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章 有没有什么一瞬间，让你非他不可 (2/2)
我不要脸。
总之，那时候，真的很流行，大家都要装佐助类酷酷的天才。
可他们又不是我。小沈不停骂我不要脸，不说了不说，说句实话也不行，我要修理他一会儿，纠正他的错误。
修理完了，小沈乖顺地躺在我身边给我揉腰。
再次言归正传。
小沈丝毫没有受干扰，还是特别努力。
有一次，我想逗逗他，也急着回寝室了，要知道那时候我们寝室也是有熄灯停水时间的。
天天在教室等小沈，回去洗脸刷牙洗脚只剩了五分钟，跟军训一样。
我那天就夸他，我说:“你可是天才，跟他们不一样，不需要努力的。”
小沈瞪了我一眼:“谁是天才，我他妈天天在这学得要死要活，你一句天才就要盖过我所有努力，天才那么牛逼啊，我在白忙活啊，再说我是天才，干死你。”
好吧，很粗鲁，颠覆我家小沈的形象了，他就是这么跟我说的。他也只会在我面前说脏话。啧啧，惯得了。
当时骂得我一愣，天才在他心里原来不值钱啊。
之后，我就不敢在他面前提天才了。我感觉这很不尊重他。
于是后来，我就抱了一本化学题集跟他一起刷，这样看起啦很公平。
他跟我的话也多了，时不时要问我几道题，跟我争论争论。
现在想想，晚自习放学后的半个小时，教室里只有我跟他两个人，四周都熄灯了，我们还在一堆乱糟糟的书里辩论，挺美好的。
冬去春来，书页很旧，翻得很卷，角落脏脏的，电棒只剩下我们头顶的两三盏。
他在做历年题集，我抱着题集，更多的在研究他。
这比电视剧里在烟草雨幕，桃花绿树那种美好意境里的青梅竹马实在多了。
这些都是前话，让我越来沉迷于他的前话。
后话是有一次，我又去找他的时候，发现他在打电话。
天啊，他竟然敢公然在教室拿手机。我当时就惊讶。
可小沈特别急的样子，要不像他这样小心的人，不会在教室拿手机的，我后来才知道是因为小沙受伤很深，要自杀。
那时候我就站在门后，也不敢进去，因为他们说的话题很敏感，我怕我进去了，他会害怕。
他打电话的样子真的好害怕，躲在桌子底下，还用凳子挡着，他可能以为我看不见吧。
我就站在门外，替他当门神，有人靠近，我就赶走，说里边有女生换衣服。
我不想让别人看见小沈哭，也不想让别人知道小沈的说话内容。
我也是那时候知道了小沈原来和小沙一样。
我听见小沈对小沙说:同性恋怎么了，你要是把他当缺点，别人也会把他当缺点。小沙，你看吧，我们只要比他们更优秀，只要我们的优秀足以淹没这种奇怪的性向，别人就不会再关注他了，他们只会看到我们的优秀。
我那时候真想冲进去抱抱他，他可真让人心疼。
我父亲告诉过我:你要学会欣赏别人的独特，而不是总说他们特别。
我那时候很想对小沈说:你不奇怪，一点也不奇怪，你只是独特。而且你已经很优秀了。
很遗憾直到小沈出来，我也不敢说，我还装作刚刚过来的样子，说我们班大扫除来晚了。他也信了。
我不是怂，是他那个时候心情真的很不好，既像金属钠，易燃易爆炸；又像膨化食品，易碎性很强。
他那种样子，你得小心翼翼捧着他。
过道上黑漆漆，玻璃上的反光投射到他的眼睛上，他哭过的眼睛很漂亮，我想碰碰又不敢，特别怕碰一下，他眼里又要掉下一大滴泪。
他的泪真的好大一颗，我怀疑里边是否装了胶头滴管。
