问题哦,小治觉得我应该如何处置首领的义子们呢”

    当时我是怎么回答的呢

    我回答的是“全杀了就好啦。”

    所以,结局是早就定好了的,甚至是无论是我,亦或者是森鸥外都觉得这便是“最优解”。

    所以,该结束了。

    这虚幻的一生,这虚幻得有如泡沫一般脆弱的记忆,该拉下厚重而可悲的帷幕了。

    我闭上眼,放任自己陷入混沌。

    枪声在寂静的天空飘荡,显得格外突兀切噪杂,像是要击碎心脏一样狂躁。

    黑暗中,金色的夜叉出现,将流亡者的头颅割下。

    尾崎红叶有些嫌恶地看了一眼满地的尸体,一名手下走过来弯着腰恭敬地道。

    “红叶大人,敌人已经全部歼灭了。”

    尾崎红叶狭长的眸子微微眯起,声音冰冷地道“确认过了吗有没有漏网之鱼“

    “没有。”手下如此答道。

    尾崎红叶满意地勾了勾嘴角“欧外大人交给妾身的任务已经完成了,便撤退吧。”

    手下愣了一下,斟酌着开口道“红叶大人,不用与唐大人汇合吗”

    尾崎红叶带着冷意的眸子瞥了那人一眼,手下赶紧低下头,不敢再去看她。

    在手下战战兢兢的等待中,尾崎红叶抿了抿唇,嘴角的笑容在火光之下显得格外冰冷。

    “不,不用了。”她如此说着,声音几乎要消散在空气中。

    “已经没有必要了。”

    清冷的月光透过冰冷的铁窗洒进房里,在极富欧洲装修风格的暗红色花纹的地毯上映出明暗不一的阴影。

    床上,单薄的白色被单下,一名枯瘦如骨的老人正在无声呐喊着。

    他是组织的最高首领,亦是人人惧怕的暴虐存在。

    而此时,他却像是哀求一般,发出呜咽的声音去看床边带着冰冷笑容的医生。

    “医生,快快传我的命令所有胆敢违逆我的命令的人,全全都杀光,杀光”

    医生微微俯下身子,袖中轻划出来的手术刀反射着冰冷的寒光。

    他低沉着声音,故作恭敬地道“首领,恕难从命,您的命令并不合理。”

    首领此刻却已经很难分辨他的话语了,艰难地重复着“全杀光,无论用多大的代价,都要让他们明白,违背港口黑手党的后果全杀光”

    “杀光杀光杀光”

    医生叹了口气,将锋利的刀片搁在首领的脖子上。

    “是,首领。”

    他这样说着,手里的刀却是毫不犹豫地划破了首领枯瘦的脖子。

    血管破裂,鲜血迸溅,洒在了冰冷的墙面上。

    医生缓缓转过身,瞳孔因为兴奋而收缩着,嘴角近乎扭曲地弯起,脸上还带着恐怖的血迹。

    他看向不远处目睹了这一切却始终沉默冷静着的、拥有鸢色双眸的少年。

    笑道“首领刚刚因病去世了,留下遗言让我继任首领之职,你就是见证者。”

    少年沉默着,鸢色的眸子里黑雾翻涌,看不清楚情绪。

    在医生的背后,血犹如盛开的花朵一样,渗透了白色的被单,铺满了整张床。

    医生勾着嘴角,目光却是看向窗外,不断地放远,再放远。

    他呢喃着,近乎着魔一般。

    “好想看看小治死的模样呢,白色柔嫩的皮肤染上了红色的血,黑宝石一样的眼睛渐渐失去光芒,一定会很美丽吧,我真的好想看啊”

