到时,我才知道,鬼舞辻一如既往地以周遭与我接触的人作威胁,以此惩罚我出逃。我拼命恳求你们的母亲离开,说与我在一起的男人无异于怪物可是,越是听我这么说,她越是无法坐视不管说我和她的儿女差不多大,身为母亲更是不能看着孩子遭受伤害”
    他知道。他都知道。他最爱的妈妈,就是这样温柔又坚强的人。
    在混蛋老爸施加暴力时,再怎么娇小无助,她都会挺身而出将孩子们护在身下。日复一日地为维持生计四处奔波,只会在真的承受不住的偶然间,对长子实弥感叹,也许她长期身处的黑夜终于迎来结束,就快要看到光了。
    他们能走下去的。一家人在一起,无论怎样的困难都可以挺过去。
    给予温柔帮助,换来被牵连进去的厄运。
    拼命劝离终是在切身的包容中迎来破灭。
    好意得不到回报,只有世间的不合理一再横行。
    那段过去,眼前的她又何尝不是长期受其折磨。
    如果没有遇到她就好了连她自己都一直苦苦挣扎于如此假设。
    而恳求这段过去未曾发生,时至今日,她对此所抱有的无望,或许不比他们兄弟俩少。
    不是纠结于谁对谁错的时候。坦然面对,去把握现状才是她应该走的路。
    是啊。他已经失去太多。眼下,他唯一的亲人最需要的是她,他不过清楚如此。
    不死川实弥站起身,淅沥淅沥的雨落在银白的发丝上。转头看过去,她站在雨中,未曾敢于从掩面的双手间抬眼望向他。他垂在身侧捏紧成拳的手,在他切齿之际骤然松开。像是将什么从攥紧中释怀。他抬手抓着她的肩,在她还未反应过来之际,任由她随着力道跌坐在回廊的地板上。
    话中藏不起些微的哽咽,像是小孩般无助的恳求。
    “变回那时的样子。”
    她垂下双眸,眼中的深红色浸没在雨水和眼泪中。
    多多少少猜到他话里的意思,正因为如此,她才更为不解抬头看过来。
    得不到回应,甚至无法看清他眼中之意。她咬了咬下唇,照着他的话做。她会接受他施予的任何对待,愤懑或是不甘,却怎么也没想到会是这样的话语。
    随着她逐渐转变到约莫十岁女孩的模样,身上的单衣变得宽松起来。浴衣的袖子垂下铺展开来,仿佛是振袖般在地板上散开浅色的花。她从过长的袖子间伸出手,本能地凑上前,抓着他的衣领略微施力。却也叫他随着这微小的力道而略略弯腰,任由她将额角抵在他肩胛,恍然间能感受到漫布脸上的泪痕。
    若说有错,我不会比你少。
    何况那时的你,早就死在与我初遇的阳光中。
    他不会说原谅之类的话,亦没有对她的拥抱作出些许的抗拒。
    也许更该是他抱着她才对,告诉她现在的你该做的,就是和玄弥一起走出那些过往,好好活下去。
    意识到时他抬起手,却也骤然停下,在距离她后背几厘米处悬着,终究没能碰到她。更别说回抱什么的。他恐怕是连些许安慰都无法给她的吧,抑或之于她而言,这样的碰触比任何愤懑不甘的痛殴更令她难过。他不知道,时至今日他未曾得到过解答。
    因此他只能背过身去,离玄弥越远越好。
    他沉下声线,在她耳畔低语。
    “不要让玄弥察觉到当年的事。”
    眼下,他亦不过是在重复一直这么做的。
    感受到她点点头时发丝蹭过肩胛的细微触感,他啧啧舌。
    “别哭了,笨蛋、”
    半晌,他略略说出这几个字,句末终是哽在喉中。
    她更是用力地抓紧他的衣领,回应时呼出的气息在他脖颈锁骨间忽远忽近,带着哭得太厉害而升高的体温。
    “本来应该是你们两兄弟哭的啊”
    实弥咬咬牙,抬手想把她从自己身上拉开。可手刚向前靠近,指尖碰到她的一瞬,再次停住。他终究无法藏起不甘,低声呢喃的话语响彻她的耳畔。
    “可恶为什么偏偏是你、不是人类”
    神见稍稍怔住,好一会才在他发话之际,抬眼于阑珊的泪水中看向他。
    “有你在的话,玄弥那小子肯定能好好活下去”
    就像你那封算不上遗书的信里所说的,远离杀戮,不再有恶鬼横行。
    即使是眼下身处的世界,和你在一起的话,那小子同样能得到另外一个世界里他该有的平和与幸福。
    那是我不惜对母亲痛下杀手也要保护的手足,这世间我唯一的家人。
    是啊。如果你是人类就好了,神见。
    这样,那小子就能和你一起,随便找个地方生活下去。
    成家立业,开枝散叶,活到老掉牙。那些没对母亲尽完的孝,没对弟妹尽到的情分,他肯定会努力让你和你们的后代获得幸福,借此弥补就足够了。
    他无需再因才能不足而困扰,光是留在队中就苦苦挣扎。你也不会因为人鬼悬殊而遭到非议。
    当年的过去,他的道歉,你的歉意,之于我都无所谓了。
    我绝不会,让恶鬼靠近你们半步。世间恶鬼尽由我灭杀足矣。
    不曾幻想过任何假设的他,此时做着连他都会自嘲完全不切实际的梦。
    倏尔扯了扯衣领的细微力道,将他稍稍从思绪中带回到现实里。
    看上去不仅外形,连处事都变得像十岁的小孩,神见上前将额角抵着他的肩骨,无比肯定地回应。
    “玄弥真正需要的,只有哥哥实弥啊。”
    听到这,他赶忙抬起身好让她别靠在自己身上。
    你这小鬼怎么没一点眼力价。有你在那小子就够了,难道你还想看着玄弥处于危险中打打杀杀似乎读懂他不满瞪过来的一眼,神见皱紧双眉,义正言辞。
    “他只想在实弥身边保护你。再也回不到那些平常生活的不止你,玄弥也一样。”
    “你陪着那小子,让他离开不就得了”
    “所以说不是实弥不行啊怎么就不懂笨蛋”
    她越说越激动,忍不住抬手锤他胸口抗议。笨蛋快醒悟啊你怎么就不明白啊,我这个外人都看得这么清楚。笨蛋不死川实弥是笨蛋和你弟弟一样都是笨蛋还风柱呢
    实弥不想就这点和她理论,何况她现在言行举止都跟个十岁小孩似的,更是懒得和她吵。
    神见坐在回廊的地板上,看着他转身离开,不甘翻涌上来形成酸楚。她努力克制住,冲他起步走人的身影振振有词。
    “不跟玄弥和好的话,我不会再用不死川先生叫你啊”
    “随你。”
    “风柱大人什么的,我也绝不会再说”
    这次他挥了挥手,满满的无所谓。爱叫不叫。
    “长睫毛胸肌流氓混混”
    井字骤然出现在风柱的额头。他抽了抽嘴角,满脸黑线。
    “暴躁大哥小实弥”
    “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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