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肯松手。

    即便津岛修治的体重对于他这个身高的人来说再怎么瘦弱,那也是一个成年人的重量。再加上费奥多尔并没有开启管理员号的正常模式,没能成功免疫掉伤害,一时间竟被撞到有些气短。

    他索性报复性地扣住了津岛修治的腰,之后更是紧紧箍住,防止不安分的某人继续乱动。

    青年故意压低声音,凑到自家恋人过于敏感的耳廓边,轻声道“挺有趣的,不是吗”

    反正对于他从魔人那里得来的某些想要摧毁敌人的恶趣味来说,只要名为太宰治的个体能作为承受方被做出各种过分的事,却又不至于真正影响到他们的现实关系,费奥多尔都可以接受。

    甚至还能希望这样的内容多来一些。

    耳廓毫无征兆被一阵吹气,津岛修治颤颤巍巍打了个寒战,有几分抗拒地捶了捶对方的后背,示意他快点放手,“噫──费佳,我是认真的。”

    “嗯,我也是认真的。”费奥多尔以毫无感情的棒读回应着,完全不为所动。

    “你要是敢说看上去像是恋人在那里自己玩,我会生气的,我绝对会生气的。”

    “”

    “你居然默认了”

    ──

    且不说两位导演间的闹剧究竟以何种方式落下帷幕,真论某位平时闲的半死的导演喜好程度的话,即将来临的酒厂副本都比文野那边的内容要有趣得多。

    死神小学生世界虽说柯学当道,时间线方面也过于胡来,但整体背景好歹也是基于正常的科学观,没能整出什么太过超出常理的幺蛾子。

    至少以围观者的身份而言,费奥多尔对于柯南世界的容忍程度,要比文野高的多。

    这座注定要被炸毁的游乐场前期投资并不少,一圈逛下来,费奥多尔甚至还在几处游乐设施的路边看到了孤零零的机,里面甚至放有几袋未拆封的白砂糖。

    反正也是闲来无事,津岛修治干脆兴致勃勃地开启了机器,艰难卷了一团比起任何一家摊贩制作的都要大许多倍的成品出来。

    彻底放弃了飙戏的两人缩在连续运转几个小时的旋转木马上,甚至刻意找了一架看设计像是亲子共乘的南瓜马车。就这样在足以将大半游乐场炸飞的炸弹上方,看起来没心没肺的消磨着时间。

    那台位于旋转木马正上方的电子屏幕早已开始了倒计时。

    “时间差不多了吧”津岛修治歪了歪头,总算艰难的将手中过大的消灭干净。他掏出手帕将嘴角沾染的糖渍擦去,率先一步从缓慢旋转的游乐设施上跳下。

    原本想露出青春洋溢气息的外貌,只需片刻,便化作了那位被忧郁气息笼罩的丧服女子。

    费奥多尔紧随其后,他无视掉自己手机上的上百条未接来电,直接选择了关机,点点头回答道“没错,米哈伊尔那边早就接收到了邮件,很快就能赶过来了。”

    两人的仿生人都是分开操纵的,消息并不互通,必要时刻还是需要口头转述一下具体行动内容。

    “太宰治身上的炸弹目前警方还没有任何办法,而且他本人也因为被绑架犯下了药的缘故,至今未能清醒。”变作了剧本中潘多拉亚克特未亡人打扮的津岛修治同样讲述着自己这边的进度,并没有在第一时间更改声线。

    毕竟考虑到仿生人的操纵隔了个屏幕,有些小细节难以把控,在这种关键的剧情时刻还是让他陷入沉睡最为合适。

    既然有可能说多错多,那还不如什么都不干。

    “拆弹任务呢”费奥多尔微微颔首表示理解,继而继续询问道。

    既然想要真正骗过柯南世界的推理天花板,那枚造假的炸弹绝不能敷衍了事,至少得在前期成功拖住包括工藤,除了填充物是假货以外,其余内容必须走真正的流程。

    “织田作会帮忙啦,这种情况只有天衣无缝才能真正解决。”

    “青年”笑嘻嘻地捋了捋自己及腰的长发,成功让它们以一个更好看的造型散开。

    “因为那个炸弹的设定是必须完全按照顺序一根根拆除才行,原本剧本中的费奥多尔来到这里本该是为了拿到图纸,但是却没想到这是个一命换一命的结局呢。”

    面对构造过于复杂的炸弹,警方并不敢轻举妄动。然而在天衣无缝的预知下,织田作之助却能在第一时间知晓,究竟剪下哪根线才会导致昭示着恶作剧的小丑玩偶蹦出,嘲弄着在场所有人的紧张感。

    正如挂在那位小女孩脖颈处的三枚假手榴弹一样,满满都是来自犯人的恶意。

    “更何况所谓的炸弹,只有埋在这座游乐场里的是真的。”津岛修治嘴角勾起一抹意味不明的微笑,高跟鞋轻点地面,重新回到了先前的长椅处。

    见到自家恋人半天没有搭话,背景仿佛在那一瞬间有着灵光闪过,他猛然想到了一种可能性极大的发展。

    “费佳你该不会到现在都没拆开那封信吧”津岛修治的语气有几分微弱,表情逐渐被难以置信填满,鸢色双眸隔着半透明的漆黑薄纱注视着正忙着翻过栏杆的俄裔青年。

    那封信确实直到现在也未曾拆封。

    然而费奥多尔并未回答这个问题,他状似无辜地眨眨眼,直接选择了略过。

    “下一句台词是什么”

