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色深浓。

    屋角挂了两盏风灯,晕出一圈昏黄的光,李殊檀不敢走远,贴着墙一点点挪动。所幸她的眼睛争气,在暗处视物清清楚楚,快绕到墙体的拐角处,就让她在拐过去的那一侧看见了两个人影。

    其中一个自然是司墨,另一个却半侧着看不见正脸,身量和司墨差不多,但更干瘦,颌下留出一簇山羊须,在夜风里飘飘摇摇。

    李殊檀皱眉,直觉其中有问题,迟疑着要不要再凑近些。这时忽然一阵大风,头顶的风灯摇晃碰撞,灯骨撞在一起噼里啪啦,那边的两个人齐齐转过头来。

    李殊檀一惊,本能地后靠,后背的触感却结实柔韧,她还没反应过来,一只手已经捂到了她嘴上。

    她更惊,当即想拔匕首,奈何身后这人想得周全,不仅捂在她脸上,还格住了她的右手。单手拔不出来,她只能手腕发力,摸索着大概是侧腹的位置,狠狠地用匕首鞘的尖端捅下去。

    身后立即一声闷哼,然后有什么东西凑到了耳边。

    先是蜿蜒柔顺的触感,经过露出的颈部时扫出一串细腻撩人的痒,大概是长发自发梢开始流过她的肩头;再是落在耳侧的声音,刻意压低,沙沙地抚过耳尖,分不清那种令人震颤的麻痒到底是因为声音,还是因为随之而来的温热吐息。

    李殊檀浑身僵硬。

    “你倒是狠。”鹤羽顺手卸了李殊檀手里的短匕,“别动。”

    李殊檀短暂地松了口气,绷紧的身体放松,立马又紧张起来,但她没法开口,只能用重获自由的右手扒拉鹤羽的手腕,含含混混地低声“唔”

    “别出声。”鹤羽稍稍松开手上的力度,依旧贴着她的耳朵,“听。”

    在李殊檀艰难点头以后,捂在下半张脸的手改了用力的方向,拇指贴着她一侧的颌角,轻柔地让她扭转偏向,从风里分辨人声。

    “风太大了,灯都差点撞坏。”最先分辨出的自然是司墨的声音,带着点抱怨的语气,“您找我就为了这事吗”

    “自然不是。”答话的是个中年男人的声音,“只是玩乐虽好,得先行正事啊。”

    李殊檀觉得这声音有点耳熟,指尖在鹤羽的手腕上敲了敲。

    “崔实道。”鹤羽会意,声音压得极低极轻,几乎是气音,“就是宴上召你近身的那个。”

    李殊檀诧异地瞪大眼睛。

    “继续听。”鹤羽说。

    这边他轻声指点了两句,那边的两人也在交谈,李殊檀再凝神时,崔实道似乎说了什么,又到了司墨该答话的时候。

    “您就只把这些事当正事”出乎意料,司墨的语气相当娇俏,和平常傻愣愣的少年形象完全不同,简直是在撒娇。

    李殊檀听得一阵恶寒,背后鸡皮疙瘩起了一层,又听见司墨接着说,“我问过,他确实出去了,不过是去山下,听那小娘子说,只是因雨随便找了户人家借宿而已。想来也是,昨夜雨那么大,能去哪儿呢近来我也一直盯着,不见什么异样,还有啊”

    李殊檀猛地握住鹤羽的手腕。

    鹤羽动都不动,只轻轻地笑一下“所以我要你离他远些。”

    他的反应太平静了,李殊檀心想难不成他一直都知道,但她不敢开口,只能在他腕上勾画,试图用瞎画的符号让鹤羽领会意思。

    “对,我一直知道。”鹤羽猜到她想问什么,又笑了笑,吐息落在她耳尖,“继续听,还有更好玩的。”

    李殊檀觉得耳朵有点痒,紧接着有点热,她闷闷地应了一声,继续凝神细听。

    这会儿还是司墨的声音,比刚才那一声更柔,有些撒娇的意味“您别只想着他啊,我站在这儿呢,您也不看看我”

    “这就看你,这就看你。”该问的事问完了,崔实道搓搓手,“刚才那可不叫正事,现下该做的,才是正事。”

    这一句意味深长,李殊檀耳朵发紧,心情复杂得简直要昏过去。

    幸好鹤羽从后边扶了她一把,低而轻的笑声又淌进她的耳朵里。说来奇怪,分明是身旁的侍从背叛,或者干脆从一开始就是安插的棋子,但他丝毫没有动怒的迹象,一直是若有若无的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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