元墨当即回神, 乖乖过去“家主大人有什么吩咐”
    姜九怀把杯子往前一递“喝了。”
    元墨尽职学着伺候主子, 料想这应该就是试毒了, 接过来一仰脖子喝了,回味一下,真是满口香味,酒味却淡, 难怪叫做“露”。
    “应该没有毒,家主大人请放心喝吧。”
    “蠢才,谁问你有没有毒”姜九怀道,“滋味如何”
    元墨连忙道“是是是,小人失言了, 郡主仙子般的人物, 怎么会下毒”
    “比冰雪烧如何”
    “和这酒比起来,冰雪烧就是给蛮牛喝的。这酒甘冽清淡, 入口还有一股子梅花香气, 小人从来没有喝过这么好喝的酒, 郡主莫不是仙女下凡,把天上的方子带下来了,才酿得这酒吧”
    古凝碧看了元墨一眼,微微一笑“二爷着实伶俐。”
    “此人专靠一条舌头骗人, 你一个字都不要信就对了。”姜九怀说着,把那瓶梅花露往元墨面前一搁,“既如此,以后别当蛮牛了, 冰雪烧太烈,喝多了伤身。”
    元墨一愣,他怎么知道她喝了冰雪烧
    然后,她想起来了,她窝在他背上睡了一觉,两个人离得那样近
    嘭她的脸暴红。
    “郡主的酒入口虽柔,没想到后劲却这样足。”元墨尴尬地往脸上扇风,深深感觉自己的脸皮还是太薄,“请家主大人恕罪,这酒小人不敢再喝,只怕喝惯了,以后再也喝不下别的酒呢。”
    元墨深深觉得姜九怀某些方面聪明绝顶,某些方面却好像十分白痴。
    比如人家马不停蹄亲手为你做的东西,你怎么能就这样当着人家的面转手赐给一个下人
    是以元墨一边说,一边拼命向姜九怀使眼色。
    姜九怀却像是完全看不到,又或者他看到了,却只觉得好笑,笑意从他的嘴角漾上来,一点一点,直漫进眼睛里。
    他知道元墨为什么会脸红。
    那一幕同样深深停留在他的脑海,背心里一团温暖的重量,透过衣服、渗进肌肤、融入骨血,让无聊的宴席变得勉强可以忍受,让讨厌的灯火变得柔和。
    他感到了欢喜。
    那是一种久违的情绪。
    沿着时光一直追溯,要一直跋涉十几个年头,才能在他不愿回忆的童年里找到那么一丁丁亮色
    大雪纷飞的天气,小小的男孩穿着雪白的裘衣,抱着一条雪白的小狗,一路跑向长长走廊的尽头,在那儿,有一对男女带着笑意等着他。
    笑声银铃一般洒了一路。
    小狗窝在他的怀里,带着温暖的重量,睁着一双圆溜溜乌润润的眼睛,吐着舌头,仿佛在陪他一起笑。
    回忆到此为止,更后面庞大深沉的黑暗被及时地切断了。
    姜九怀起身,拉起元墨的手,将那小小瓷壶塞过去“给你便是给你,你既是我的人,以后想喝梅花露还不容易”
    他的指节修长,轻易地将元墨的手包裹住。
    酒壶是烫过的,此时犹自温热,像一颗小小心脏被握在了手里。
    趁着自己的脸再度不争气发红之前,元墨后退一步,捧着酒壶将自己的手抽了出来“小人谢家主大人”
    心中默默替姜九怀哀悼,女孩子的心是多么脆弱的东西啊,郡主一定会伤心得哭起来吧
    结果,只听古凝碧轻声道“不错,你收着吧,怀兄的人便是我的人。只要我在怀兄身边一日,你便有一日梅花露喝。”
    元墨愕然抬头,就见古凝碧一脸浅浅的笑意,落落大方,不仅没有哭哭啼啼,她还道“看得出来,怀兄很是喜欢你,定然是你有过人之处。”
    元墨一想就懂了,她从姜九怀的话里听出另外一番意思姜九怀默认了古凝碧会一直在他身边。
    看来,郡主比公主的赢面要大很多啊。
    古凝碧一直在小院待到晚宴开席,她的嬷嬷撑着伞带着软轿来接她。
    下雪了。
    元墨第一次瞧见江南的雪,雪花细细柔柔的,像极了江南女孩子们轻软的嗓音,还没落到地上就化了,半日才在石阶上积了薄薄一层。
    她在看雪,不知道有人在看她。
    姜九怀没有再出席,客人们全交给姜长信应酬,此时在书案后抬头,门外雪花轻盈飞舞,她扬着头,眼睛里全是纯净的欣喜。
    年少的自己可曾为一场初雪惊喜过姜九怀已经记不得了。如果有的话如果那漫长的、黑暗的、寂静的日子也有惊喜的话,应该就是此时这一种心情吧
    心中悠然、轻盈,而且温暖。
    元墨起身过来为他添茶,发现纸上多了一行字。
    疏疏淡淡,问阿谁、堪比天真颜色。雪里温柔,水边明秀,不借春工力。
    姜九怀问“知道什么意思么”
    元墨拼命挤压自己可怜的学识“呃好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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