的外国男人。
    “不别开枪,我说,我说他们去了那里”
    那褐发男人颤着手指了指某个方向,傅时靖神色阴鸷地扫了一眼,没有再多说,直接向身旁的手下使了个眼色,“把人给我带上。”
    橘色的暖光从米白色的门缝下拉开一道光影,贺猗坐在沙发椅里,那个面容深邃的男人再次走了进来,将一杯冲泡好的燕麦递给了他。
    “谢谢。”
    他伸手接过,瓷杯外被贴心的套了一只杯套,粉色的针织毛线上缝补了一只褐色的小毛熊,看起来还蛮可爱。
    杯子拿着也不烫手,燕麦淡淡的奶香气直扑鼻尖。
    男人见他拿着杯子没有急着喝,也并不意外,微微笑了笑,在他对面的沙发椅上坐下,墨绿色的真丝料衬衣拓得他身形健壮高大,眉骨高挺,眼窝深邃的迷人。
    “我叫卡洛斯,你叫什么名字”
    贺猗说出了自己的名字,接着他视线打量了一下眼前男人,说道“你中文很好。”
    “谢谢夸奖。”卡洛斯笑了笑朝他端起瓷杯喝了一口,“冒昧问一句,你刚才是在躲人么”
    贺猗捧着杯子,很轻地点了点头,“今晚谢谢你。”
    “不用客气。”卡洛斯放下茶杯,动作优雅地跷起腿,“我也只是为了找卡比。”
    “卡比”
    贺猗愣了愣,卡洛斯微笑着用眼神示意了一下他脚下,贺猗顺着他目光低下头,就发现有一只黑乎乎的东西在他脚下拱弄着,尖尖的爪子拨弄着沙发椅坐垫垂下的流苏。
    卡比是只刺猬。
    “对,卡比经常会趁我不注意跑到别人的院子里,我找了它很多次,习惯了。”卡洛斯笑着说,“今晚可能也要托他的福,不然怎么会遇见贺先生。”
    贺猗沉默了一会儿,“我好像没在这里见过你”
    刚才如果不是卡洛斯突然出现,他下一秒可能很快就会被那群人发现,只是他在这里少说也居住了两个月,虽说不至于跟周围的领居太熟,但多少都打过照面,唯独没见过这个面相像极了雅利安人的陌生男人。
    雅利安人的特征都是黑发褐眼,某种程度上和黄种人挺像,但是五官又非常立体,浓眉大眼和印度人十分相似。
    卡洛斯明白他的意思,不紧不慢地解释道“你没见过我很正常,因为我在蒙特利尔生活,唯独礼拜六礼拜天会过来陪我外婆”
    说到这里,他笑了笑,“杯子上的针织杯套就是我外婆做的,很可爱吧,还有杯子里的燕麦也是我外婆自己种的小麦打磨的。”
    贺猗闻言,回想起刚刚他进门时,屋子没有使用的暖炉前坐着一个面相很慈和的老奶奶。
    “对不起,是我多心了”
    他刚要道歉,卡洛斯就抬手止住了他,笑道“警惕性高是一件很好的事,不管对自己还是对他人都是一种负责任的表现,贺先生不用感觉到对我有什么冒犯。”
    “谢谢了。”
    “贺先生的状态似乎并没有我想象去的那么糟糕,至少头脑看着很清醒。”
    贺猗闻言,微微错愕地抬起头看他,有些不理解他的意思。
    卡洛斯笑着解释道“我认识您的一位朋友,他跟我在蒙特利尔的私人医院提起过你。”
    “”
    贺猗想起来了,他忽然想起在傅时靖身上看到的那张名片,上面的名字好像就有卡洛斯三个字。
    “原来你就是那位主治重型精神疾病的医疗学专家”
    “专家谈不上,只是对心理疾病这方面有所研究。”卡洛斯看他眉目间藏着一抹忧悒,不禁劝道“其实贺先生状态很好,至少在我看来,你比那些正常人还要清醒,有时没必要把某些事太放在心上,那样只会加重你的心理负担。”
    “嗯。”贺猗点了点头,没有再多说。
    “如果贺先生不介意的话,可以在这里休息一晚。”卡洛斯适时地站起身,“我就先离开了。”
    等着门锁声“啪嗒”一声自动回扣上,贺猗才回过神来,他低下头盯着杯子里温热的燕麦,选择低头尝了一口。
    电话打过来的时候,傅时靖整个人都愣住了,刚才的火拼让他整个人都处于一种极端的暴怒和蓄力之中,沾了血的皮质手套被他扔下,他迈开腿大步往前走去,气息不稳地握住手机,不确定地问了最后一遍,“你说的是真的”
    扬声器那边清晰的传来卡洛斯淡定的声音,“我在他的燕麦里放了微量的安眠药,他现在大概已经睡下了,我建议你还是马上过来,不然一会儿人醒了,就不好办了。”
    “我知道了。”
    掺杂着一丝血味的凉风渐渐平息了他内心翻卷不息的怒火,傅时靖伫立在黑夜里,紧绷的神经在这一刻彻底放松了下来,只是他的脸色并没有多好看,挂断电话后,他神色阴沉地转过身,扫了一眼那几个被按倒在地上的人。
    他向着其中一个走了过去,手指拽起那人的头发迫使他抬起头来,冷声威胁道“回去告诉你们主子,这次我先放过你们,再有下次,就不是打一顿再放回去那么简单了。”
