池思瑜和颜悦色地问道“请问楚郎中在家吗我们是来求医的。”
小童心下了然,自从上次自家师父救了疯举子之后,便时不时地有人上门求医问诊,他都已经习惯了。
但是他轻轻地摆了摆头,脸上浮现些许难色“几位来得可真不巧,师父昨日出城去山上采药了,起码还得等三天才能回来。”
云婉晴和池思瑜相视一眼,心中有些无奈,只能先带着云璐去别的医馆试试。
三天后,云婉晴和池思瑜皆面带愁色地对坐在桌边。
云婉晴忍不住又叹了口气“瑜大哥,这些医馆的诊断都和清河镇的那位老先生差不多,如果明天那位楚神医还是不行的话,我恐怕还是得带小璐去一趟京城。”
池思瑜心中虽然也有些发愁,但年长许多的他还是强撑起精神安慰一番“小晴别想那么多,没准儿那位楚神医就有办法呢今晚早些歇息,明个儿我陪你们再去看看。”
次日清晨,踏着朝露,他们轻车熟路地又来到那位楚神医的小院外。
这一次院门倒是没有紧紧关上,他们透过半敞的破旧木门朝里面望了两眼,只看到院内到处都是摊开晒着的药材,一个灰色的身影正在架子间忙活着。
云婉晴轻轻在门边上敲击两下,探头朝里轻喊一声“请问楚郎中在家吗”
那个灰色的身影应了一声,放下手中的草药,从架子后面绕了出来。
云婉晴面上浮现一抹惊讶之色,这位不就是他们前几天在小巷口遇到的那位灰衣老者
老者明显也认出了云婉晴一行,他诧异地问道“咦丫头,你们怎么找到这里来了”
云婉晴的脸上有些茫然,她条件反射地答道“我想找楚郎中看病,请问他”
老者招手将他们唤进院子,又吩咐小童上茶“进来吧,我就是你们要找的楚郎中。”
“来来来,都坐下。”楚煦仔细地打量了他们两眼,然后才慢悠悠地说道“小丫头和这位公子,气色红润,不像是身怀疾病之人,倒是你这个弟弟眉目间有些病色。”
云婉晴闻言心下一喜,感觉这位楚郎中不负传说中的盛名,只瞅了两眼就看出云璐身体不适,她连忙仔仔细细地将云璐这段时间突发的怪病给描述了一番。
“突然发烧小娃娃过来,让伯伯给你摸摸脉。”
云璐听到后先是看向自家姐姐,在得到云婉晴点头后,才乖乖地坐到楚煦的面前,将手伸到脉枕上。
“嗯”楚煦闭着眼睛摸了好一会儿,又让云璐伸出舌头给他看了看。
紧接着,他又从怀中摸出一个装着银针的布包,抽出细细的一根,在云璐耳后的一个穴位上扎了一下,问道“有感觉吗”
最初的几个穴位云璐都没有特别大的反应,直到楚煦扎在他幼时受伤的位置,银针还未完全没入身体,云璐就感受到一股刻骨的疼痛从脑中传来,比前段时间的急病还要严重一些,仍不住尖叫道“姐姐,疼”
云婉晴上前稳住云璐胡乱扭动的身子,抬头用询问的眼光看向楚煦。
楚煦皱着眉迅速收了针,抬手指了下身后的屋子“乖孩子,去里屋的榻上躺着,把上身的衣服敞开,伯伯给你仔细检查一下。”
云婉晴见状,心脏开始狂跳,一种不详的预感迅速席卷全身,过去从未有郎中做出如此要求。
楚煦仿佛看出她心中所想,开口说到“丫头莫急,老朽心中有个怀疑,只有在他身上施针后才能确认,找到病因后才能治他。”
云婉晴胡乱地点了下头,看着楚煦走进屋子。
姐姐不在身边,一个人光着上身躺在榻上的云璐有些害怕,加上刚才的疼痛,他的眼中带上了些水色。
楚煦用温水洗净了手才走进里间,见到泪眼汪汪的云璐,安慰一番后才开始施针。先在云璐的腹部施了两针,见他没有太大反应,楚煦又让他转过身子背对着自己。
云璐这些年被云家养得白白嫩嫩的,即使是姐弟两相依为命的这一年,原主也没有让他吃到太多苦头。这样一来,云璐后背腰间的那一抹红色胎记就显得格外吸引人的眼球。
楚煦看到那抹胎记后,眼睛在云璐看到不到的地方闪了闪,若有所思。
趴着的云璐感觉有些冷,身后却好一会儿都没有动静,他有些疑惑的转过头来,怯懦地唤了一声“伯伯”
楚煦被这声呼喊叫回了神,手下终于有了动作,言语中更加和善“乖孩子,如果有不舒服的地方就说出来。”
半柱香后,楚煦才带着茫然的云璐从屋内走出来,在门外等得焦急的云婉晴和池思瑜赶忙迎了上来。
“楚伯伯,我弟弟他怎么样了”
楚煦让小徒弟把云璐带到一边去玩,自己则留下来和云婉晴谈话。
他喝了口茶,然后深深地看了云婉晴一眼,心中有个疑问想要得到答案“小丫头,你老实说,这个娃娃是不是你亲弟弟”
云婉晴不解“这件事和小璐的病有关系吗”
楚煦点了点头,没有过多解释。
云婉晴思考了一下,遮掩掉部分信息后简单地介绍了一下云璐是如何来到云家的。
楚煦听完后沉默半晌,那常年沾染药物而变成褐色的手指,在杯沿处来回摩擦“我怀疑,你弟弟的痴傻并非天生,而是中毒了。”
“中毒”
云婉晴没忍住,拔高嗓子又重复了一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