加完胡子之后,还加了一顶发冠。
    这发冠的样式十分奇特,元墨从来没见过从顶上延出一道宽板,然后垂下几道珠玉流苏,把人脸挡住了一半。
    还在衣袍上若隐若现地画了一条龙。
    元墨越发惊呆了。
    家主大人不止玩心重,品味还颇为独特。
    “这是龙袍吗”元墨猜,听说天底下只有皇帝的衣服上能绣龙。
    “对。”
    元墨悄悄偷看了姜九怀一眼家主大人,您这是要反
    姜九怀画完最后一笔,看着画中人,“你知道这是谁吗”
    “那还用说云姨的心上人嘛”
    “阿墨,你既认得出龙袍,难道就没有想到他是什么人”
    元墨疑惑,这龙袍难道不是你画着玩儿的吗
    姜九怀道“去年七夕之后,陛下在宫中为我行冠礼,那是我第一次见到陛下,他就长样。在云姨的画上添上胡须,戴上冠冕,换上朝服,便是这样。”
    元墨的眼睛一点点睁圆,嘴巴一点点张大,吃吃地“你是说”
    姜九怀看着她圆溜溜的眼睛,点头“你云姨心心念念,疯了也不曾忘记的心上人,是陛下。”
    元墨腿一软,抓稳了桌面,才没瘫到地上去。
    “我的娘啊原来欢姐她们没有吹牛,皇帝真的去过我们红馆”
    天呐,云姨的心上人是皇帝
    “当年你师父取庚帖还庚帖,出入禁中如入无人之境,陛下微服私访,寻到红馆,和你师父喝了一整晚的酒,倾盖如故,许他无召出入之权,这件事在禁中不是什么秘密,只不过你师父颇为低调,没有在坊间宣扬罢了。”
    元墨嘿嘿笑道“那啥,说句不好听的,不管陛下许不许,我师父其实都能自由出入的。”
    “那可不一样,擅自出入,皇家可以追杀他直到天涯海角。”
    元墨嘻嘻一笑,心说师父可是绝顶高手,就算皇家追到天涯海角,也杀不了他呀。
    “所以,就是在那个时候,陛下认识了云姨”
    “应该是。”
    元墨出神半晌,怅然叹了口气“我从前还想过,有朝一日等我知道是谁这样让云姨伤心,一定要把他暴揍一顿,现在看来,是揍不成了”
    姜九怀道“庚帖是在头一年六月,据齐云说,云画情发病是在第二年三月,距离陛下见云画情已有近一年,云画情的病因应该不是陛下。”
    元墨点点头,从她到红馆起,云姨就是病着的,她从来没有看过云姨清醒的模样,真不知道是有何等风情,能让见惯天下美色的皇帝陛下在红馆留连了三天。
    忽地,她想到了另外一件事,“那个,阿九你是不是还想找我师父算账”
    姜九怀沉吟“这个么”
    “那个红姑既然是我娘,我爹便很有可能是我师父,毕竟这世上,只有师父能让红姑甘心为他生孩子。”元墨越说,声音越低,“其实,不管他是我爹还是我师父,我都不想”
    不想看到你们俩之间反目成仇。
    不想看到你们俩两败俱伤。
    姜家固然有能力对付师父,师父也有本事叫姜家吃不了兜着走。
    这不是她头一次想到这件事,事实上她早就想说了,但姜九怀对于往事的介怀,她比任何人都清楚,因此一直能以启齿。
    这会儿好不容易期期艾艾地开了口,姜九怀却没有说话。
    他沉沉地看着她,让她的心一直往下沉,脸色忍不住发白。
    姜九怀忽地一笑,轻轻在她脸上捏了一下“阿墨啊阿墨,他既是你爹,我还能算什么账”
    还敢算什么账
    元墨这才明白过来。
    元墨也不知道是不是了却了一桩心事之后太过放松,还是被戏弄之后恼羞成怒,总之她不知是哪里来的胆子,也去捏住了姜九怀的脸颊,“好啊,你敢吓我”
    姜九怀的尊脸,生平第一次负痛,不由自主凑近了她。
    这一凑近,彼此的脸近在咫尺,息息相闻。
    她一定是吃了玫瑰糕。
    呼吸间全玫瑰的甜香。
    他向来觉得那些点心又甜又腻,从来不碰,但此时此刻,却是口舌生津,生出一股强烈的食欲
    一定,很好吃吧
    就在这个时候,黑蜈蚣一脚跨进来“主子,到地儿了,这就上岸吧”
    一个“吧”字,永远地卡在了喉咙里。
    元墨受此一惊,急忙缩手。
    白一只落后他一步,一见屋中情形,迅速拖了黑蜈蚣就走。
    出手如闪电一般,完美展现了一流高手的绝佳身手。
    黑蜈蚣被拉到僻静处,抹了把脸,惊魂未定问道“姜家家规里,撞破家主和男宠亲热,怎么处置”
    作者有话要说姜九怀凌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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