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力被郁鱼扶着坐下,“汪伯伯,这次真是感谢您,冒着大雾来接我们回去。”
    “你们怎么不打声招呼就出来了,要是想来明天我再带你们来一趟也不迟。”
    他看到郁鱼手里拿的木浆,伸手:“这个给我吧。”
    郁鱼递给他,笑了下:“抱歉,添麻烦了。”
    “幸亏有两艘小船,要不然这次的事真不好解决,年轻人不要太莽撞。”
    “您说的是。”郁鱼靠着李力坐下,柯茗茗坐在对面,上了船后就窝在位置吸鼻涕。
    临近岸边,客栈门口有明灭火光。
    婆婆坐在门口,身前放了个小盆,里面有东西燃烧亮着光。
    郁鱼下意识摸出口袋里放着的昨天晚上从婆婆那里换回来的冥币,上面不知何时沾上了未干的血渍,字迹清晰
    郁鱼,李力
    郁鱼躲开李力看过来的视线,把冥币递给汪婆婆:“逝者已去,节哀。”
    汪婆婆眯着眼,耷拉的眼皮下滚落一滴泪。
    “总有人要记得,也该有人为错误付出代价。”
    “死亡是一座牢笼,把故人关在里面,把我们关在外面。”
    汪婆婆身前的盆中,加了两张冥币后火烧得更旺盛,热和光在阴沉的天气里让人产生飞蛾扑火的冲动。
    燃烧之后的灰烬如蹁跹蝴蝶,随着风在空中盘旋,愈飘愈远,传达别离的怨愤。
    进了客栈,郁鱼对两人说了抱歉。
    汪婆婆收起火盆,开了门前的灯,给三人送上热水,李力打了个喷嚏,揉了揉鼻子,鼻音极重:“婆婆,客栈里还有感冒药吗”
    “还有点,我和老头子虽然年纪大身体还不错,备的不多,希望剩下的没过期,我去找找,你们上去换身衣服吧。”
    郁鱼拦住她,问道:“婆婆,我们另外两位同伴下来过吗”
    “没听到动静,我耳朵背。”婆婆指了指自己的耳朵,摇了摇头。
    “你这脸上怎么又流血了,药箱里的绷带还有不少,你全拿去吧。”
    李力又去厨房溜达了一圈,喊郁鱼和柯茗茗进来,“快来,竟然厨房里还留了食物。”
    郁鱼先扫了眼厨房的角落,原本躺在那里的电锯不知所踪。
    李力刚给另外两人分了筷子,楼上传来一声尖叫。
    郁鱼放进嘴里的菜才嚼了几口,一听动静只能忽视咕噜响的肚子跑到楼上。
    二楼走廊,汪雪奇瘫坐在何林敞开的门口,身下还淌出小摊鲜血,渗进木制地板的缝隙中。
    汪雪奇崩溃的抱着楼,看到众人上来手指颤巍巍指着何林的房间,“死了他死了”
    郁鱼往里探头,三秒不到又收了回来。
    柯茗茗绕过地上的汪雪奇,刚走了一步就僵在原地,捂着嘴浑身颤抖。
    还在后面的李力看到他们的反应好奇,也想凑近了看,被郁鱼推着肩膀,“你还是别看了。”
    李力一听站在原地不再往前探,看了眼坐在地上崩溃大哭的汪雪奇,皱起眉询问:“何林真死了”
    郁鱼想到满目的红,疲惫地阖上眼,“真死了,而且头不见了。”
    李力惊的合不上嘴。
    “头没了”
    他又梗着脖子想上前面看,这次郁鱼没阻拦,还走进去给他留出个空位。
    房间里,血液四溅,腥味扑鼻,床铺、地板无一幸免,头颅不见的何林尸体被摆在双人床上,双臂以一种扭曲的姿势被抬起过肩。
    郁鱼捂着嘴鼻,将呆在原地的柯茗茗轻推出去。
    “不要看了。”
    他朝门外的汪伯伯看了眼,抿着嘴回到房间转了一圈,将门锁上后询问面色难看的客栈老板:“请问有监控吗”
    “没有。”汪伯伯冷声道,“这个地方来的人少,哪有安监控的必要。”
    郁鱼拧眉,“你们俩来我和李力的房间一趟。”
    李力搀扶着失神的柯茗茗,坐在地上的汪雪奇崩溃大喊:“就不能扶我一下吗我站不起来了”
    “当然可以。”郁鱼蹲下身,朝她伸出手掌,“但是希望你能认识到,出门在外没有人有义务把你当公主捧着,求别人帮忙至少态度到位。”
    汪雪奇眼眶发红,咬着牙一声不吭,她现在又惧又怕,即使不满也不敢拒绝郁鱼伸过来的手,让她独自坐在这里,面对一门之隔的何林尸体,她会疯的。
    把两个女生扶进房间,郁鱼对还在二楼的汪伯伯说:“这件事发生的太突然,请让我们商量一下。”
    汪伯伯的双手因为常年浸泡在消毒水里,手上的皮肤起皮发皱,搓起来时露出许多小伤口。
    “实在是荒唐”
    他背着手下楼,驮着的背更低,像有座沉重的山压在上面。
    郁鱼进了房间,李力坐在床沿,屋里没其他坐的东西,两个女生只能瑟瑟发抖挤在进门的杂物桌前。
    “我想回家”
    李力抬起头望向脸色快要和墙壁差不多一个颜色的汪雪奇,没好气说:“出了这种事谁不想回家。”
    汪雪奇掏出手机看了眼,“为什么还没有信号,只能离开这里才能报警吗”
    相较于她的聒噪,柯茗茗自从回来后一直很沉默。
    郁鱼的视线移到房间唯一的窗户上,低声道:“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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