宁无非露出慈祥の微笑,看看这臭小子在说什么屁话,这是我的账号,不是我还能是谁
    宁无非“是我呀,朔哥找我有什么事吗鸭鸭卖萌jg”
    似乎是被这个卖萌的鸭子丑哭了,对面沉默良久,问“你问我现在是几几年,这是什么意思”
    “今年吗今年2020年啊,10月28日。”宁无非还特地去翻了下手机日历,确认自己没有记错,“对了朔哥,我看见你把姚贵揪出来揍了,他怎么样了这人太坏了,咱们一定要告诉警察叔叔他干的腌臜事,最好让他丢了工作,这种没有责任心的人,还当商场保安”
    朔哥的手指悬停在屏幕上方,他打字“你不记得了吗”
    最后逐字斟酌,换了个说法“你不知道吗他死了。”
    “啊”宁无非发了个震惊表情过来,“我不知道,他死了吗我吓晕过去了,之后的事就不清楚了,天啊,他也是被僵尸撕碎的吗真可怕”
    曹朔言不再说话了。那两千块红包,最后也没开。宁无非心想,看来朔哥真的被僵尸吓懵了,连钱都忘收了。
    她不知道曹朔言摁熄了手机,深吸一口烟,把烟头摁进茶几上的烟灰缸里,情不自禁地骂了句脏。
    他真是与虎谋皮而不自知,看着多老实多好欺负的一提款机,结果是个货真价实的神经病,他能活到现在简直是祖坟冒青烟,改天得去拜拜死去的老爹老娘了。
    宁无非半天没等来回复,发了个表情包过去,然后发现自己被删除了。
    宁无非黑人问号脸
    宁无非又发了好友申请过去,石沉大海,鸟无音讯。
    手机可能是在逃跑的时候磕碰到哪儿了,卡得要命,宁无非伸出食指一个劲儿乱戳,却无意间戳出一个本地视频。
    视频弹出的一瞬间,宁无非顿时毛骨悚然。
    宁无非甚至没来得及看拍摄的内容,单单只是辨别出拍摄者和拍摄场景,就已然一阵恶寒袭上心头。
    对方举起手机,打开前置摄像头,就像录制vog一样,昏暗的光线中照亮了那张熟悉的面容拍摄者正是她本人。
    或者更确切地说,是她本人的躯壳里,装填的另一个灵魂。
    她杏眼弯成月牙,露出一口洁白整齐的牙齿,朝着摄像头挥了挥手,对宁无非说了第一句话“你好呀,小朋友。”
    如果一个熟悉宁无非的人站在爱丽丝面前,可能会认不出来。无论是气质还是神色,爱丽丝都与宁无非迥乎不同。微笑的弧度,眼角眉梢细微的肌肉运动,似乎黑亮却冰寒至极的双眸,都像是彻头彻尾的另一个人。
    宁无非在见到她之前,就从很多途径感受过她。
    有时候她课堂上打盹,醒来时却发现试卷上有一行清晰字迹,写的浮士德最后两行诗,“永恒之女性,引我等向上”。
    有时候她的手机里会多出莫名其妙的风景图,拍摄的都是一些毫无关联的东西,湖面上的天鹅、御守背面的俳句、一只裹在蛛网里的蝉和下雨前黯淡的太阳。
    有时候她会收到快递,通常是包装很精美的盒子,打开来里面装满了蝴蝶标本,查询消费记录后,才发现是自己的账号半夜登录探索自然网购买的昂贵周边。
    爱丽丝的行为充满一种隐秘的疯狂,就好像精神病患者破碎而苍白的臆想片段,每次都把宁无非骇得够呛。
    宁无非认为爱丽丝是个很可怕的人,她冷静、疯狂、漫不经心,无坚不摧。虞医生做了她很多年的心理医生,从来没有成功把爱丽丝叫出来过。宁无非知道有些人格分裂患者能够和自己的副人格沟通交流,但她却做不到。
    她是我的半身,我是她的半身,我们共享身体,同担祸福。
    宁无非紧张得屏住了呼吸。
    爱丽丝说“我无法存在很长的时间,小朋友。醒来过后,放下手上一切事务,以最快的速度赶往岛鹤街桐磐小区316号,找到一支老式蓝色录音笔。”
