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8章第五十八章 (2/2)
廖谨眨眨眼。
楚锐直接吻上了他的嘴唇。
片刻之后,廖谨才道“像您说的,基地附近布放森严,军队一直停留在周边,没有贸然进入。不过在今天上午,布放突然解除。孟辄晚阁下的信号源发来了消息。”
“什么”
“要求军队进入。”
楚锐沉思片刻,道“按他说的做。”
“有人关闭了基地的防御系统还顺便毁了我的系统,”颜静初的神色看起来仅仅停留在无奈的层面上,多余的情绪一概没有表现出来,“您说是谁”
孟辄晚低头玩着一朵玫瑰,仿佛在看什么珍宝。
颜静初收手抽走了他的玫瑰。
孟辄晚抬头,眼睛湿漉漉的,茫然又委屈。
颜静初叹了口气,他很喜欢孟辄晚这样没错,但是不代表他喜欢孟辄晚装疯卖傻,他得不到回答。
“说话。”他捏起孟辄晚的下颌,“我耐性有限。”
“疼。”孟辄晚说,他的眼泪马上就要落下来了。
颜静初抽了两张纸巾,动作温柔地给他擦干净了眼泪。
颜静初似乎对孟辄晚这样无可奈何。
他能怎么办他现在把孟辄晚杀了防御系统都不能恢复。
而且孟辄晚太不小心了,或者说他太有恃无恐了,他连监控都不知道处理一下。
颜静初抱着他,语气温和地说“辄晚,你想知道,是谁给你换的血吗”
他怀中的孟辄晚似乎僵了一下。
颜静初道“是我。”
他感受到孟辄晚在拼命地反抗,但是他仍然把对方牢牢地按在怀里。
颜静初看见孟辄晚悄悄地拿起一支注射器,但他没有动。
注射器猛地刺进皮肤。
他脖子疼的要命,他不愿意松手,只不过药品导致的四肢无力不是他能控制的事情。
孟辄晚挣开他的怀抱。
孟辄晚看着颜静初,眼睛里似乎有什么东西在燃烧。
颜静初脸色惨白,像是雪,又像是一张白纸,或者是什么做工精良的瓷器。
“楚锐他们就在外面。”孟辄晚道。
颜静初碰了碰伤口,手不由自主地垂了下去,他笑着说“你怎么那么心急现在杀了对你没有益处,我出去会死,留在这也会死,没有区别。”
“我想亲手杀了你。”孟辄晚说。
颜静初点点头,“我能理解。”
孟辄晚道“我不是为了听一句,我能理解的。”
颜静初道;“那好吧,我打开了自毁系统,这间卧室还有五分钟爆炸,你要留在这,给我殉情吗”
孟辄晚一愣,他似乎想到了什么,眼中浮现出了狂喜。
颜静初静静地看他,等待孟辄晚做一个决定。
孟辄晚半跪在颜静初面前,他低声道“我知道你在等什么。颜静初,你可不是为了等死,卧室里还有其他可以出去的装置,对吧。”
颜静初笑容不变。
他不意外,也不遗憾。
他居然感觉高兴,高兴孟辄晚比二十年前那个只会哭的孩子长进多了。
“谢谢颜老师教我。”孟辄晚说。
颜静初扬起笑容,道“青出于蓝而胜于蓝,你学的,比我教的好得多。”
颜静初的笑容很美。
美得耀眼。
他第一次见到颜静初时,颜静初就是那么美丽,仿佛纤尘不染,仿佛窗明几净。
孟辄晚反手给了他一耳光。
小少爷从小到大没打过人,也没伤过人,刚才那一管药都是手颤抖着刺进去的。
颜静初猝不及防,嘴角渗出血丝。
他自己不小心咬的。
孟辄晚和颜静初之间隔的不是什么私人恩怨,他们俩之间隔的是几条人命。
颜静初连整理一下头发的力气都没有了,他苦笑着说“你这么报复是不是太轻了。”
颜静初真是漂亮的惊人。
他的漂亮不会让人不想杀他,反而想让人亲手杀了他。
但是孟辄晚没有。
孟辄晚知道颜静初说到做到,他说还有五分钟爆炸,就真的会有五分钟爆炸。
颜静初没有再说话。
他偏着头靠在床边,眼睛紧闭,像是睡着了。
孟辄晚手指颤抖地扒开散他脸上的头发。
孟辄晚觉得自己疯了。
他早就该疯了。
五分钟很快。
他从卧室中出来。
楚锐和廖谨已经到了,身后黑乎乎的一片都是拿着枪的人。
孟辄晚晃了晃发疼的脑袋,朝他们走过去。
他身后的卧室轰然炸开,火光冲天。
定点爆炸,从不远处走过来孟辄晚一点事都没有。
孟辄晚第一句话是“有烟吗”
楚锐这段时间不抽烟,他看廖谨。
廖谨抽烟次数屈指可数,身上更不可能有烟。
孟辄晚抿唇。
“颜静初阁下在里面。”这是一个陈述句。
孟辄晚道“嗯。”
他最终还是摸到了一根烟,点燃之后深吸了一大口,像是马上就要渴死的人看见了水。
过了一会他才道“我确定他死了。”
“舅舅这样的人,”廖谨开口道“应该不会那么轻易地让自己死。”
“是的,所以在爆炸开始之前我先给他注射了一针麻醉剂。”孟辄晚道“我能确保他死了。”
“我还有事情要处理。”他朝两个人颔首,先离开了。
孟辄晚所说的事情是关于资料的后续公开。
他做的很好,很聪明,并且恰到好处。
他太知道如何煽动人的情绪了,在报道中颜静初和聂远洲两个人就是丧心病狂,无所不为的疯子,虽然事实上也是如此,但是显然,报道艺术加工的色彩浓厚更浓厚了些。
不过身为议长候选人的孟辄晚确实因此一时之间风头无两。
颜静初遗嘱上的继承人确实是颜谨。
这位没几个人知道的颜谨甚至没有露面,而是直接把颜静初留下的全部合法资产都直接卖掉了。
廖谨走进病房。
他将玫瑰花放好。
女人静静地躺在床上。
廖谨长得很像他母亲。
廖谨低下头,轻轻地亲吻了一下女人。
他知道对方已经没有呼吸了,他知道。
这个宛如玫瑰一样,生与死在她身上已经没有任何概念的女人在今天早上停止了呼吸,他知道。
颜静韫的眼角亮晶晶的。
是,眼泪。
廖谨起身。
楚锐在外面等他。
还没等楚锐开口,廖谨道“我知道,这对我母亲来说是种解脱。”
楚锐“”
廖谨平静地说“没什么,我不是很难过。我的母亲一直都不爱我,我也不爱她。”
他们之间的关系就是如此。
有的时候廖谨十分敬佩自己的外祖父母,敬佩他们在这样的关系下仍然可以彼此容忍地生活下去。
利益确实是种动人的东西。
楚锐拉住他的手。
楚锐的手是温热的,他忍不住握了回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