望着远处的一众身影渐渐远去,直至彻底消失于视线之中,赵觅才从破落的檐墙处跳下。
    美人、西边她分明听到了这些,只可惜那侍人话只说了半截就被打断了。
    靠近西面府门约有四五个偏院,若干荒废的园子,一处湖泊,以及几片林子。她该从何处找起赵觅拧着眉,闪身避过侍卫的耳目,进了好几个园子搜寻,仍是无果。
    眼见着已过晌午,高挂的太阳已慢慢落到了半山腰,日光七零八落地洒在地上。席面上的高门贵客已渐渐散去,一驾驾精致车马自皇女府东门缓缓而出,引来街边百姓的热切观望。
    车厢内一片寂静,祁钰不动声色地瞥了少年一眼,半天不见人影,再见时通身换了衣裳,嘴角肿着,眼眶还红得厉害。他不安地思虑了片刻,心里得出一个骇人的猜测。
    “阿宴,方才出来的时候好像没瞧见觅姐姐她怎么没同咱们一起”祁钰主动寻话道。
    “我怎知道”祁宴心里正堵得慌,厌烦地瞪了他一眼,眼里仍是泪汪汪的。
    祁钰见他这副模样,更是印证了心里所想,颤着声试探道“阿宴,你后来去了哪儿可是出了什么事吗”
    “你问这话是什么意思是有人在乱嚼舌根了吗”祁宴慌慌张张地拽住祁钰的衣袖,手上极为用力,像是快要发狂了般。还未等祁钰答话,少年便哇得一声大哭起来,抽抽噎噎地连不成整句话。祁钰费力听了半晌,只听清他说到三皇女、侮辱轻薄之类的话语,“你是说三皇女伺机轻薄了你”
    祁宴想摇头否认,但是转念想到那身份低贱的壮硕女子,若是让所有人知道他被如此粗鄙之人轻薄过,那他也不必再苟活了。少年垂着泪,终是默认般地低下了头。
    “驾让开不长眼的,寻死呢”一驾马车在街上横冲直撞地疾驰着,掀翻了好几处摊子,又险些撞到躲闪不及的路人。细细听来,除了车轮滚辙声,车内还隐约响起畅快的声并伴着少年嘤嘤的哭喊。
    这声音怎听着如此像眉儿。赵季才连忙躲回肉铺里,手上提着刚买的两斤肉,眼皮子跳得厉害。
    姜鸣一路急促地迈着碎步,还险些绊了几跤,悬着颗心,终于有惊无险地回了院子。他抚着小腹,心里稍稍有了些底气,总归他肚里有了孩子,即便周眉儿出了事,周玉茹也不可能任由赵季才打骂他。
    “农庄出来的人到底眼皮子浅,没什么出息。”
    姜鸣见主房的门“吱呀”一声打开,却没想到出来的人竟是桃衍。他鄙夷地往姜鸣的小腹上撇了一眼,视线微凝,“这是有了”
    “桃侍郎怎会从主夫房里出来。”姜鸣忙挪开手,转而质问道。他心知这侍郎是个放荡男子,眼瞧着那张脸上春色犹存,衣衫也像是匆忙系好而略显凌乱,便也清楚了大概。
    桃衍不以为意地揉了揉腰。张惜鹃真是个废物,灌了那么多酒将她引到园子附近,竟还出了岔子。而他同张惜鹃出后院时又偏生叫周玉茹撞见,便只能用身子来堵她的嘴了。
    “妻主呢”姜鸣也不等他开口,便急着绕过男子往房内望去,鼻间闻到似有似无的靡乱气味,除了一床褶皱不堪的被褥,却空无一人。
    桃衍偏过身,懒懒地倚着门框道“她早已回膳房了,你与其寻求她的庇佑还不如乘势除了赵季才,也好扶了正。”
    姜鸣身形微滞,想到周眉儿落到那些女子手里怕是性命堪忧,而自己又有了身孕他心里掂量着利害,不免有些松动。
    “姜鸣蠢笨,不懂桃侍郎在说些什么。”
    桃衍见这农庄男子被他摆布了一回,倒是越发谨慎,索性坦言道“我自然也有所求,不过赵季才早已有了将你发卖的念头,不然,你难道不会细想,周玉茹为何多年来子嗣如此艰难呢现下周眉儿又出了事,你若是再蠢笨,怕是连性命都难保。”
    姜鸣仍是半信半疑,身子却有些微微发颤。只听得屋外突然响起一道粗嘎的骂声,那赵季才猛地冲进了屋里,一把扯住姜鸣左右开弓,狠狠地往他脸上甩了好些个巴掌,男子根本无力招架,原本秀丽的脸片刻便变得红肿不堪,他只勉强护着肚子,听那泼赖的老男人骂骂咧咧道“我说怎么一大早就没影儿了,贱蹄子原是去膳房把妻主勾回来做这事儿还在主房你倒是真敢妄想做正夫了看我不将你发卖了”赵季才头脑一热,倒是不小心说漏了嘴,他有些心虚地别开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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