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谋士说“鄙人猜新帝不会直攻,从京城到益州,绕不开万州,从万州先下手,或可减少损失。”
镇仁侯道“本侯不想在益州地盘动兵,必须要先一步将他拦截在万州,但青州在益州边地,虽远离晖城,却也不可不防,昭王同样不是省油的灯,让本侯为一个黄口小儿损兵折将不值当。”
底下人纷纷对视一眼,有人出声问“侯爷是想让昭王和新帝打一场我是听说昭王家底被新帝一锅端了,但雍州距离稍微远了些,恐怕容易出现漏洞。”
镇仁侯端起茶杯,用茶盖拨弄两下茶叶,喝口清茶。
另一人道“昭王不像是会因为这种事错大局的人,他守边疆,谁敢对他下手,便是自己先把骂名给背上,昭王若无万全之策,不会傻到自己出手,但若是用昭王拖住青州,不失为好办法。”
镇仁侯开口“李唯知是聪明人,知道本侯被新帝和青州牵制住对他没有半点好处。上次青州派兵到汉水附近,本侯没阻止,把事情夸张传一传,青州意图不轨,有得来说。”
“侯爷,青州那帮人狡猾,不可能被轻易拖下水。”
镇仁侯慢慢放下手中的茶杯,“倒也不用他们真的打起来,只要两方对峙,新帝就算有求于青州,也求不到人本侯今天这茶泡得好,诸位拿些茶叶回去试试”
众人知道他嗜茶如命,自不敢要。
神武营随李煦一起打出了名声,被选进来的人也越来越多,但军中大夫缺少,李煦到万州征集大夫,男女不忌,又因女子不得入军营,便让人留在离驻地最近的一座小城之中,派侍卫守护,吩咐恭敬对待,以防战场需要大夫。
了解李煦的人都知道他性情冷酷,说一不二,神武营中的大多数人对他恐惧居多,因为他所定下的那些骇人训练,虽感受不一,但绝大部分人都知道他看不起女子。
神武营中有世家子弟,曾经还对营中兄弟说过世家女没几个是想嫁太子的,不管身份再高的人,一旦跟太子有牵扯,旁人总是先心生可怜,太子说话不好听,对女子挑剔更多,不留半点情面,还不如和钟世子相处。
他这番举动属实是让人震惊,旁人都觉他是变了性子,甚至还有人觉得他心有大局,不因偏见而待人不同。
钟华甄听到这种说法,还笑出了声。
这群女大夫里都是新招来的,有的人已经成亲,还有人已经有了孙子,年纪太小的李煦没要,大家都不怎么认识,只是一腔热血随神武营出征。
钟华甄带着面纱,遮住出众脸庞,细致眉眼更加好看,旁人都下意识以为她已经成亲,还问过她家男人是做什么的,让她脸都红了。
月明星稀夜,枝杈间的落叶纷纷,地上掉一块面纱,被落叶覆住,没人发现。
有几人从药房回来,锤肩按背说“我丈夫已经跟过威平候,儿子现在在神武营里,这次特地跟过来看看他,希望这天下能早些平定,让我们母子尽早团聚。”
“我是闲来无事,一点不想跟我那男人过了,整天就知道酒,回娘家都不行,他要是胆子大敢跟来这里,我就向上面的将军禀报,让他进牢里坐坐。”
当声音越来越远时,钟华甄才松口气,她放开捂住李煦嘴的手,小声说“我当真是怕了你,早不来晚不来,趁我配药的晚上来,若不是你派侍卫严防看守,我还以为是哪家登徒子。”
李煦被她按在墙上,手搂住她的腰。
“镇仁侯不简单,已经察觉到我想做什么,我把他派人支援临州叛贼的事抖了出去,我仔细分析过战局,并不觉自己会输,但苦头肯定要吃,今天晚上一直在想怎么打最好,只觉还有改进的地方,睡不着,你我是心意相通的,想来你也睡不着。”
他说了这么多,最后不过是在想她。
钟华甄轻道“不用怕吃苦,你不会输给任何一人,便是真输了,我也会假装看不见。”
“我不可能会输。”
钟华甄无奈,对他这番有底气的自信无法评价,但也知道他说的确实是真的。
他是打仗的个中好手,别人只见他傲气,却不知他也会拿着地形图苦恼,总要想出个最好的方子。
钟华甄要和他说句我相信你时,他突然就低头,吻她一下。
她在昏暗的环境下与他对视一眼,明明什么都看不清,却又好像能看见他眼眸中的想念,让人心跳加速。
钟华甄抬起手,环住他的脖颈,轻轻张开口,与他拥吻,在寂静的角落里。
他喘气声有点大,手指放在她纤细的脖颈处,感受她咽东西的动作。
钟华甄和他分开之时,额头都出了层薄汗,黏着头发,胸口也在轻轻起伏,她与他额头相抵,轻道“我永远都信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