来说”
    荼兆“”
    他内心更为迷惑了,这表现不像是和师尊有什么仇怨,倒像是小孩儿生气似的。
    鬼王冷不丁掀起眼皮瞅他“你是不是在心里骂我”
    荼兆茫然地眨了两下眼睛,希夷仔细地瞧了两眼他的神情,没看出什么不对来,于是好声好气地笑眯眯道“你要在心里说我坏话就说,但若被我发现一点儿对我不恭敬,我就把你的魂魄抽出来塞到望川台的人柱里去,天天站在忘川里被鬼尸抱着啃,就是你师父来救你也不好使。”
    他这话说的温柔极了,话里残忍恐怖的意味却令荼兆心头警铃大作。
    望川台,忘川,鬼尸。
    他想他大概猜到面前这人的身份了。
    除却执掌鬼蜮的鬼王,谁能把望川台当成一个微不足道的景点般随口提起那可是镇守千里忘川独属鬼王的高台。
    鬼王希夷,荼兆将这两个词语翻出来,怪不得他一副和师尊不对付的样子,鬼蜮和昆仑,一正一邪,不对付才是正常的。
    “希夷君忽至极东之地,晚辈未能相迎,实在失礼。”荼兆不是个爱装傻的人,既猜出了他的身份,就大大方方地点了出来,一是表达尊敬,二也是暗示这是在巫族的地盘上,不要给主人家没脸。
    阴郁傲慢的鬼王看出了他的意思,哼了一声,仿佛不情不愿般哼唧了一会儿,到底还是没忍住“你在这里,明霄人呢”
    问这话的时候他有些坐立不安的模样,神情也阴晴不定,不知道在想什么。
    鬼王看起来不知道魔兽潮的事情,荼兆斟酌了一会儿,还是决定实话实说“数年前地裂深渊大动,魔兽潮席卷人间,师尊与魔尊于危难中力挽狂澜,目前不知所踪。”
    他说得很慢,那段惨烈的过往变做话语就只是寥寥轻薄的几句话,讲到最后,他还是将“生死不知”改换成了“不知所踪”。
    鬼王听了这话没有什么反应,神情凉薄冷淡,好像在说一件无关痛痒的事情“哦,失踪了”
    荼兆这回没有接话。
    鬼王也不在乎他是否接话,得了消息想了一会就开心起来,两手一合,颇有些没心没肺的样子“他不在正好,我可以带天衡出去玩了”
    荼兆听着这话总觉得哪里不对,便见容颜昳丽的鬼王阴惨惨地觑了他一眼“不对,他既然不在,你在这里做什么”
    这不是什么需要隐瞒的事情,荼兆就说了“延请天衡星君前往昆仑山卜卦。”
    希夷的反应比他预料的更为敏锐,几乎是他方说完,希夷就沉下了脸“怎么,这回是替你卜卦大的走了来了小的,你们昆仑的还有完没完”
    荼兆自从被明霄剑主带上昆仑山后就少有这样被抱怨的经历,他足足愣了片刻才回过神来,这下子就是再迟钝,也能发现哪里不对劲了。
    “师尊早有明言,天衡星君是他此生挚友”荼兆小心斟酌着说道,鬼王不客气地打断他的话“闭嘴我认识天衡的时候,他还不知道在哪个犄角旮旯耍剑呢,他算哪门子的挚友”
    荼兆“”
    好了,真相大白了。
    他冷静地想,这句话里的酸味都浓得要化成水了啊,鬼王居然是这样的性格么
    但是该说的他还是要说。
    “可我与天衡星君见面时,元华君曾提及希夷君,巫主明确说过并未与希夷君相识。”
    持剑的道子白衣飘飘,站在月光下,一语诛心。
    鬼王的脸色变了又变,如果怒气能积蓄成可视化的长条,那这个条应该已经爆了。
    他忍了再忍,终于没忍住怒喝出声“我与他相见时,他尚未继承巫主之位,一个稚龄弱童,不记得见过的人又怎么了”
    荼兆沉默了一会儿,知道此刻最好别说话,但他想了一下,还是接话了“若是经常见面,也应该记得的。”
    言下之意就是,只见过一次的人怎么能算认识呢
    希夷君深吸一口气,好悬还记得自己正在巫主的地界上,气到了极致反而冷静了下来“你真以为他是什么寻常不知事的幼童么,若不是我死的早,入了鬼道,生前星轨消散得干净,他也忘了前事,轮得到一个不知道哪儿冒出来的家伙做他的挚友”
    他说到“挚友”这个词的时候,极其讽刺地将它咬在了唇齿间,附带一声嗤笑。
    明明说巫主是稚龄弱童不记得人的也是你。
    荼兆在心中腹诽着,能忍住不接下这个话头的实在不是人,荼兆就是个正常人,所以他问了“希夷君与天衡星君此前有旧”
    要希夷来说,到这里为止他已经不想再演了,荼兆性格沉稳,不是会多嘴的人,讲到这里就可以拍拍屁股走人了,不过他正打算扔给荼兆一句“干你何事”,就先一步探查到了站立在天井下无声无息的红衣厉鬼。
    大晚上的不睡觉出来听什么墙角
    鬼王只得又坐了回去,思索着怎么把“鬼王巫主前尘二三事”不着痕迹地透露给元华知道。
    要补上邵天衡和巫主一模一样的补丁,他也是费尽了心思。
    “唔那得看你说的什么旧。”
    鬼王傲慢地侧着脸,长腿踩在琉璃瓦上,好似画中妖魅成了精“确切地说,我欠他一条命,这个解释够不够”
    荼兆疑惑地皱起眉头,不是他不懂,而是倘若有这么深的缘分在,那么巫主怎么可能忘记他
    希夷瞥他一眼就知道他在纠结什么,带点儿嫌弃地说“我不是说了,那时他尚未继承巫主之位,仍是稚龄之子。”
    说着,他的眉眼舒缓下来,像是沉入了一段泛黄的旧事。
    “虽是稚龄,他已显露出了绝佳的天赋,见我将要命丧流民之手,违拗星轨也要救我。”
    “可是天命就是天命,他救了我一回,没能救得了我第二回。”,,,网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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