反正都已经那么乱了,那他也不介意再乱一点。
    他也曾不止一次地这么告诉过自己,既然贺猗不肯给他机会,那他为什么不自己主动把握呢
    “我再问你最后一遍”傅时靖低下头注视着他,“你到底同不同意我们重新开始”
    “”
    他一只手不紧不慢地动作着,一只手轻轻握住他贺猗手腕,低声道“你如果同意的话,我会对你好的,比对别人还要好千倍万倍,你为什么就看不清楚呢”
    “滚”贺猗睁开眼睛看他,眼底的欲望因为得不到疏解变得愈发晦暗,他滚了滚喉结,嗓音沙哑,“你知不知道你这样很恶心”
    傅时靖疑惑不解,“我是在帮你,你不也有反应了么,为什么还要说我恶心”
    贺猗嘴里低骂了句什么,他没听清,只是明显注意到贺猗皱起眉头极力忍耐的样子他还从来没看过,那眉目间的情欲在这一刻高涨,却又得不到疏解的样子看着莫名让人心生欢喜,只是那眼里的恨意和杀意他也尽数包揽,毕竟论谁被人这样把握着弱点,都不会开心到那里去。
    想到这里他忽然有些释然,腾出另一只手轻轻拽开了贺猗阻止他的手,低声哄道“你放心,我会让你舒服的。”
    “”
    时间一分一秒的流逝,属于男人粗重压抑的喘息声在沉默的车厢里不甚明显的起伏着,贺猗这会儿神智早就抛到了九霄云外,闭着眼睛仰躺在座椅上,像一条刚出水的鱼。
    不知道过了多久,傅时靖才感觉到手心一热,他垂下头注视着那处渐渐疲软下去的地方笑了笑,一点点松开了力气,然后俯下身贴近贺猗咬他,贺猗这会儿闭着眼睛显然还没什么反应,只模模糊糊感觉得到唇角被人撕扯的生疼。
    他猛地睁开眼,一巴掌扇了过去,傅时靖也功成身退,松开了钳制着他的力道,往后退了一段距离。
    贺猗厌恶地瞪了他一眼,没忍住伸手按了按嘴角,顿时被疼的喉咙一声发出轻嘶,就发现上面沾了血迹。
    被人冲,和自己冲的感觉不一样,而被喜欢的人冲,和被一个恶心的人半强迫式冲更是不一样。
    对于完全泄过欲后的男人来说,他们在这个时候都会变得特别好说话,可是贺猗只觉得自己的怒火像插入沸锅里的温度计一样节节高升,几乎要冲破他的临界值。
    “傅时靖,你他妈属狗的吗”
    “我帮你那么久,要点儿酬劳也不可以吗”傅时靖也不生气,背靠在车窗上笑了笑,随即伸出手给他看。
    “”
    “量还挺多的。”傅时靖忍俊不禁,“你倒是能忍。”
    “”
    贺猗现在不想跟他说话,他只觉得他的心口像是被人塞了一团吸满水的海绵一样不上不下,令人万分窒息,完全没有一点释放后的快感。
    待气力恢复后拿过纸巾匆匆收拾了一番,放下衣袍就打算离开,傅时靖看着他的背影,神色有些许的落寞,忽然没忍住厚颜无耻地出声问道“你就那么拔吊无情啊,你走了我怎么办”
    贺猗闻言身形一僵,他现在连一个多余的眼神都不想给傅时靖留,解除了门锁设置后,拉开车门直接跑了出去。
    此时,天色已经完全黯淡了下来,贺猗一身黑衣有些凌乱地从车上走了下来。
    傍晚的清风掠过层林,气浪一样扑在他身上,那透背穿心的孤独感和沁凉让他突然就觉得有些心惊。
    看时间,剧组的工作人员这时应该都聚在东边的空地上聚餐了,可他现在一点胃口都没有,趁着没有人注意的间隙,他一个人穿过树林往着径深处走去。
    他现在一点也不想看见傅时靖,他以前一直以为世界上最可怕的事情是你喜欢的那个人不喜欢你,现在他发现最可怕的还远不止这,而是有个喜欢你的人你却不喜欢,甚至对于他的亲近感到无限的排斥和恶心。
    这种感觉让人窒息,他从来没有这么真情实感地讨厌过一个人,讨厌和恶心这两种感觉是身体上最诚实的反应,让人连想掩饰都掩饰不了。
    时至今日,傅时靖对他的态度若说他还看不出来,那他一准儿是眼盲心瞎,他只是想不通傅时靖有这个必要么
    他从来都不觉得自己有多讨人喜欢,傅时靖这个样子,明显只是一时兴起罢了,等到他真点头同意了,傅时靖说不定就会立即把他给踹了。
    一路走走停停,他找了块还算干净的草地坐下,对面就是一条穿越山涧河流的小溪,溪水潺潺,被月色点缀着粼粼波光,他垂下眼帘,一个人坐了会儿,就觉得有些冷。
    本来想回去的,可一想到他今晚要跟傅时靖同床共枕一整晚,他就止不住的鸡皮疙瘩直起。
    也不知道一个人坐了多久,他随手在身上摸了摸,本来想看看时间,最后才反应过来拍戏之前手机都要上交,现在手机恐怕还在场记那边放着。
    忽然,“咔嚓”几声枯枝被踩断的声音在身后响起,贺猗背脊一僵,抬头看了眼浑浊广袤的天空,又听见夜风吹梢时簌簌的响动,突然就有些后悔自己千不该万不该这个时候独自跑出来。
    又是几声急促的跑步声,在身后由近及远的响起,贺猗以手撑地慢慢站了起来,就在他心头渐渐有些发毛之时,一丝光亮天降般出现在了眼前。