    一副未亡人打扮的津岛修治不满地撇着嘴,眉眼间划过一抹恶作剧未能得逞的失落。他踏着轻快的步子在原地转着圈,过于贴身的裙摆艰难扬起了些许弧度,裸露出他藏在大腿根部的那柄手枪。

    “你想要杀死的人那里。算了,反正你也早该猜出那里面是什么了,不就是那张动画版的斯巴拉西截图吗,不看就不看吧。”青年拖长声音回答道,失落的同时还不忘公布正确答案。

    他确实没有在里面放剧本中本该有的东西,而是选择了唯一能迫害到自家恋人的某张黑历史截图。

    毕竟即便是在现世中,他也从未成功把费奥多尔吓出过那种表情过。

    另一边,难得褪去了魔人阴冷气息的青年也回到了自己的站位,开始准备上演剧本中属于自己的最后一幕戏。

    有些内容是为了欺骗过侦探们的推理,不得不真实上演过一遍。

    剧本中的费奥多尔在与潘多拉亚克特经过一段时间的对峙后,终于确认了对方没有丝毫想要暂停太宰治那边炸弹读秒的意图。

    女人甚至还十分坦然的透露了一件事,说是这座游乐园之下早已被她在施工期间埋藏了足量的炸药,引爆时间只比太宰治那边提前三秒钟。

    阻止游乐园炸弹起爆的方式很简单,按钮就被她安装在了旋转木马的操纵台中。只要让这座游乐设施在计时归零的那一刻仍旧运转,此处并可安然无恙,但是太宰治那边的炸弹将会正式启动。

    倘若游乐园正常被爆炸吞噬,那么太宰治便可安然无恙。

    总之就是个不是你死就是我亡的选择题,看剧本中的费奥多尔会选择哪样罢了。

    他清了清嗓子,神情很快由淡然转变为凝重。仿佛站在自己身前的这位“女人”并不是他相恋已久的恋人,而是真如剧本中所写的那般,是前来拆散他们的大反派。

    “你想要杀死的人,自始至终就是我。”黑泥毕竟是黑泥,哪怕费奥多尔自认并不擅长演戏,他进入角色的速度也十分迅速。

    前提是另外一位演员也得抱着同样的态度。

    “没错。”

    女子声音极淡,以微不可查的幅度点了点头,但是很快,她的声音逐渐开始扭曲,甚至连表情也没能维持住独属于她的优雅。

    “不,我怎么会舍得杀死费佳,我又不是原作中的我了,要不是安吾那边太慢了我们现在都已经结婚了”属于津岛修治的声线再次出现,又一次ng的他在原地下蹲,呜咽着捂住了脸,憋笑的同时又深感抱歉。

    可他实在是忍不住。

    费奥多尔无奈望天,脸上扬起的笑容愈发和善,语气甚是温柔的轻唤着恋人的名字,“修治。”

    被不轻不重警告了的某人立刻蹦起,高举着手臂保证道“好的好的我闭嘴,这就是最后一次了,绝对不再ng”

    毕竟再敢这样故意的话,自己绝对会得到什么惩罚。

    比如说三天不许吃蟹肉罐头,一周不许在晚上提某些特殊的要求,这样未免太残忍了。

    他定了定神,飞速带入了潘多拉亚克特这一角色,紧接着先前台词所表达的感情流露出过于悲伤的神色。

    那份悲伤流淌在如同夜一般漆黑浓稠的恶意之下,稍不注意就会被忽略过去。

    然而在剧本中的费奥多尔眼中,这份感情的显露却过于,仿佛面前的女人将自己的真心置放于冰天雪地中,就这样任凭呼啸的寒风无情摧残着早就脆弱不堪的那份真实。

    这个他的姓名都不知晓的女人,或许早就疯了。

    她的笑容过于凄凉,嘴角抿起的弧度僵硬到让人察觉不出任何正面的情绪。那双苍白无血色的薄唇轻启,吐露出了某些即便是费奥多尔也难以接受的信息。

    “你为什么要出生在这个世界上你跟那个人是此消彼长的关系,只要你继续活下去,他注定会在某个不远的未来死去。”

    俄裔青年的面色霎时间一僵,原本严肃的表情只剩一片空白,甚至连那双漂亮的紫红色眼眸也不受控制地瞪大。

    她说什么

    是自己和米哈伊尔之间有着什么特殊的联系吗还是说他们就像共用着同一能源的造物,能源能供给的总量有限,会率先选择相较而言更新一些的自己又或者是其他什么原因,不然为什么说一旦自己继续生存下去,米哈伊尔就注定迎来死亡。