那天晚上有风，我看他眼圈周围有几根头发被泪水粘着，动来动去，肯定很痒，我想帮他撩起来，可我怕他感觉到我知道他哭。
他这个时候应该很敏感的，我判断。
如果他不敏感，应该会自己去撩头发。
于是，我们两个人就这么把背挺得直直的，目视前方，像个护旗手，深夜里，路灯一盏一盏熄了，我们就这么一言不发地走了回去。
后来就到了高二，我们校长换届了。
新校长一来，就要举行运动会。
那时候我俩已经一个班了。
运动会的举行在我们班的影响是很低迷的，大家一心刷题啊。
3000长跑没人报，400短跑没人报，200和100这种拼爆发力的也没人报，男生都跑去报打篮球的了。
我们小沈不会打篮球，他那个身高，他那会才一米七，他自己嫌自己打篮球丢人。
他就去报了5000长跑，和一百米短跑。
老师攒吧攒吧，薅了几个体能好的跟小沈一起去了。
短跑不必说，小沈跑不过大长腿们，倒数第一。
小沈的过人之处展现在5000长跑里。
我们全校学生，当时没人跑过5000，顶多初中的时候3000。这届校长不知道怎么了，学生背地里骂他，哈哈哈。我没骂，小沈也没骂。
好多体育特长生在跑了五六圈之后，已经开始走了，弃跑了，反正也不是正式比赛。
只有小沈从起跑的最后一名，逆袭到第一，我还挺骄傲的。
很多人已经放弃了。小沈没有，全场就剩他一个，从来没有停下脚步，一直在跑，不能奔跑就慢跑。
我看着他，一个个地超过了前边所有的人。
他跑完下场时，我冲上去抱住了那个一米七的小身板，我夸他真厉害。我还告诉其他人，说我爸妈跟他爸妈认识。
你们知道吧，我很想跟小沈攀上点关系，有这么优秀的朋友，我俩要是亲人多好啊我当时就想，我俩为啥就不是亲戚
在座的，你们和自己男女生朋友处得非常好时，会这样感叹吗极其想当亲人。
可我俩没有血缘关系。那时候父辈关系攀上点好像亲很多。
我就把他揽了一路，到处跟人说，我爸妈跟他爸妈认识。
我觉得我很机智。
小沈却说:你他妈别跟傻逼一样好吗我渴死了要喝水。
小沈又粗鲁了。
小沈打我，他不允许我说实话，本来就很粗鲁。
紧接着就到我跟小沈的定情一眼了。
运动会结束就是友谊接力赛，我接小沈那一棒。
你们在座的各位你们不能想象。
小沈拿着接力棒飞速像我冲过来那坚毅的眼神。
他之前要感受到多少痛苦，才能这样。
我很心疼他，那一眼，真是一眼万年啊，真是。
我当时就想，我特么怎么不保护他呢。对不起，我粗鲁了我是傻逼吗对不起，我又粗鲁了。我一定要好好学习，让小沈非我不可
我那时候脑子里的思绪转的极快，想了很多，把我俩后半辈子怎么过都安排了。
眼睛也跟照相机一样，把小沈递给我接力棒的神情，他鬓角的汗，和他清澈的眼，他跟风一样的速度，定格在，刻在我脑海里。
我要记住这一幕，以备我以后想放弃的时候，都要重新回忆一遍我是怎么喜欢上他的。
大家说，我这种想法很好吧，很浪漫吧。
可小沈当时的反应是这样的。
小沈那接力棒敲我手，“你丫跑啊，你愣什么愣，三班都他妈要跑第一了。”小沈再次粗鲁
于是我跑了我们级倒数第一。
“取个绝对值就是第一了。”我安慰小沈。
“你有点团队精神行不行。”小沈说。
我:“好吧，我不应该因为我一己私欲。”
小沈凑过来:“私什么你才多大，你私谁”
后悔啊，早知道他当时暗恋我，我就亲过去了。
私你行不行。