    “贺先生”
    他一愣,刚转过身来,一个人影直接朝他小跑了过来,那温暖猝不及防入怀,他伫立在原地,好半晌才回过神来,有些僵硬地伸手拍了拍怀里人的后背,“裴双意”
    裴双意好像是一路急匆匆跑过来,大喘着粗气一把抱住他,胸腔里的那颗心脏怦怦直跳的连贺猗都明显感觉到有什么变得不同寻常了起来。
    “你没事吧”他低下头看了眼怀里的人,隐约感觉到裴双意鼻音浓重,听起来有种要哭不哭的样子。
    “我没事”裴双意抱了他好久,一直抱到连他自己都觉得有些不好意思了,才小心翼翼地松开了抱住贺猗脖子的手,后退了一小步。
    “没事就好。”贺猗被他吓了一跳,这才注意到还亮着光的手机摔到了地上,他弯腰捡了起来递给了裴双意,“你跑那么急,我还以为出什么事儿了。”
    裴双意低着头没说话,其实他不好意思开口说自己是因为担心贺猗才跑出来的,从天没黑之前,那个小助理跑过来找贺猗时,他就觉得有些不对劲起来,等到他再回头去找贺猗时,果然发现贺猗人不见了,他就知道到八成又是傅时靖搞的鬼。
    其实这几天拍戏,傅时靖故意疏离贺猗时他就看得出来,傅时靖早就察觉到了他的存在,这几天也不过是故意引蛇出洞,想看看一直跟贺猗私底下有来往的人是不是他。
    他倒是不怕傅时靖,他只是怕傅时靖又对贺猗做出什么丧心病狂的事,毕竟这种人跟梁厉琛完全是一路货色。
    贺猗自然不知道他内心的想法,只是不经意间瞥了一眼他手机锁屏上的时间,惊讶出声,“居然已经八点了”
    他居然一气之下跑出来冷静了整整两个小时。
    裴双意打开手电筒,拉着他往回走,语气却忍不住有些嗔怪道“贺先生也知道啊,我要是不出来找你,你是不是还准备在这里坐一夜的”
    七点左右,剧组安排聚餐的时候,他问了不少人,没一个人察觉到贺猗不见了,就连傅时靖都出现在了导演身边,他都没有看见贺猗。
    贺猗笑了一声,“我不知道,我手机没带”他偏头借着林隙间的微光看清了裴双意,“对不起,让你担心了。”
    “那贺先生要怎么报答我”
    “嗯”贺猗迟钝了一下,很快反应过来,现在的他意外的变得好说话,“你想要什么我都听你的。”
    裴双意脱口而出,“那贺先生今晚跟我睡吧。”
    说完,裴双意似乎也不怕他误会,直接道“能跟自己偶像睡一张床,是多少人梦寐以求的事,贺先生不会连我这点儿要求都要拒绝吧”
    贺猗自然不会,再加上又不是第一次了,也没什么好拒绝的,反正他正愁今晚没地儿住。
    回了剧组后,他直接去了裴双意住的地方,帐篷里布置的像个小型的舱室,即便是再多睡一个人也不会显得拥挤,因为怕地气潮湿还在防水层上铺了厚厚一层地毯,蚊帐驱虫灯香薰一应俱全,要不是知道裴双意是过来工作的,贺猗差点儿都要以为他是出来野营的。
    “我还是头一次见男生还那么细心的,这么会过日子,没少女孩子追求吧。”
    贺猗随口问了一句,裴双意铺床的动作顿了一下,他其实不喜欢女孩子,上学的时候甚至因为长得像女生,甚至还被同校男生堵进厕所里欺负过。
    “也不算是,每个人生活习惯不一样,贺先生平日里看起来不也挺讲究的”
    “我”贺猗笑了下,“我要是告诉你,我小时候因为不爱洗澡被我妈送到福利院求人家收留我的事儿你敢信吗”
    裴双意没忍住笑出声,“贺先生看起看不像。”
    “那只是看起来,我要是没人管着,那就随意了。”说到这里,贺猗转过头看了他一眼,觉得自己有些没话找话道“是不是有点儿破坏在你心里的形象了”
    裴双意也笑,“贺先生在我心里是最好的。”
    说罢,他似乎怕贺猗察觉出来怪异,又连忙岔开了话题道“贺先生嘴怎么了”
    他不说还好,他一说贺猗也反应过来了,他拿了张镜子照了一下,果然发现下唇弦出了血,只是现在血迹凝固结了层软痂,一点小伤而已,看起来没什么,可他要是上镜,这点儿小伤就会被无限放大,明天一早起来开工,估计所有人都会看到。
    裴双意早就清楚是怎么回事,可他只得强忍下心里的不快,找了点碘酒帮他擦了擦,帮他找了个借口,“贺先生最近这是上火了”
    贺猗心道,他这可不是上火,他这是被狗咬了,不过现在他再计较这些已经没有什么意思了,又不是小姑娘,被狗咬了还能哭着找大人去哄么反正他已经无所谓了,只是觉得自从傅时靖这种人出现在他的生活后,他的日子一天过的比一天操蛋。
    想到这里,他顺着裴双意的意思点了点头,“可能吧,最近肝火确实有点儿旺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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