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连忙赶过去。

    迎接她的却是天步下的重重陷阱。

    生命灭绝的残骸只剩有狂乱而单纯的意识怨恨。疯狂的怨恨世界。

    一般情况,这种残骸于世界并无关碍,疥癣之疾罢了。但是疥癣之疾会加重到肘腋之患。大规模聚拢的残骸对世界的怨恨将吸引来兽群。

    那无形、无名、不可名状的兽群以残骸为最美味的甜点。

    当初赶走兽群并不轻松,她也受了伤。

    世界的伤很难治好。不过她没有把此放在心上。

    但此时,她被残骸包围,伤口未愈,再加之天苦心孤诣步下的困局。她被天困住了。

    天站在高处帝阶之上,俯视她。

    您看,我并非一个幼崽,我赢了您。

    此时那双暗金眼眸中流露她看不懂的神色。似愁,似怨,又似恨。

    天把她囚禁起来。

    她从没有对他设防,两个世界的通道也是他一手操办,他用这个名字叫蚀的通道汲取她世界本源的力量。

    尔后,进一步窃取了她的权柄。

    天像个得到新玩具的孩子,很快就开始肆无忌惮的玩耍。

    他的游乐场扩大了。两个世界都在他的掌控下,任他逗弄取乐。

    世界意识不会消亡,只会葬身于自戕或者吞噬于兽群。

    为了削弱她,也是为了更好的掌握世界的权柄,天把她的世界分成了两半,用门隔断两个半世界。

    世界分离,于她而言,就像把她的心分为两半那样痛。

    天以一种天真而残忍的口吻问,痛吗您觉得很痛但是世界意识不该痛的这样的分离或许使您暂且虚弱,可终究也不会让世界意识如何。世界不死不灭。俊朗秀丽的脸庞流露一丝阴鸷之色,他微微抬起下巴,紧绷出刀刻般锋锐轮廓,显得格外傲慢和冷漠。

    只是他之前一直选择欺骗她。

    但是欺骗成功的天却又很快满脸郁郁,眉眼阴沉,您果然只在意那些蝼蚁。您在为他们心痛

    他把脸颊贴在冰冷彻骨的牢笼表面,勾勒唇角,轻柔道,我会让您知道他们并不值得您心疼。

    天为她捏了一具身体,将她以凡身送入世界。

    世界时常会出现在她身边,蒙蔽她,欺瞒她,确认她一无所知。

    按照天的剧本。

    她一次次死亡。

    有时是死于他人算计。

    有时死于保护他人。

    有时是死于背后恶意。

    而虚弱的凡身只要动用超出限度的力量亦会崩解。

    她在漫长的人生中逐渐忘记自己的身份。一次次死亡终究使她的本源受损,再加之世界的分裂,她的旧伤新伤始终无法愈合。

    即使再一次死去回到世界之上,她也记不起最初。

    天高高在上,以无比悲悯的口吻,又死了呢。又被这些人弄死了。崽崽,你心痛吗你还要重来吗

    他享受这种地位颠倒的感觉,麻麻真心疼你被蝼蚁弄死了啊

    于是她死了无数次,时间线也无数次重启。

    但,这是她的世界。

    即使被重重封印,就像她爱整个世界,整个世界仍旧爱她。

    这就像本能一样。

    她无法磨灭掉对世界以及世界生命的热爱。

    渐渐的,在一次次重启中,她的世界反哺于她。

    她艰难地找回了部分本能。

    她仍在轮回,但是作为世界意识的本能从天那重新夺回了部分权柄,并约束天不能再随意插手世间。

    在这样的情况下。

    被送到她的世界的友人d,她被囚前赋予的力量觉醒,他及他的后辈皆以d为名,能够自由穿梭在世界a和b中。

    随着轮回重启他倾听物音的天赋让他再一次想起了一切。

    x小姐。

    于是,他以中文老师的身份出现在她的人生中,不遗余力地开始引领她。

    而她的友人们、家人们,一次次轮回中结下的羁绊,怀抱着目睹她死去的不甘,他们也在尽其所能。

    终于,一世又一世。

    知道真相的友人和家人逐渐凝聚在了一起。他们想要挽救世界,想要把她从无尽的轮回和死亡中拯救出来。

    多少世,她究竟已经死去了多少次

    这个数字已经不要紧了。

    她拥有了自己认可的名字,以及充满希望的羁绊。

    天气急败坏,但是作为篡权者,除非有朝一日,她在无止尽的轮回与死亡中最终选择自戕自我消亡。他只能拥有排行第二的权限。

    她的本能约束他只能停在世界之外的纯白空间她的宫殿里。

    天不甘心的用时间河流来操纵剧本。

    那些废弃的时间河流里的残骸被他用来捏造时间溯行军的存在。

    只要过去在他的掌控中,未来也即在他的手中。

    万屋。

    红色大阵已起。

    以时政为诱饵,果然将时间溯行军的核心部队引来了。

    愚蠢。

    芦屋道满眼中冷凉的嘲意。

    抛开他们的指挥官,时间溯行军根本没有自主意识,只是机械的战斗而已。

    一个声东击西,诱敌深入就把他们的主力引进了埋伏。

    看似全员决战二十一世纪时间线,时政本部虚弱无人,殊不知他早已以整个万物的灵脉和空间摆下了大阵。势必让他们有来无回。

    但是

    芦屋道满眯眼看被污秽的溯行军重重包围的一抹银白。

    指挥他们的人虽然只剩下执念,但是也比旁的溯行军强得多。

    那抹银白是一把刀。

    持刀的人才是溯行军真正的指挥官。

    芦屋道满亲手所铸,未能救下巫女,却沾染上了巫女的鲜血,又被他重铸的那把刀。

    天从废弃的河流中捞起了它。

    刀上有芦屋道满的执念。

    那把刀原本不能有付丧神,但是天将执念捏造成了刀的付丧神。许它一件事可以改变历史,拯救它的执念。

    偏执的付丧神相信了天的谎言。

    河流不可能再倒流。

    已然废弃的河流只是个大型的残骸聚集体而已。

    看上去美丽却全是垃圾。

    猩红大阵冲天而起,接连天地,形成一个巨大无比的牢笼。

    无形的压力使万屋地面几乎所有人都趴伏地上。

    很快,短兵相接。

    付丧神浑身都包裹在黑色袍子里,黑袍下一只裸露白骨的手紧紧握着那把银白剔透的刀。

    一刀斩在囚牢上,掀起阵阵刀气森寒刺骨。

    道满脚下的繁复阵法与整个万屋大阵相呼应,大阵始终稳固如山。他噙着冷笑,纵身一跃,身影忽闪,虚影重重,以极为迅疾的速度直冲付丧神而去。

    一路之上的溯行军皆三下五除二,有一个算一个被他挨着踹翻。

    不过几息的功夫,道满已逼近付丧神跟前。

    道满想,这种垃圾,他会亲手斩了他。

    作者有话要说已解锁情报

    1、估算错误还得来一章,晚上更今天誓要完结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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