫做出让我们为难的事。”
顾莘莘腹诽,谢府被分割了后大舅舅家再不曾来看这个外甥女,平日就嘱咐厨房供给寒碜的一日三餐,维持最低的生活标准,要不是顾莘莘偷拿自己的钱贴嘴,或者蹭蹭谢栩的小厨房分家后的谢栩拥有了自己的厨房,偶尔有好伙食,那厨师还会通知簪花小院去端点,顾莘莘不知道这是谁的意思,或许是小书童对自己送美食的一种回报,但看谢栩没有反对,就当默认蹭他的了。
要不是自己有多途径混吃喝,不然就她这十四岁急需营养发育的年头,光靠舅舅舅妈的“抚育”,估计个都蹿不起来了,舅妈竟还好意思敲打她
如此从侧面验证,二舅妈说的没错,大舅一家还惦记着那婚事,巴巴写信去宋府,对方没回应还仍然不死心,生怕顾莘莘一个不小心跟别的男人跑了,自己亏了大。
顾莘莘也不发作,只往秦勉养伤的偏远一指,“舅妈说笑呢,是我将秦公子腿撞伤了,无奈才让他进府医治,没别的意思。再说了,他是二舅妈侄子,我不让他进府,二舅妈也会想法接进来的。”嗯,机智,将锅推给二舅妈。
大舅妈果然转移了想法。
的确,她要不是碍着是二房的侄子,早把人赶出了门,还要这穷酸住在谢府昨晚她听到这事就不舒服了,就找过二房,结果被那奸猾的商户女打哈哈绕了过去。
还是得想法敲打一下大舅妈想到这不由有些烦躁,捏捏眉心走了。
对付完大舅妈,顾莘莘靠在小几上休息。
原本想继续存点体力再去卜一卦,就见一个小厮急忙忙跑来,道“表小姐您快去看看吧,秦少爷不好了”
不好了
做什么妖呢,顾莘莘去了偏院,就见秦勉躺在床上,抚着受伤的腿骨,不住呻吟。
得,他的不好了就是痛
昨天才接完骨,没过疼痛期也是应该的,见秦勉痛得额头出冷汗,顾莘莘质问屋内的下人“没眼力劲儿的,秦公子痛成这样,你们不去请大夫,喊我来作甚我是止痛药吗”
小厮们低头羞愧,倒是秦勉在痛苦中出声,“不,不关他们的事,是我请顾小姐来的”
秦勉红着脸啜喏“这续骨之痛无法消除,大夫说只能挨过去,我我就是想看看顾小姐”
他后面的话没说完,将头垂得更低,“小生没别的意思,就是想请小姐坐一会,一会就好”
顾莘莘眨巴大眼,无辜地问“我坐一会能有什么用”
秦勉的脸更红了,似情窦初开的羞怯,声音也更低,“有小姐陪着好像不那么痛了”
顾莘莘“”
所以这渣男哪里是痛,是在借机试图撩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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