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88章 恋人他今天说 (2/2)
费奥多尔并没有正面回答,他只是慢慢吞吞尝试着扒开某人将他箍得生疼的手。未果后,放弃一般的停止了所有动作,仰起头注视着庭院中那棵拥有不少年头的樱花树。
花瓣飘落的速度缓慢到光靠肉眼就可以看清,肤色苍白的俄裔青年将磨脚的木屐踢掉,叹着气吐槽道“我感觉我头上有点绿。”
如今他的身份并非费奥多尔,而是暂且未能离开的米哈伊尔。
显然按照剧本内容飙戏的某人,在不知道恋人已经回到西伯利亚的情况下,把这对父子的身份搞混了。
他冲着米哈伊尔,叫着自己恋人的名字。
面对另一位导演的不配合,沉迷飙戏的某只绷带精眼眶红了一圈,就连语气也逐渐变得抽噎。
他死死贴在了“恋人”身上,磨蹭着自己的身体,可怜兮兮地诉苦道“我真的好不习惯这里,莫名其妙就拿下了这么重要的角色,就连导演也对我赞不绝口,可是我根本不会演戏。”
费奥多尔的嘴角微微勾起,无视掉肩头传来的潮意,用没有任何波澜的语气敷衍无比的棒读着,“您太谦虚了,没人比您更会演。”
孱弱无比可怜兮兮的太宰治,受了委屈之后还会哭出来,嗲声嗲气的撒娇津岛修治的演技是真的厉害。
厉害到他甚至都久违的使用了魔人的敬称。
津岛修治没有任何自觉,他抽了抽鼻子,鸢色双眸深处一片混乱,好似整个人都失去了清明,姿态卑微到碾入尘埃,“你从醒来之后都不怎么理我了,为什么对我也要用敬语是我惹你生气了吗,还是说我哪里做的不对只要你说,我都会改。”
选择闭上眼什么都不看的费奥多尔歪了歪头,以另一种形式将这场戏进行下去。他朝身后伸出一只手,尝试着拽了拽某人缝在西服肩膀上的西装外套,兀自点着头总结着。
“嗯,黑时宰先生您ooc了。”
除了右眼没有缠绕绷带以外,津岛修治在电影中的造型,与他在港口黑手党时期的穿着几乎相同。
一旦想到出这种人设崩塌的话语,饶是费奥多尔也感到头皮发麻。
某位戏精附体的绷带精像是被恋人的这句话伤到,甚至连呼吸都停滞了一瞬。下一秒钟,他的语气中的央求之意更甚,晶莹泪水几乎遍布满脸。
“费佳拜托你不要这样,我会感到不安。”他哽咽着捏紧对方腰间的软肉,明明语气卑微到不行,却没有任何良心不安地做着欺负人的举动。
好在管理员号正常情况下根本不会惧怕这些微小的疼痛,被强行捏起了腰间软肉的费奥多尔,连眉头都没能皱一下。
他的表情彻底放空,空洞的双眸注视着庭院内的景色,顺便按照剧本设定解释道“我不是什么费佳,我是费佳的爸爸米哈伊尔。”
他会来到这里的原因也很简单,总之又是潘多拉亚克特搞的鬼,强行让两位身份差辈分的可怜人凑到一起,并且给了太宰治错误的信息。
面对恋人过于敷衍的态度,卷发青年的情绪愈发低落。即便如此,他也不会对自己的恋人发火,只能认真反驳着对方明显哄骗他的话语,“米哈伊尔伯父已经飞去俄罗斯了,不可能会在这里。”
按照潘多拉亚克特的安排,在剧组中拍戏的他会将两人的身份混淆,误以为离开的人是米哈伊尔。
所以在这期间有空来剧组探望他的,只会是自己的恋人。
费奥多尔站起身来,将沉迷演戏死死趴在他身上的某人托起,顺便将自己的木屐拿起,直接从门廊最外侧回到屋内。
青年费力将纸门合上,在身上挂着个大型挂坠的情况下,前去衣柜搬出了夜晚睡觉用的两床铺盖,中间不留任何缝隙的拼合在一起。
他将津岛修治丢到褥子上,在对方的怪叫声中揉了揉自己被勒到疼的腰,故作神秘的阴沉着脸否认道“不,那是我骗你的。我其实也不是米哈伊尔,我是你的基因来源潘多拉亚克特。”
津岛修治“”
整个人彻底摊平了的他,可疑的沉默了。
这确实是剧本内容没错,但是无论怎么看,费奥多尔都很难演出潘多拉亚克特的欢脱举止。也得亏这个角色目前处于套娃状态,他才能顺利本色出演。
演戏半天没能得到回应的津岛修治终于放弃了他的坚持。
