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慢些。”
    李煦一顿,他停下脚步,回过头。钟华甄视线同他对上,她收回手,往后退一步。李煦逼近,抬手横压她脖颈,将她紧紧压在回廊墙壁,“还敢来找我”
    他的力气着实是大,钟华甄感觉狠狠撞了下墙,又刚好碰到昨夜洗澡跌坐时擦伤的地方,生理性眼泪涌上。她手抵在他胸前,觉得自己脖子疼,肯定红了。
    李煦皱着眉,松开她,“娇气至极,我又没用力气,哭什么昨天不是挺嚣张的吗”
    钟华甄倒也没脆弱到哭,她抬起手臂抹掉眼泪,摇头道“殿下神力,我有些疼。”
    李煦嫌弃,却也没再说她,只是捏起她的下巴,看她微红的脖颈,随口问“来找我做什么”
    钟华甄穿得厚实,连暖手的铜炉都没带,她本来就怕冷,这样也正常。
    她的身体白,沾上红痕尤为明显,东宫时常备着各种擦拭的膏药,大多都不是为了李煦,只是防她这又娇又弱的身子。
    钟华甄先深吸口气,做出一副恳切道歉的模样,说“我昨夜身子不舒服,望殿下恕我言行得罪。”
    李煦直言道“本来就是你错,你该当场就向我致歉。”
    钟华甄虽然早猜到他就是这么想的,但还是揉揉了额头,道“可你真的不该时时去侯府,我母亲对你怎么样你也知道,若是知道你在我屋子,就算不当场说你,也得把这件事告知到陛下面前。”
    “你若是愿意住到东宫来,我何必多此一举。”李煦一直看不惯长公主对钟华甄的管束,“走吧,随我去寝殿,我给你找药擦擦。”
    钟华甄跟在他后面,问道“听说你昨天晚上遇见了郑坛,怎么这么巧”
    “就是巧合,”李煦边走边道,“即便我不到,魏尚书也会赶到。”
    “我觉得有些奇怪,魏尚书从府中离开到刑部,就算赶得再快,恐怕郑坛也早就把人提走了,”钟华甄想了想,“刑部那时候应该没什么人能拦住郑坛。”
    李煦回头打量她,“你在质疑我”
    钟华甄摇头。
    他伸手捏她的脸以示惩罚,“我说赶得到就赶得到,瞎操心。”
    钟华甄懂了,他在大司马府安插了人。
    她没再多问。
    这几天的天气都很好,太阳晒在身上暖烘烘,不会太热,也不会太冷。下人还没察觉到太子的坏心情,他就和钟华甄和好了。
    这两个人少有争吵,大多数时候都是李煦的臭脾气不招人待见,钟华甄性子好,不会同他吵。
    东宫没起什么大事,安安静静,此时的大司马将军府却压抑得多,一个健壮的小厮躺在地上,身体一个大窟窿在不停流血,人已经死透。
    外面侍卫进来把他抬下去,旁边的郑坛手里拿剑,丢在地上,对坐在上位的老人说“我早就说大哥的事不简单,吃里扒外的东西,要是大哥有事,我非得他一家偿命。”
    “坛儿,你太过心浮气躁。”老人缓缓开口,声音有些嘶哑。他是大司马郑质,掌握武营兵将,这些时日没睡过好觉,老态尽显,唯有一双眼睛,看不穿也看不透。
    “大哥长我十多岁,待我如亲兄弟,我如何受得了这些探子”
    大司马没说话,他看向郑坛。郑坛虽是从从远房郑家抱回来的,但一直敬郑邗为亲兄长,马首是瞻。
    他什么都没说,只道“你有心,邗儿会知道。”
    郑邗到现在还没醒,一直用人参吊着命,大司马只有郑邗一个亲生儿子,比谁都要上心。
    将军府上有不少探子,他都知道,但郑邗身边的人都是精心挑选的,绝无别人派来的暗探。
    郑坛拿起壶茶,牛饮一口,“昨日如果不是有人通风报信给太子,我早就把冯侍郎提出来千刀万剐,以泄心头之恨,若非他去妓坊阻拦闹事,大哥的侍卫也不会漏出马脚,让太子的人有机可乘,只抓出一人,实在可恨。”
    大司马没他反应激烈,只是道“三皇子要保冯侍郎,你就算能带他出来,也不可动他分毫。没有任何证据指向太子,你也不可胡说。”
    郑坛听他的话,也慢慢冷静下来,“即便大哥遇险的事不是太子所为,但宋之康的死绝对和他脱不了干系,倘若不是钟家动不了,我定要他尝尝失去好友兄弟的滋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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