    “是,是”
    那人忙不迭地应声,被揍的鼻青脸肿的样子已经看不清原貌,嗓子里的血味让他的声音都有些模模糊糊的听不清。
    傅时靖大发慈悲地放下手,没有再多说什么,使了个眼色,便有几个人轮番上前,替将他们刚才抓住的那些人全部一个个带离了这里,而傅时靖则照着卡洛斯刚才说的地方,迫不及待地赶了过去。
    贺猗再醒来时,身边环境早已发生了天翻地覆的变化。
    入目是一间硬装风格极其精简,却又四处都透着一股冷奢风的房间,他目光发直地盯着头顶的天花板,愣了好久。
    等到嗅觉和感知力慢慢恢复,一股熟悉的雪松木香气这才慢悠悠地扑入鼻尖,他闭了闭眼睛眉头直皱,越想忽略掉这种味道,反倒越教这极具侵略性的气味充盈了他的肺腑。
    身下柔软的被褥此时正舒适地拱着他的肩颈和后腰,他手指抓了抓,一把拽住了深蓝色的绸被,刚想动手掀开,“啪嗒”一声淋浴间的门正好被人打开了。
    贺猗这才注意到刚才的淋浴间里一直都有水声,他下意识偏过头去,就发现傅时靖刚洗完澡出来,结实的肌肉被室内淡黄色的灯光映衬的水珠淋漓,完美的倒三角身形显得他整个人十分的英气挺拔。
    若是以前,贺猗说不定还会多看他两眼,可现在的傅时靖就是脱光了站在他面前,他心里也只有反感两个字。
    傅时靖似乎是没料到他会醒来的那么突然,单手拿着毛巾擦头发的动作一顿。
    他和贺猗目光彼此的目光不过交接一瞬,下一刻贺猗直接低骂了一句,面无表情地起身下床毫不犹豫地直奔门口。
    “贺猗”
    傅时靖当即就慌了神,扔下毛巾连忙冲上去就要追他。
    贺猗此时心里乱糟糟的,闻言头也不回地直接拉开房门穿过了走廊,他扶着楼梯一步步穿过了客厅,中庭,甚至是泳池,可怎么也没能在这迷宫一样的别墅里找到出口。
    最后,他只能放缓了脚步,又被迫返回了露台,不经意抬头扫了一眼远方的天色,就发现鱼肚白似的天穹,此时正透着一抹夜至黎明前的朦胧美。
    “贺猗”
    微凉的风吹过肩头,他停驻不久,傅时靖就已经追了出来,偌大的别墅里早就只剩下他们两个人,贺猗知道自己已经没地儿跑了,只能任由傅时靖冲上来一把抱住了他,男人紊乱的气息扑朔在他颈项间,那低沉的声音乍然变得鼻音浓重,恍惚间像是哭过了一般,对着他带了一抹不易察觉的颤栗和恐慌,“我错了,贺猗,我错了,你别生气了”
    “”
    拂过山野绿林的清风此时轻飘飘地吹拂在他们身上,傅时靖本就高于他的体温和呼吸,现在就好像沸水一样浇注在他身上,让他感到浑身的不自在,可贺猗知道自己挣扎也没用,只能被动地任由傅时靖一再地抱紧他,那力气执拗的仿佛要把他牢牢嵌入身体里。
    “抱够了没有”
    不知道过了多久,贺猗的耐心开始慢慢被消耗殆尽,他忍着发脾气的冲动,不耐烦地从喉咙里挤出一丝怒意。
    傅时靖闻言,这才不舍地和他拉开了一丁点距离。
    此时,他呼吸紊乱地微抬着眼看向贺猗,就发现贺猗的神色很淡,那双灿亮的眼眸里冷冰冰的,尤其是在看着他的时候不会再带有一丝一毫的波动。
    虽然早料到会是这样的结局,但是结果要比他预想的还好一些,最起码贺猗现在还肯搭理他
    想到这里,傅时靖禁不住滚了滚喉结,他自我安慰一样弯了弯唇角,伸手试探着牵住了贺猗垂在身侧的手,那手心冰冰凉凉的,像是一块永远捂不热的石头。
    他试图让自己的态度显得足够真诚,一字一句认真的解释道“我知道错了,是我不对,是我不该一气之下就把你一个人当街丢下的,如果你还愿意搭理我的话,我可以发誓,以后再也不会有这种事情发生了”
    “傅总。”贺猗忽然嘲弄着打断了他,“你觉得我既然已经被你丢过一次,还会再怕你丢我第二次吗”
    傅时靖哑然,“贺猗,你知道我不是这个意思”
    “哦。”贺猗挑眉,“那是什么意思”
    “”
    一阵凉风吹过,吹得他背脊生寒,傅时靖目光微闪地看着他,从未有过的挫败感渐渐袭上心头,他神色黯淡,低声道“说到底,你果然还是生气了”
    “我没生气,我生什么气”
    贺猗闻言,直接打断了他的话,就在傅时靖心头微怔之时,他又冷笑了一声,补充道“你见过谁会跟狗生气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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