    斗争结束了,任谁也不会想到的是,最后的赢家竟然会是首领身边一个再平常不过的医生。

    心思不安分的到处煽风点火,却被森鸥外以雷霆手段镇压,上任第一天,森鸥外便下令处决了老首领的各方亲信,而首领的所有义子被押入牢中,等候处决。

    此时人们才意识到,这位新上任的首领绝不是如同昏聩的老首领那样容易欺负的人。

    他有着最为冷静的头脑,和最为无情的手段,足以驾驭混乱的港口黑手党。

    一时间,港口黑手党形成了“现代派”和“森派”两大势力,分庭抗争,各不相让。

    但从长久来看,很显然是森鸥外占据上风,聪明的人已经看出这场“战争”的结果,而愚蠢的人还在无畏地抗争。

    混乱结束了。

    混乱又开始了

    我是唐治,十四岁,是一个普通人。

    “神”赐予了众生平等的生命,却让众生拥有了不同的灵魂、头脑、情感、出身。

    我想我大抵是一个为“神”所不喜的人。

    我幼年父母双亡,在孤儿院孤苦伶仃地待够三年后,被当时的港口黑手党首领认作义子。

    一直到十三岁,我都过着小心翼翼的生活。

    我不敢去发表言论,因为这样会被别有用心之人注意;我不敢去抗争,因为这样会被其他人视作威胁,即使我真真切切对“首领”之位毫无兴趣,甚至是颇多嫌弃。

    我像是没有灵魂的一具空壳,游荡在罪恶的社会里,把自己隐藏在黑暗中,冷眼看着这些愚蠢的世人做无畏的斗争。

    看着他们为了金钱,可以出卖道德,;为了权利,可以出卖身段;为了地位,可以出卖灵魂。

    然后冷然笑着,继续蜷缩在自己的一方黑暗之中。

    然后我遇到了一个人,一个将我硬生生拉出了那方小天地,给予了我前所未有的关注和温暖,却转眼将我又踹回去的人。

    我不后悔。

    纵然我早就知道他接近我目的不纯,纵然我知道那对紫色的双眸是无尽的黑洞,一旦陷入便会粉身碎骨。

    我也依然不后悔。

    所以我又回来了。

    因为“神”无意的一个玩笑,我的异能觉醒了。

    能够在死亡之后重生的异能但只能使用一次。

    我是唐治,十四岁。

    是一个没有异能的普通人。

    我漫无目的地游荡在横滨的街上,像没有灵魂的尸体,不知道自己从何而来,姓名如何,亦不知道往事如何,前方如何。

    我来到了港口黑手党的大楼,却被守在楼前的侍卫发现,然后被两人用枪指着头询问意欲何为。

    我只是冷漠地看着他们。

    忽然一道让我很熟悉的声音传来,带着些许的惊讶。

    “哦呀,这不是治君吗还真是意料之外的客人啊”

    太宰治略垂着眸看我,嘴角带着不羁的笑容。

    我恹恹地抬起眼皮去看他,沙哑着声音有些艰难地吐着字。

    “我要上去”

    持枪的两个人有些紧张地看着我,而我只是紧紧地看着太宰治。

    太宰治笑道“哎呀,这个要求可真是嗯,不过要是如果能够看到森先生震惊的表情的话,也不是不可以哦。”

    他朝两个人说了些什么,那两人有些迟疑地看了我一眼,然后低下头让开了路。

    我朝大门走去。

    太宰治忽然在身后叫住我“治君”

    我停下脚步。

    太宰治似笑非笑地道“嘛,叫一叫而已,希望可怜的森先生不会因为治君的突然出现而吓出心脏病来吧,还有一点,希望你不要后悔哦”

    那两个侍卫低着头努力不去听太宰治骇人的话,然而身子却在不停地颤抖着。

    虽然我与太宰治多数时间是不太对付的,但是思及他帮我能够进入港黑大厦的恩情,也应该做出一番感谢才是。

    于是我一字一顿地道“谢谢,但不会。”

    太宰治似乎愣了一下,这样的表情在他脸上几乎很难看见,然后迅速敛了惊讶,嘴角愉悦地勾起。

    “嘛,治君还真是一个有趣的人呢。”

    我不予置评,转头向门口走去。

    此时已是半夜,首领办公室却透着灯光,我动作僵硬地推开门,和门内那对因为震惊而略略睁大的紫色双眸对上。

    我听见自己用冷漠得几近沉寂的声音道“森先生,你毁约了。”

    暗沉的红桌后,森鸥外一身黑色的西装,头发规规矩矩地往后梳着。

    他沉吟了片刻,半张脸隐在黑暗之中,嘴角轻轻地勾起。

    “啊,小治”他用亲昵的语气叫了一声,“欢迎回来”

    我觉得他其实更想说的是你怎么还活着

    于是关上门,负着手走到他身前一米远的地方,考虑到他现在的身份是首领,便顿了顿,低着头道。

    “森先生,我希望我们的约定还能够实现。”

    森鸥外脸上的笑容无缝“让你离开黑手党的约定吗”

    我沉默。

    “可以哦”他笑道“如果是小治提出来的要求,什么都可以哦不过我有个条件。”

    他看着我,道“和我做一次,可以吗”

    我怔怔地看着他,然后面无表情地绕过桌子,伸手攀上他的脖子,去亲吻他的额头。

    森鸥外突然笑起来,笑得浑身颤抖。

    他捏着我的下巴咬了一口我的嘴唇,然后戴着白手套的手抓着我的头发将我的头按到他的两腿之间。

    用冰冷的声音道“这样也可以吗”

    我温顺地低下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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