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间逼仄的小店一如西里斯记忆中一样,有着顶天立地的展物架、红木做的柜台、两把擦得锃亮的吧台椅,和一只放在窗子旁的小凳子。这些陈设原本就是旧物,时光将它们的颜色打磨得愈加暗淡,却又因在柜台上摆着的一束百合花而展露出生活的温馨。西里斯看了那束花许久,几乎错过老友的招呼。
    “有热乎乎的黄油啤酒,也有火焰威士忌和杜松子酒。”莱姆斯卢平的身前漂浮着几个酒瓶,他一边打量它们一边问。“黄油啤酒是洛夫古德夫妇拿来的,卢娜要走了每一瓶的软木塞,我可能不得不来一瓶这个你呢”
    西里斯看着莱姆斯一如往昔的笑脸,轻轻道“杜松子酒吧。”
    “那我可能要给你点个壁炉”莱姆斯让其他酒瓶消失,又弄来两个杯子,然后用魔杖在那瓶杜松子酒上敲了敲,令酒瓶的外壁上迅速结了一层冰霜。壁炉里的木材暖暖的燃烧着,劈啪作响。莱姆斯坐在柜台里一口口抿着黄油啤酒,而西里斯则在柜台外的吧椅上一连喝了三小杯漂浮着冰块的杜松子酒。特殊的杜松子味道和着酒精的辛辣直冲他脑门,一直怯懦在他身后的勇气,终于稍稍舒展开来。
    “我记得你以前不怎么爱喝这东西的。”莱姆斯稍显惊讶,但很快又露出释怀的微笑“不过人总是会变的,我以前连黄油啤酒都很少喝。”
    西里斯知道那是这个老朋友的心病,纵然知道自己只会在月圆时变成狼人,他还是逃避这种太容易令一个人卸下全副武装的东西,哪怕含量微乎其微。他想起莱姆斯在学生时期也总是尽量避免一切过于放纵、容易沉溺的活动比如香烟,比如酒精。然而莱姆斯似乎并没有意识到,对他来说最容易沉溺且叫他放纵的,恰恰是他们四个的友谊,是属于劫掠者四个人的青春。
    可是,看看啊,曾经叫所有教授头疼的四个人,现在又都在何处一个已经将所有灿烂葬送在万圣节的绿光里;一个在阿兹卡班咀嚼悔恨与愧疚度日;一个残忍背叛了忠诚并为之终日逃窜,虽则已被绳之以法,但时光永不复回。詹姆葬在冰冷的泥土之中;他把青春丢失在过分干净的阿兹卡班;彼得四处逃避藏身污垢,以假死换来苟延残喘。那么莱姆斯得到了什么
    过早斑白的头发,仍旧苍白甚至有些衰老的面容,令他看起来已经不是一个二十几岁的年轻人,更多的是已经历过三十岁的成熟。西里斯很难再从他的眼睛里看到一闪而过、难以发现的狡黠,取而代之的是更为温和的宽容和忍耐这叫西里斯感到难受,他很怀念在他们面前常常展露出活泼的莱米,然而他知道,他是亲手杀死那个莱米的凶手之一。
    “你为什么只是看着我不说话”莱姆斯对他笑着。“嘿,大脚板,说点什么好吗,或者看点别的东西。你这样子我很有危机感,你总不会真的像洛夫古德夫人说的那样来揍我吧”
    “你”西里斯又饮下一杯冰冷的酒液,才借着那从胃部燃烧升腾的火焰开了口“你这些年过得怎样”
    “还不错。”莱姆斯给西里斯倒上一杯酒,语气很平和。“头开始的两年在外游历,第三年的时候温妮莎找到了我。”他说到这时低头笑了笑。“她说她找到了一位魔药高手为我配制狼剂,这种药水能缓解一些变身时的痛苦她愿意用这个东西来作为报酬,雇佣我在这里工作,因为她要忙着到处游学研究。”
    西里斯觉得嗓子好像被刚刚的酒液腐蚀过,他干涩地回答“她从来都是都是最愿意为别人考虑的那个。”
    “没错,她一直都是。”莱姆斯喝了口黄油啤酒,嘴巴上一点泡沫都没有沾上。“她起初只食宿,不付给我工资;后来为我找一些奇奇怪怪的任务来完成,并支付一点报酬。虽然我要面对的大部分都是博格特、红帽子或者格林迪洛,要么就是一些送东西的要求,但我还是觉得很充实。”他看着西里斯,那双眼睛里仍然清澈如初。“我认识了很多人,他们中有的是麻瓜,有的是巫师,男女老少不一而足。有人脾气暴躁却心地善良,有人面热心冷阴险狡猾这些我并非从前不知道,但是,作为一个普通的人去感受的话,总是令我感到新鲜。”
    西里斯知道他在避重就轻,这一向是莱姆斯的长项。无人理会的两年被他一带而过,做着简单繁琐的工作、平静生活着的几年却被大说特说。他终究认识了这个人十几年,知道他是什么意思,但是这却让西里斯更觉愧疚。他想到自己在出狱后一腔热血的只顾着哈利,却将这个一直被自己不断伤害的朋友忘在了脑后。西里斯的胃在燃烧着,背心却是一片冷汗。他意识到自己本性之中的偏执已经为阿兹卡班的孤寂与可怕放大,大到蒙蔽了双眼,大到让他遗忘了最应该得到褒奖的忠诚者。
    “对不起,”他生怕莱姆斯打断他的忏悔。“对不起莱姆斯,我不应该误会你是叛徒”
    莱姆斯的声音不高,却仍然能够截断西里斯的声音“没关系,大脚板,我也曾经把你当做叛徒好几年我们扯平了。”
    “但我出狱以后也没有”
    “我也没有找过你,这是一样的。”
    西里斯开始呼哧呼哧地喘息起

-->>本章未完,点击下一页继续阅读

章节目录

[HP]飞蛾扑火所有内容均来自互联网,棋子小说网只为原作者夏奈尔没有眼泪的小说进行宣传。欢迎各位书友支持夏奈尔没有眼泪并收藏[HP]飞蛾扑火最新章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