    “它记载了这个世界最大的秘密。”
    “谁挡在你的路上,谁就是敌人。战争开始了,不要放松警惕,小朋友,小心死无葬身之地。”
    手机忽然黑屏了,宁无非开机两次,才发现是没电了。她充上电再开启,发现视频已经播放完毕,那就是最后的内容。
    宁无非的心下怦怦直跳,虞医生不厌其烦地对她叮嘱过,爱丽丝是个扭曲的畸形人格,诱因未知,目的未知,性格未知,号称极端危险角色,绝不可以相信她随口扯的无边无际的话。
    宁无非确定自己从没有去过或者听说过爱丽丝口中的这个小区,副人格的信息不是全从主人格身上提取的吗爱丽丝怎么会知道自己也不知道的事
    宁无非上网查了查,诧异地发现的确有桐磐小区这个地方。多年前那里是县市来往的重要交通枢纽,分外繁华昌荣,后来开发区管理委员会在城东新修了大量公路地铁,经济中心跟着转移,城西就此没落,现在只剩下一片亟待拆迁的旧小区。
    宁无非看完视频,心中蓦然生出一股很强烈的紧迫感,好像那个地方真的非常重要、非去不可似的。虽然虞医生说副人格的话不可信,但宁无非觉得且试试也没什么妨碍。
    周一。
    宁无非挂着两个黑眼圈,无精打采地站在树下。因为那个视频,她又开始做光怪陆离的噩梦,吃安眠药也睡不安生了,时睡时醒好几次。惊醒时眼角都是眼泪,分外强烈的紧迫感缭绕心头,催逼着她,但不是她的感受,而是爱丽丝,爱丽丝的情绪在影响她。
    时间是七点半,早读已经开始了,无情无义的老班觉得他们进教室会影响课堂秩序,干脆把人都赶出来,让他们自己出校录口供。
    时间到了早上八点,该次事件中的学生都来齐了,沈道拿着出校请假条走过来,带领几人分成两队上了两辆出租车。
    宁无非耍了点小心机,跟乔姬一起坐在了第二辆出租车的后排。上车的时候,她帮乔姬打开门,笑得很甜地站在旁边,等乔姬先上车。
    乔姬道了声谢,弯腰钻进车内。宁无非看见她背包拉链没拉严,里面还塞了几套试卷和辅导书,刚想出声提醒,一只淡绿色的信封从乔姬的书包内掉了出来。
    太眼熟了,眼熟得宁无非头皮一炸,扶车门的手指瞬间捏紧。
    尤其是,她看见信封是开封过的。
    乔姬没注意到信封掉了出来,钻进车内后,拍拍身旁的座位让宁无非坐下来。宁无非捡起信封,问“乔姬姐姐,这个是不是你的”
    乔姬啊了一声,接过来“是我的,谢谢非非。”
    宁无非装作一无所知的样子“这是什么呀,是不是别人写给你的告白信呀”
    车门关闭,出租车平滑地向前方行驶,乔姬道“给我写这封信的人,一定是个很有文采的人,里面有句话,我特别喜欢。”
    宁无非的字清癯凛冽,像一株长在悬崖上的雪松,令人过目不忘,特征十分鲜明。为了不被乔姬认出来,她用了左手写字。
    “虽然字有点像狗刨,但写得很浪漫呢。”乔姬轻轻念道,“当你发间的香气飘入鼻端,我的心就像被春光拂过的早樱,寸寸绽放了。”
    虽然宁无非觉得写得最好的是另外一句,但乔姬既然喜欢,那也不错。
    宁无非引导话题“谁写给你的呀”
    乔姬摇摇头“没有留名字。”
    宁无非咳嗽一声,因着紧张,下意识正襟危坐“乔姬姐姐,你似乎不排斥这封信,如果写信的这个人站出来,你愿意和她交往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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