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连着睡了近二十个小时后,在夕阳余晖中,纪见星幽幽醒来,最近忙着对抗生物钟,精疲力尽,心力交瘁,她已经许久没有睡过这般酣畅淋漓的觉了,简直如获新生,浑身充满了力量,跑十公里都不成问题。
    她开心地蹬开棉被,伸展着懒腰,视野一点点地清晰。
    咦,这是哪儿啊
    纪见星低头一看,她身上居然穿着病号服hat到底发生什么事了,她怎么会在医院
    再侧头一看,目光意外地撞入男人深不可测的眼里,瞬间被吸住,无法挪开,逆着光,看不清蕴含其中的情绪,但她能从他周身散发出的低气压辨别出,他心情不悦,好像在生气。
    生谁的气
    还能生谁的气
    此时他冷眼对着谁,就是生谁的气呗。
    理智渐渐回笼,纪见星猜测,很可能是她昨晚一挑六,高估了自己的酒量,喝得烂醉如泥,他刚好赶来救场,顺便帮她善了后。
    这样一来,她醒在医院就说得通了。
    纪见星后悔极了,早知道不该把棉被蹬开的,眼下没遮没掩,被迫全方位接受他那毫无温度视线的凌迟,谁受得住啊她消极地想,现在装不清醒、装柔弱不能自理,昏过去能不能行
    下一秒,冷如南极五万年不化冰雪的声音不偏不倚地砸入她耳中“纪小姐醒了”
    纪小姐醒是醒了,但她喝断片儿,什么都不记得了所以,别想着秋后算账
    纪见星在脑内搜寻出酒精中毒的症状,眼皮没精打采地耷拉下来,虚弱地喘着气“胸口好闷哦,有点想吐。”
    见他不为所动,她惟妙惟肖地干呕了一声。
    医生呢,快叫医生进来。
    然而,干呕没引来医生,反而引出了空空腹中的轰鸣声“咕噜咕噜”
    纪见星破功,装不下去了,躺平任他处置。
    谈行彧确实是打算给她个教训,免得她以后再像昨晚那样鲁莽行事,他有的是手段对付三只老狐狸,无需她亲自动手,陷于风险之中。
    他冷声道“知道自己错哪儿了吗”
    纪见星捂着脸,小声回答“知道,错在我太敬业了。”她从指缝里望着天花板,进行深度的自我谴责反省,“我一个手无缚鸡之力的柔弱女子,怎么可以为了替老板分忧解难,不顾自己的身体,甚至不顾生命安全赴一看就是鸿门宴的酒局”
    “赴局也就罢了,我怎么能一人喝趴六个大男人,视他们的男性尊严于无物,随意践踏至脚下传出去让他们往后在公司以何脸面做人、处事”
    她年纪轻轻,酒量这么好的都进医院了,朱牛马仨董事跟他们的助理能全身而退说不定也在医院哪间病房住着输液呢。
    心理稍微平衡了。
    谈行彧面无表情地听着她狡辩,一言不发,指尖有意没意地敲着椅子扶手。
    纪见星感觉他一下下的敲击落在了她心坎上,意识到事态比想象中严重,忙将所有的真诚搬运到面上,“我最错误的是,连累日理万机的谈总,百忙之中抽空过来帮我收拾烂摊子,还送我到医院,守着我醒来,您的大恩大德”
    等等,万一他以此要求她当他的协议未婚妻怎么办
    她坐起身,握住拳头,以表决心“我一定会更努力兴风作浪,惹是生非,争取早日搞垮嘉汽”
    片刻后,谈行彧淡淡地问“说完了”
    纪见星用尽浑身解数换不来他态度的松动,饿得不行,想吃东西,四处找不到手机,应该是在他那儿,5g时代,谁拿了手机谁就是爸爸,拥有绝对掌控权,她垂下认命的脑袋“谈先生,对不起,昨晚给你添麻烦了。”
    回想起昨夜种种荒唐,谈行彧微敞开的长腿,换成了交叠的姿势,眉峰如聚“是给我添了不少麻烦。”
    啊纪见星懵圈,她就意思意思客气一下,他怎么还顺着杆子往上爬,上纲上线了
    男人眼梢风冷冷地掠过她“难道纪小姐忘记昨晚在你家对我做过什么事了吗”
    纪见星第一个念头
    难不成她执念太深,借着醉酒的机会得偿所愿摸到了他的翘臀天啊太可惜了吧,她一点印象都没有,完全忘了是什么手感,摸和不摸有什么区别
    第二个念头在我家
    原来他是先送她回家,看情况不妙再送来医院的啊。
    纪见星再次看过去,可能是整晚没睡,男人眼下有着明显的倦意,下巴微微冒出淡青色的胡茬,向来衣着讲究的他,衬衫不再平整,褶皱丛生,看着不修边幅,有种难得一见的颓废美感。
    该不会昨晚真惨遭她的蹂`躏了吧
    纪见星没醉过白酒,不清楚醉后是什么状态,何况她的记忆停留在说“谈先生,你来啦”的那刻,后面发生什么事,全忘记了。
    不能只听他一面之词,她家有监控,事实如何,等拿回手机调了视频,一清二楚。
    毕竟处于下风,纪见星难免心虚,迟疑地问“我、我对你做什么了”
    谈行彧并不答她的话,单着手,以两根手指解开衬衫最上面的扣子,衣领随意一拨,线条硬朗的锁骨要露不露。
    纪见星移开眼,在心内对他这种以美`色迷惑她神智的行为表示不齿,说话就说话,好好的脱什么衣服
    余光中
    原本扣得严严实实的扣子又被解开了第二粒,黑色衬衫下,男人胸口处白皙紧实的肌理裸`露,仿佛藏在乌云后的明月露出一角,泛着柔和的光泽,既神秘又旖旎。
    好吧,她承认,似乎真有些被迷得神志不清了。
    别停,继续脱啊。
    谈行彧动作停顿,手指轻按着第三粒纽扣,捕捉住那占便宜的余光,然后直直地对上她眼睛,让她无处可躲。
    他懒散地倚着椅子,克制喉中难耐的干哑,说话的气音拿捏得恰到好处,低而沉,又字字清晰地指控她犯下的罪行“昨晚,你脱我衣服了。”
    纪见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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