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大概是谁也未曾想到的发展。

    原本还在公寓阳台上趁着夜色, 在摇曳烛火光芒的笼罩下交换着彼此心意的恋人,那份甜蜜而又真挚的氛围戛然而止。

    本该被妥善套在青年指根的钻戒像是被弃若敝屣,这场看似温馨的突发性求婚, 背后涌动的是常人难以理解的暗潮。

    气氛几近降至冰点,心脏隐隐感到抽痛的卷发青年不自觉的想要逃离。恋人所散发出来的气场太过可怕, 那种想要把他拆吃入腹的目光,让习惯性受到对方照顾的太宰治难以接受。

    肩膀处传来几乎快要将他骨骼碾碎的痛楚, 他脚步踉跄, 被费奥多尔拽回屋内, 狠狠扔到了当初两人一起挑选的圆形大床上。

    由梦魇力量构筑的铁笼出现的毫无征兆, 将整张床圈在正中央,边缘连行走的缝隙都没能留下半点。太宰治安静坐在其中, 一言不发, 那双透露出哀凄的鸢色眼眸久久凝视着几条铁栏杆之隔的恋人。

    这种有梦魇力量铸造的牢笼,早已超出异能力者的极限,哪怕是原本属于自己的消除异能力也无法撼动分毫。

    如果是换做平时,对于这方面事情很热衷的太宰治还会嘻嘻哈哈一番,自己再主动准备很多玩具, 方便配合某些特殊的乐趣。

    然而场景调换, 牢笼之外的并不是一脸无可奈何微笑的费奥多尔, 而是神色冷若冰霜、内心却早已陷入疯狂的梦魇。这种绝对的实力压制下,在拿回被隔离在结界外的力量之前,绝对不是他一个普通人类能够逃离的。

    费奥多尔是宁可世界就此毁灭,也想要留住这段转瞬即逝的温暖, 如此就足够。

    那之后的事怎样都无所谓了。

    时间已经所剩无几, 然而被关在牢笼中央的青年, 却用不慌不忙的语调回答着恋人先前的问题, 没有丝毫危机感,“记得,我一直都记得。”

    他还记得明显已经陷入疯狂的费奥多尔曾经说过什么,也从未把那段话当做玩笑。

    面色惨白的俄裔青年缓缓伸出一只手,握住漆了金漆的栏杆,声音喑哑道“为什么非要挑在今天”

    “这种彼此都心知肚明的话就不要问了,我若是再不摊牌,恐怕以后就彻底没有机会了。”卷发青年摊了摊手,神色淡然,原本常年浮现在面颊的笑容消失的一干二净,仿佛那不过是一层可以随时退去的伪装,根本不是他最真实的一面。

    “所以,你是什么时候恢复记忆的”费尔多尔继续问道。

    距离自己的结界彻底完成不剩多少时间,为什么他不早不晚,偏偏会在这种时刻选择暴露,而不是从一开始事情还好解决的时候就选择出手

    “很久以前。”

    似乎是考虑到两人如今距离过远,顶着一头杂乱卷发的太宰治凑上前来,跪坐在床上,伸出手与对方十指相扣,“具体时间已经不记得了,但我依稀能回忆起那是个阴雨天,在你的怀中醒来。”

    费奥多尔的心脏猛然漏跳一拍。

    他还记得那是什么时候,就在两人刚入住这间公寓没多久,上学期间生活作息本该十分规律的他们,因为一场连绵不断的阴雨,打消了周末一起去采购食材的想法。

    就是在那时,他有隐约察觉到太宰治的不对。

    共同度过一夜后,本该趁着这种天气在被窝中腻歪温存时,被拽着开始新一轮的太宰治身体无与伦比的僵硬。就连呼吸也过早失了序,显得凌乱无章,又隐约透露出这背后的惊恐。

    如果说那时他就恢复记忆的话,那么跟自己生活了这么多年的人,一直都是带有神明部分记忆的存在。

    “成为所谓的神明真的很孤独,而我也不觉得自己可以用这个词汇来形容。”

    太宰治装作没有察觉到自家恋人略显呆愣的模样,只不过是紧紧扣住他的手,轻声解释着自己这段时间的经历。

    “那是一片超出时间概念的空间,放眼望去只有一望无垠的漆黑。我就在其中等待着,同时意识又分裂成无数份,来到很多只能在课本上见到的时间点,也见到许多名垂青史的大人物。然后拼尽全力,用消除的能力独自一人杀死即将从躯壳中孕育而出的梦魇。”

    “所以当我记忆恢复的时候,是真的很不想离开。说实话这个世界怎么样对我来说都无所谓,让他就此毁灭或许也是不错的选择,但我知道,这并不是我最真实的想法。”青年的声音沙哑而艰涩,神色晦暗阴沉,同时又透露出一抹微不可查的苦涩。

    从那时候开始,太宰治便意识到了,自己在消灭梦魇的同时,也被它们所散播的绝望所浸染。

    换做他最原本的性格,是根本不会站在如此阴暗的角度思考问题。太宰治或许是天生的异类,不曾真正融入过芸芸众生中,但世界对他来说依旧十分珍重,想要守护的东西也有很多。

    他希望这个世界能够继续存在,在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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