我当时还在傻兮兮地给自己发誓:等我变优秀，我再表白，我还不够优秀。
小沈在打我，他说他好容易营造的逗比可爱温柔美丽大方人设坍塌了。他让我来拯救。好吧，他没有坍塌，他这样子会让我想做少儿不宜的事。比如他揉腰，揉的过分温柔，我现在草草结束吧，不跟你们谈了，我要和我家小沈谈情说爱去
总之，那时候，真的很流行，大家都要装佐助类酷酷的天才。
可他们又不是我。小沈不停骂我不要脸，不说了不说，说句实话也不行，我要修理他一会儿，纠正他的错误。
修理完了，小沈乖顺地躺在我身边给我揉腰。
再次言归正传。
小沈丝毫没有受干扰，还是特别努力。
有一次，我想逗逗他，也急着回寝室了，要知道那时候我们寝室也是有熄灯停水时间的。
天天在教室等小沈，回去洗脸刷牙洗脚只剩了五分钟，跟军训一样。
我那天就夸他，我说:“你可是天才，跟他们不一样，不需要努力的。”
小沈瞪了我一眼:“谁是天才，我他妈天天在这学得要死要活，你一句天才就要盖过我所有努力，天才那么牛逼啊，我在白忙活啊，再说我是天才，干死你。”
好吧，很粗鲁，颠覆我家小沈的形象了，他就是这么跟我说的。他也只会在我面前说脏话。啧啧，惯得了。
当时骂得我一愣，天才在他心里原来不值钱啊。
之后，我就不敢在他面前提天才了。我感觉这很不尊重他。
于是后来，我就抱了一本化学题集跟他一起刷，这样看起啦很公平。
他跟我的话也多了，时不时要问我几道题，跟我争论争论。
现在想想，晚自习放学后的半个小时，教室里只有我跟他两个人，四周都熄灯了，我们还在一堆乱糟糟的书里辩论，挺美好的。
冬去春来，书页很旧，翻得很卷，角落脏脏的，电棒只剩下我们头顶的两三盏。
他在做历年题集，我抱着题集，更多的在研究他。
这比电视剧里在烟草雨幕，桃花绿树那种美好意境里的青梅竹马实在多了。
这些都是前话，让我越来沉迷于他的前话。
后话是有一次，我又去找他的时候，发现他在打电话。
天啊，他竟然敢公然在教室拿手机。我当时就惊讶。
可小沈特别急的样子，要不像他这样小心的人，不会在教室拿手机的，我后来才知道是因为小沙受伤很深，要自杀。
那时候我就站在门后，也不敢进去，因为他们说的话题很敏感，我怕我进去了，他会害怕。
他打电话的样子真的好害怕，躲在桌子底下，还用凳子挡着，他可能以为我看不见吧。
我就站在门外，替他当门神，有人靠近，我就赶走，说里边有女生换衣服。
我不想让别人看见小沈哭，也不想让别人知道小沈的说话内容。
我也是那时候知道了小沈原来和小沙一样。
我听见小沈对小沙说:同性恋怎么了，你要是把他当缺点，别人也会把他当缺点。小沙，你看吧，我们只要比他们更优秀，只要我们的优秀足以淹没这种奇怪的性向，别人就不会再关注他了，他们只会看到我们的优秀。
我那时候真想冲进去抱抱他，他可真让人心疼。
我父亲告诉过我:你要学会欣赏别人的独特，而不是总说他们特别。
我那时候很想对小沈说:你不奇怪，一点也不奇怪，你只是独特。而且你已经很优秀了。
很遗憾直到小沈出来，我也不敢说，我还装作刚刚过来的样子，说我们班大扫除来晚了。他也信了。
我不是怂，是他那个时候心情真的很不好，既像金属钠，易燃易爆炸；又像膨化食品，易碎性很强。
他那种样子，你得小心翼翼捧着他。
过道上黑漆漆，玻璃上的反光投射到他的眼睛上，他哭过的眼睛很漂亮，我想碰碰又不敢，特别怕碰一下，他眼里又要掉下一大滴泪。
