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刻在身体记忆里的本能。

    课下后,才真正地心一松。

    但化学老师走后,又马上进来一位穿着格子衫西装裤、戴着眼睛的斯文老师,郝芊芊差点以为对方是无缝插接来过来上课的。

    所幸,他只是吩咐一条命令,“待会,都拿着凳子,一组一组地下去,注意啊,队伍整齐,不要给我大吵大闹的。”说完人就走了。

    本着捡笔的友谊,郝芊芊好奇问秦歌,“这是要做什么”

    “中秋晚会,是要去看这个。”秦歌一开口,声音酥软,声线干净。

    “是所有年级都要去吗”

    对方轻轻嗯了一声。

    “是在哪里举办啊。”

    “体艺馆。”

    “但中秋节照常来讲,不是放假三天吗”郝芊芊又问。

    秦歌好奇地看了她一眼,“我们学校是个例外。”

    郝芊芊哦了一声,不再说话了。

    高中的中秋晚会虽然叫晚会,但就从来没有在晚上举办过的。

    教室靠外窗的那一侧,都被阳光照着。

    郝芊芊人多密集,还是都在一个地方,在恐怖电影里,多半要发生事。

    郝芊芊检查有没有什么东西是可以带走的。

    首先钢笔、圆规一只,勉强可以用作攻击,以及两只铅笔,一个草稿本,这玩意用来驱散无聊,课桌里还有一把折叠伞,可攻可守,也带上,以防万一。

    衣兜很深,刚好可以装笔。

    郝芊芊搬着方正的木凳,跟着前面的同学移动,来到走廊,秦歌刚好跟她齐排处。

    她看了一眼门上的牌高三a班。

    一路下楼,郝芊芊默默数着经过几个楼道转角平台,到达操场时,得出结论,刚刚自己所在的教室是在五楼。

    他们一班被那位格子衫老师勒令停在操场上,郝芊芊往回望了一眼,见教学楼出口依旧人群拥挤着下来。

    所有人都坐在凳子上休息。

    草是枯的,温度虽不炙热,但在等待的时间里,头上的烈阳顶上一会便觉得干燥难耐了。

    秦歌就坐在她的身侧。

    郝芊芊注意到,对方脸色苍白,抬起手臂挨在自己头上,眼睛落在一片浅浅阴影里。

    郝芊芊凑近去看她,“你没事吧”见她鼻尖上冒出汗珠,苦着嘴巴,于是忙打开伞,罩在她头上,将伞柄递给她。

    “谢谢。”

    郝芊芊站起身来,见所有学生都坐在操场上,一眼望去,就像细蝇小字密密麻麻地排列在一张黄纸上。

    操场闹哄哄的,大家依旧枯坐在这里,等着下一步行动。

    郝芊芊钻到伞下对秦歌说“恐怕还得等上一会。”

    “你无不无聊,要不要玩个游戏。”

    说着打开本子,用钢笔画着格子,递给对方一只铅笔,笑着说“我们来玩五子棋吧。”

    你来我往十几回合,一开始郝芊芊靠着经验赢多输少,到后面,隐隐被对方压制。

    人群中突然响有搬动凳子的动静,前排的人开始走,郝芊芊也收回东西,单手抱着凳子,另一只手给秦歌举着伞。

    两人紧紧挨着。

    体艺馆内大致成椭圆形,没有台阶,除了搭建的舞台,其余都是空荡荡的,甚至阴森森凉飕飕的,随着学生们的涌入而慢慢聒噪和热闹了些。

    郝芊芊一进来,燥热褪去,有些凉快,伞也收了起来。

    两人随着队伍坐下。

    “安静。”

    话筒传来哔的一声,非常刺耳。

    一位校领导站在上面,安排秩序。等观众全部入场了,才离开。

    两位小主持人上来,开始陈旧老套的开场白

    “又来到了丹桂飘香”

    郝芊芊一直注意观察四周,看有没有什么异常的地方,偶尔把注意力放回到舞台上。

    在表演了小品、街舞等等之后,突然想起了暴雷般的掌声。

    郝芊芊一惊,看向舞台,只见一位淡黄裙裤的女孩,踩着高跟鞋,和一个身材修长的男生拉着手走出来。

    这女孩似是有些名气,底下有人呼喊着她的名字“吕佩依”

    吕佩依骄傲又矜持地昂着脖子,微笑着环视四周。

    被她目光扫视到的郝芊芊,莫名感到对方传来的敌意。

    两人在台上跳起了热情活泼的拉丁舞。

    其中有一段她被舞伴手推开之后,转着旋转的圈,音乐鼓动地越快,她也转地越快,即将转到台边。

    男生的眉头无意识地拧紧了起来。

    下一秒,咔嚓一声,貌似骨头折断的声音。

    因为音乐伴奏,只有吕佩依自己听见。

    在众人眼里,她脚一崴,脆弱的身躯如一只折断翅膀的蝶,头往台下栽去。

    “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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