摸完后他心里便有了底。镇煞气还有一个办法,那就是当兵。
    当兵者为正气,阳气旺,很多军营建在坟场上为的就是镇邪,甚至很多当兵的时间久了身上也有了重重煞气,这种煞气鬼都害怕,鬼怕恶人,屠夫手中的刀就是辟邪之物,鬼怕屠夫也是因为他们杀气重,煞气重。
    沈卓想通了这一点儿,再联系到第一次遇到容沉,他的种种表现,以及他说他要去拜访的故人,非军即武的四合院,于是沈卓缓慢的笑道“或者是部队,看容先生不信道亦不信佛,那么容先生定是自小在军中长大。”
    他能摸到容沉身体一怔,那就是说对了,沈卓再次往下摸,口中道“12岁从军,28岁娶亲。生就狮骨命不羁,成家立业全自主,刀快须防下山早,剑光早敛莫出鞘。”
    他这一番话说出来,容沉就看见他对面的明因观的杨道长抬起了头,看向沈卓亦有些不可思议。容沉眼神直接,杨道长迫不得已的也看向了他,当年确实是他为容沉摸骨,容沉骨像为狮骨,而他如今一身煞气也确实是因为一把剑。
    杨道长看着容沉的眼神很奇怪,带着深刻的愧疚,及无可奈何的沉重,这么多年。他因为他的师弟一直都愧对这个人。
    杨道长想到那一年的事情就长长的叹了口气,当年土夫子不小心挖出了一把宝剑,那把剑不知道是什么来历,因为剑一出土,那几个土夫子全都死了,而那一年整个华北地区大旱,土地干裂成一块一块的,而华南地区则连日暴雨,冲毁良田,引发地震、洪水,以那把剑出土的位置一分为二,一半是水,一半是火,水火不容,界限分明。亦如剑的性格,刚正不阿,遇佛杀佛、与魔杀魔。
    那剑出土后,多少人想要收藏这把宝剑都被剑气所伤,最后请了他师弟处理这把剑,让他把剑送回剑出土的位置,深埋地底。
    可不知道为什么那把剑出现在了容家的祖坟中。杨道长在这三十多年里为他的师弟想了无数的理由,譬如他师弟纵然是嫉恶如仇,也不可能做这么绝的事情,他身为相师最不应该做的就是刨人家祖坟,哪怕是跟容家有无法化解的深仇大恨,因为报应轮回永无止息。最重要的是他师弟是他师傅最得意的弟子,不可能为他师傅填上业障,让他师傅九泉之下难以安眠。
    可是在事实面前他不得不承认,这把剑除了当时的他师弟没有人能拿的了,而且这把剑周围还被布上了天罡五雷阵,这也是他师傅独门绝技,他没有他师弟的悟性好,所以学成的人只有他师弟。
    他师弟真的是把这把剑埋在了容家祖坟中。这把剑煞气那么重,他是想要容家有去无回,断子绝孙。
    可他没有想到容沉还是出生了,带着一身煞气,仿佛那把剑融进了他的体内。
    杨道长看着容沉默然无语,这么多年他无法把这件事说出来,因为当时他也不知道。
    直到这个小孩出生之后,他母亲去世,他的爷爷容家老太爷也在七天内去世,他的父亲因为信道,所以特意请他给看一下,他才知道这个小孩身上就有这把剑的煞气。
    可是知道的时候太晚了,煞气已经入体。
    这个小孩本留不得人间,他承受不住那把剑的煞气,可是他母亲用生命换他一命,即便如此,他本也活不过8岁。但奇怪在他活过来了,且身体无恙,只是他身边的亲人一个接一个的离去,他母亲去世后,他父亲再娶。
    也不能怪他父亲,在这个小孩出生的那一刻,他就告诉他父亲这个小孩可能活不久,且煞气重,如果要家中无事的话,最好能送走。
    容沉父亲确实把他送走了,送在远远的乡下,然而事情还是没有解决,容沉父亲也就是荣老爷子此后又生育有三儿一女,三儿具亡,而本应该早夭的容沉却活的好好的。
    那时候他也才知道那小孩还活着,荣老爷子封锁了他所有的消息,当从没有生过这个孩子,直到三儿具亡之后,他才再次找到他,那个时候容沉已经在他奶奶家混成了小野孩,野性十足,煞气也十足。
    于是他在惊讶之余破例为容沉全相术摸骨,得知他是那把剑载体后,便也只能顺着它的意思,让他入军,只有在军中那把剑才能消停。
    这些陈年往事,容老爷子不想提,他更不能提,所以这么多年没有人知道,容沉在军中混到今日,坐到他应得的位置,已经也可以属于军中密闻了,想不到沈卓算出来了。
    这个世上能摸骨的人不多,除了那几位快要圆寂的大师外,他也仅仅知道一个,他的师弟,这个沈卓跟他师弟有关系吗
    杨道长看了沈卓一会儿,这个沈卓长相脱俗,神情温柔,这么好看的小孩不能是他师弟的孩子,他师弟那凶神恶煞的样子,杨道长想着他的师弟微微的苦笑了下,他师弟其实不是凶神恶煞,只是年轻的时候总是冷着一张脸,以至于他想起的时候还是那个模样。杨道长默默的拨动了下手中的念珠,他师弟自从埋下那把剑后音信全无,他找了他三十年,一点儿音信都没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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