一身黑西装打扮的卷发青年在榻榻米上滚来滚去,撇着张脸,表情明显透露了无聊。他懒懒散散地打了个哈欠,之后又如同惬意的家猫那般颤颤巍巍伸了个懒腰。整个人如同液体一般滚回了褥子上,寻找了个最舒适的姿势开始抱怨。
“啊一个人演好没意思,费佳你都不配合一下。”
见到恋人终于恢复了正常,费奥多尔索性也盘腿坐在他身旁,准备洗漱完毕后就寝,顺便阐述了自己不想配合的缘由。
“因为太胃疼了完全不想演。”青年眼神死地说出这句话。
这种互相把对方当替身的剧情,也只有某位因为交往时间太久失去了新鲜感,天天想着搞事,在剧本中疯狂撒狗血的绷带精会安排了。
果不其然,突然幼稚的津岛修治气鼓鼓地拍着身下的褥子。半晌后似乎觉得这样并不解气,直接将自己的枕头举起,径直砸向了费奥多尔。
他确实好久没玩过枕头战了。
“有什么好胃疼的,潘多拉亚克特本来就是米宰激推。让米哈伊尔陷入幻觉以为看到了自己的亡妻,再欺骗太宰治让他把你认成费奥多尔,就可以趁着表面上真的费奥多尔前去俄罗斯的时候滚到一起了”
青年大声嚷嚷着,没隔两秒又觉得身上的西服过于束缚,开始扭来扭去想把这身过于正式的戏服脱掉。
目睹着这一幕的费奥多尔,不紧不慢挪到了放在房间角落的行李箱旁,掏出了某人最喜欢的那套绷带图案睡衣后,又回到了恋人的身边。
虽然他并不觉得这身衣服今天晚上能用的着就是了。
“然后等米哈伊尔睡醒后发现自己酿成大错,因为罪恶感让他无法对太宰治放下心来,所以在弥补完毕前就不会想着去自杀”
费奥多尔一边帮恋人拆除躯干上的绷带,一边面无表情的吐槽着,“嗯嗯,真厉害,一点都不胃疼呢。”
他顺便隔着绷带捏了一把恋人难得养出点肉的腹部,某些暗示的意味甚浓。
而意识到即将发生什么的津岛修治,并没有感到任何害羞的情绪。他大大方方举高手,方便自家恋人解开他身上层层叠叠的绷带。在只剩下四肢的绷带没有拆解后,嬉笑着抱着被子滚成一团。
对两人而言,这种纯日式房屋确实很少居住。理由也很简单,在法国长大的他们并没有养成睡榻榻米的习惯,实在是嫌弃床太硬,睡者不如大床舒服。
终于失去了西装领带的束缚,得到解放的津岛修治惬意地摊平,继续往后讲解着剧情,“然而我并不知道今天晚上跟我一起度过的人是谁,只知道自己背叛了恋人,精神状况越来越差。”
他盯着拥有一根横梁的木质天花板,见自家恋人半天也没发出任何声音,歪了歪头嘀咕道“费佳你是不是根本没在听”
“嗯嗯,不胃疼,不胃疼。”
“费佳”
“嗯嗯,今晚的月色真美。”
津岛修治撇了一眼薄薄一层的纸门,确定没有任何能看见屋外夜空的渠道后,哼哼唧唧地吐槽道“不要在这种时候突然告白气氛根本不合适。”
根本不觉得自己有说什么的费奥多尔,终于开始慢慢吞吞换睡衣。
“总感觉一旦忙碌起来,日子就过得飞快。”
耳边传来衣物摩擦的窸窣声响,拥有着鸢色眼睛的青年操着一口老年人的腔调,语气似是感叹道“也差不多是时候该过去了,我是说根源世界。”
“到了那边你打算怎么做”忙着拉扯被褥的费奥多尔随意询问着。
“当然是陪着你让世界恢复本来的模样,欣赏一下没有罪孽存在的乌托邦。”
俄裔青年的动作微顿,原本淡然的脸上滑过一抹过于温馨的笑意。
坐落于房屋角落的装饰灯明灭闪烁,似乎有着飞蛾不断扑上前去,追逐着永远无法触碰的光。
收回视线的费奥多尔缓缓阖眼,指尖轻柔地抚上恋人光滑的面庞,之后捻起一缕鬓角侧的发丝把玩着,“不过在前期的话,你是要去陪着过去的我吧。”
去见那个真正经营着死屋之鼠,为了得到“书”而犯下无数罪孽的自己。
“天人五衰最后一人直到现在也没有出现,所以我就想,干脆让潘多拉亚克特成为第五人。”津岛修治翻过身去,拉开身旁的被子边缘,蠕动着挤了过去。之后便笑嘻嘻地贴在恋人身侧,惬意闭上了眼。
那样就可以名正言顺留在过去的你身边了。
“不是很有意思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