    这之间有什么不受控制的因素吗

    青年攥紧拳头,参差不齐的指甲尖端狠狠抠入掌心,然而他却不曾感到半点疼痛。

    至少这样也能明白了一件事。

    那就是自己所谓的“母亲”,想要杀死他的真正原因。

    但如此一来,克隆体的猜测恐怕又要被推翻。真相愈发扑朔迷离,也不知自己还有没有能得知一切的机会。

    女人背后旋转木马明了某些事实,想要解除太宰治身上的炸弹没有那么简单,只有可能是一命换一命的极限操作。

    埋藏在此地的那些炸弹,或许就是为了给他送行才准备的。

    电子显示屏的倒计时跳到了五分钟,秒数飞速朝向零奔去。这个时间即便是他竭尽全力奔跑,也绝无可能逃离爆炸范围。

    昭示着孩童梦想般的旋转木马停止运转的那一刻,就像是宣告着末日钟声的停歇,紧随其后的将是足以将这片乐园毁灭的灼热火光。

    他没有选择了。

    “那这又跟太宰他有什么关系”冷汗不知何时自额角汇聚,对自己即将迎来的结局有所准备的费奥多尔,想要在所剩无几的时间内知晓更多的内情。

    如果说自己跟米哈伊尔的关系并非是单纯的克隆体与基因来源,那么太宰治与面前的女人,是否也有着与他相似的关系

    明明有着完全相同的脸,被丧服包裹的女人在青年的眼中,却显得是那么面目可憎。

    她缓缓抚上自己的胸口,像是在感受着肋骨之下不断鼓动的心脏,仿佛那颗维持着身体运转的重要脏器早已疲惫不堪,只是在逼迫之下无奈跳动着,期盼着某一天可以停歇。

    女人轻声解释道“他是我的替代,我准备交付他的东西太过沉重,必须要经受了足够的磨练才能放心让他接替。”

    她话语柔和到就像是一位母亲,在诉说着自己对孩子的期盼。但是下一秒钟,所有存在于言语中的温情尽数消失不见,同时也暴露了女人那过于冰冷的性情。

    “但是他的身体说到底也不过是消耗品而已,随时都可以舍弃。只要意识永不湮灭,我随时都可以将他投放入新的实验场中,直到他的精神强度足够承受这一切。”

    已经隐约察觉到留给恋人的未来并不会怎样美好,费奥多尔的神情难掩焦灼之意。

    这一点同样被善于掌控人心的女人捕捉,她恶意卖萌似的歪了歪头,喉头似乎咽下了毫不留情的讥笑声,仅仅是扬起了令人感到不悦的嘴角,讽刺道“但是那孩子,对你来说却是唯一吧”

    “”

    费奥多尔沉默了,完全不知道该如何回应。

    因为女人说的是事实。

    “做出选择吧,是让那孩子在睡梦中四分五裂,毫无痛苦的死去,还是说愿意舍弃自己的性命,换取他的存活”女人开始咯咯笑着,行为举止间再也无法遮掩她的疯狂。

    “”

    “你还有三分钟时间考虑。”见到对方至今未做出任何反应,她伸出三根手指的空中挥舞着,随后像是忘记了什么重要事情般的补充说“不用担心我哦,如果可以迎来死亡的话,我可是会高兴到连蟹肉罐头都可以舍弃掉呢”

    毕竟死亡对于如今的她来说,已经是连奢望都无法做到的解脱了。

    这人就是个彻头彻尾的疯子,甚至还是特别清醒的那种。最为危险,绝对不可触碰。

    青年的表情被疲惫占据,他怅然一笑,像是彻底放弃了一般缓缓低下头去,沙哑的嗓音询问道“最后一个问题,米哈伊尔对你来说是什么他也只是一个替代品吗”

    女人的动作戛然而止。

    半晌后,她动作极为僵硬地转过头来,面部表情终于不再是令人作呕的微笑了。

    而是某种令人灵魂都感到恐惧的愤怒。

    “你如果是想通过语言来扰乱我的心绪,这个问题选择的不错。”

    高跟鞋与水泥地面敲击的声音清脆无比,然而配合着女人周身萦绕的气场,却又显得格外沉重。

    青年的问题如同一把过于锐利的淬毒匕首,狠狠剥离了她绝对不可触碰的逆鳞。混合了毒素的黑色血液,顺着泛着苍白冷光的刀刃缓缓滴落,所造成的后果却是他无法承受的什么。

    她径直来到了费奥多尔面前,动作蕴含的怒意宛如翻滚着炙热岩浆的火山,下一刻就要喷涌而出。女人动作强硬地挑起了对方的下巴,表情冰冷到即便是青年也产生了些许不自然的退缩心态。

    两人视线现在此刻汇聚,费奥多尔甚至能透过她那双翻滚着浓浓恶意的瞳眸,看到自己苍白到毫无血色的脸。

    “米哈伊尔,知道我为什么从来不称呼这个名字吗”女人唇齿轻启,神色中不带丝毫笑意。

    她扣住青年下巴的指间毫不留情地收紧,力气大到像是恨不得捏碎他的骨骼。

    恍惚间,费奥多尔听到了对方像是在哭泣的话语。

    “那从来不是他的真名,你这个连他最后存在证明都要盗取的罪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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