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不像她,不像有伽,将喜欢和爱,寄托在那个人身上。
    真好啊真的太好了,神见能够认识这些真心待她的人。
    不管以后再遇到什么,甚至变得像有伽那样分不清爱和喜欢的意义。
    你是我无疾而终的梦,神见。
    无法企及,又不愿摆脱半分。
    像是小孩子那样和着眼泪总在追索。
    若是真的因无法分清爱和喜欢的我,而导致你也同样无法真正理解这些感情。
    我一定、一定比任何人都无法原谅自己。即便身已殒命,在无意识里不过是苟延残喘。
    明明终于有愿意接受你一切的人,真正珍惜待你的他们。
    如今渴望的一切,苦苦追寻千年的所有,尽归你手,尽管去爱也罢。
    而不像我。她分明知道,无惨和缘一交锋,败落到不得不分裂成肉块才得以逃走。
    她只是作为目前得到最多无惨的血的存在,对他而言,是他再生身体的血库。
    他的暴戾,他的一再剥夺,也不过是因为分裂后暂时弱化,而进一步确认她无从逃走。
    可是,她并不这么想。
    至少在得知因曾和她接触而死的人们之前。
    我们会像人类那样活下去。
    他曾这么对她说。
    鬼舞辻无惨曾这么对有伽说过。
    “你无法逃离,你比谁都清楚。”
    “从今日起,我予你名字。”
    “不死之身,永生不伤的躯壳,不会因此被夺去的理性我予你活下去的一切。”
    “你只要我的血,即使吃下鬼,这事实也不会改变。”
    “是你自己抉择如此。而我亦会如你所愿。”
    “你会得到我的血,像恋人一般”
    多少次,听到他说出这些时,她都想问他,仅仅一句。
    就是说,你会爱我。
    你会在我的身边,对吧。
    在与缘一和歌相遇后,有伽第一次明白喜欢和爱为何。
    她第一次想去喜欢谁,想去爱那个一直和她在一起的、她始终以人类相待的他。
    是歌告诉有伽喜欢的意义,相爱的彼此会有孕育孩子,期盼未来的憧憬。
    “就两个人互相爱慕,就会有孩子了。”
    “对互相喜欢的两人而言,孩子是未来啊。”
    “想要一直在一起,孕育新的生命之类的。”
    即使并非如歌所言,真正喜欢的人,会欣然接受自己的一切。
    可是她只有他了。有伽只有无惨,是她选择最终寄托喜欢和爱的对象。
    她希望能和他拥有这样的联系,而不是单纯的依附,只是她无法离开他。
    她将这样的希冀倾诉于他,她不知道他最后到底是否算是接受或认可。
    她回到他身边。他说他会像最初将她变成鬼所说的那样,和她像人类一样活下去。
    从今往后,任她遂愿,他会像恋人那般,给予她需要的血液,随她喜欢。
    而她那寄托的喜欢与爱,对孕育和未来的期盼,都在他们毫无保留的相拥中得以默默倾注。
    若是、若是不知道往后发生的这一切
    如果未曾知晓,曾给予她温暖却因和她接触而死的人们、
    最后没有如果。从未。
    神见,你说得对。
    像他那样,像我和他一样千年前就变成鬼的存在,能与之联系的人早就销声匿迹。
    这世界上不会再有我们这种怪物存在的位置。
    到头来,能证明我还存在于世的,只有他了。
    神见道有伽,只有鬼舞辻无惨。
    四下寂静,如死一般。
    她静默着往前,一步接一步,仿佛耗尽余生。
    即使她不会轻易死去,亦不再有活着的实感。
    她跪坐在地上,任由漫开的鲜血染红她的衣摆,鲜红自边沿吞噬。
    彼时发梢缀有烈日般红色的他,此刻已是耄耋,白发苍苍,映得额角的斑纹额外夺目。残阳余晖,倾洒描摹着他始终未能松开些许的刀刃上。
    只是,这次,他再也不会温柔地开导她,劝她从过去中走出。
    你不必自责。
    我们一起的过去,会值得珍惜。
    试着去原谅自己吧。
    我们、想着彼此的话,多少能接受这样的自身。
    可至死都未走出的,是否终究是你自身,缘一
    曾那么温柔如暖阳的你,至死都无法令刀从手中脱离。
    你说自己出生就被视为不祥之子,是母亲拼了命将你从父亲的手中救下。
    你说母亲是那么虔诚地祈祷着世间了无战争,说她为你向日照神明祈祷,将念想寄托在日轮耳饰中。
    彼时的你凝望天际,微笑着憧憬后世;此刻你仍未松开力道半分,站着死去。
    我所能做的,唯有将你最后的身姿拼命印在眼中。
    以这早该逝去灰飞烟灭的生命,镌刻你临终前的最后的足迹。
    哪怕目睹你紧握日轮刀站着死去。下一刻,亲眼看着你被拦腰斩断。
    她小心翼翼地伸手拦住他的肩,消瘦而骨节分明的身躯,将他一生得来的力量,再次压在这副早已宣告衰老的躯壳内。泪水滴下混在他尚未干涸的鲜血中,她咬紧牙,不肯泄出半分哭声。
    她至今未能说与他,他曾让她感受到医师教导她的,有关生命的定义。
    所谓生命,皆可贵难得。
    谨记,生命之美丽与强大。
    靠近的脚步声最终停在身后。
    有伽将缘一往怀中揽紧些,任由眼泪如断了线般滴落。
    “要我回去,或杀了我,我皆无怨言,黑死牟。”
    他只是静默着,将掉落在一旁的笛子捡起,或有泪滴落在沾了鲜血的利爪上。
    她将怀中余温渐失的躯体抱紧,狼狈地挣扎向前,将那本包裹着笛子的布包抢来紧抓手中。
    笛子与布袋一同身首异处,拦腰截断,与曾无比珍惜将它们放在心口的他一同。
    你还记得你人类时的名字吗。你和缘一流着一样的血,他曾那样依靠着你。
    他年幼时说兄长是要成为这个国家第一的武士吗。那,我要成为第二的武士。
    你至今仍记得这句话。就像他仍总是记得你说,只要吹响笛子,哥哥一定会过来帮你。
    “我们总是这样。继国岩胜。”
    无望地追逐着,明知与自己截然相反甚至背道而驰的一切。
    你说你抛弃家族妻儿,不惜堕落成鬼,只为了在有限的生命和看不到未来的现状里找寻出路。落到这般模样,可依然看不到他眼中看到的世界。
    可你是否想过,你轻而易举抛弃的一切,正是他怎么努力都没能守护并一再失去的。
    “只要让我,给缘一先生下葬。”
    说会给予我永生,给予我活下去所需要的一切。
    说会和我一起如人类那般生活,像恋人那般给予我之渴望。
    说除你之外不会再有人在我身边,也不会有人能和我一起。
    说会有真正喜欢我爱我的人存在,会接受我的一切珍惜我。
    “可我什么都不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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