他的泪真的好大一颗，我怀疑里边是否装了胶头滴管。
那天晚上有风，我看他眼圈周围有几根头发被泪水粘着，动来动去，肯定很痒，我想帮他撩起来，可我怕他感觉到我知道他哭。
他这个时候应该很敏感的，我判断。
如果他不敏感，应该会自己去撩头发。
于是，我们两个人就这么把背挺得直直的，目视前方，像个护旗手，深夜里，路灯一盏一盏熄了，我们就这么一言不发地走了回去。
后来就到了高二，我们校长换届了。
新校长一来，就要举行运动会。
那时候我俩已经一个班了。
运动会的举行在我们班的影响是很低迷的，大家一心刷题啊。
3000长跑没人报，400短跑没人报，200和100这种拼爆发力的也没人报，男生都跑去报打篮球的了。
我们小沈不会打篮球，他那个身高，他那会才一米七，他自己嫌自己打篮球丢人。
他就去报了5000长跑，和一百米短跑。
老师攒吧攒吧，薅了几个体能好的跟小沈一起去了。
短跑不必说，小沈跑不过大长腿们，倒数第一。
小沈的过人之处展现在5000长跑里。
我们全校学生，当时没人跑过5000，顶多初中的时候3000。这届校长不知道怎么了，学生背地里骂他，哈哈哈。我没骂，小沈也没骂。
好多体育特长生在跑了五六圈之后，已经开始走了，弃跑了，反正也不是正式比赛。
只有小沈从起跑的最后一名，逆袭到第一，我还挺骄傲的。
很多人已经放弃了。小沈没有，全场就剩他一个，从来没有停下脚步，一直在跑，不能奔跑就慢跑。
我看着他，一个个地超过了前边所有的人。
他跑完下场时，我冲上去抱住了那个一米七的小身板，我夸他真厉害。我还告诉其他人，说我爸妈跟他爸妈认识。
你们知道吧，我很想跟小沈攀上点关系，有这么优秀的朋友，我俩要是亲人多好啊我当时就想，我俩为啥就不是亲戚
在座的，你们和自己男女生朋友处得非常好时，会这样感叹吗极其想当亲人。
可我俩没有血缘关系。那时候父辈关系攀上点好像亲很多。
我就把他揽了一路，到处跟人说，我爸妈跟他爸妈认识。
我觉得我很机智。
小沈却说:你他妈别跟傻逼一样好吗我渴死了要喝水。
小沈又粗鲁了。
小沈打我，他不允许我说实话，本来就很粗鲁。
紧接着就到我跟小沈的定情一眼了。
运动会结束就是友谊接力赛，我接小沈那一棒。
你们在座的各位你们不能想象。
小沈拿着接力棒飞速像我冲过来那坚毅的眼神。
他之前要感受到多少痛苦，才能这样。
我很心疼他，那一眼，真是一眼万年啊，真是。
我当时就想，我特么怎么不保护他呢。对不起，我粗鲁了我是傻逼吗对不起，我又粗鲁了。我一定要好好学习，让小沈非我不可
我那时候脑子里的思绪转的极快，想了很多，把我俩后半辈子怎么过都安排了。
眼睛也跟照相机一样，把小沈递给我接力棒的神情，他鬓角的汗，和他清澈的眼，他跟风一样的速度，定格在，刻在我脑海里。
我要记住这一幕，以备我以后想放弃的时候，都要重新回忆一遍我是怎么喜欢上他的。
大家说，我这种想法很好吧，很浪漫吧。
可小沈当时的反应是这样的。
小沈那接力棒敲我手，“你丫跑啊，你愣什么愣，三班都他妈要跑第一了。”小沈再次粗鲁
于是我跑了我们级倒数第一。
“取个绝对值就是第一了。”我安慰小沈。
“你有点团队精神行不行。”小沈说。
我:“好吧，我不应该因为我一己私欲。”
小沈凑过来:“私什么你才多大，你私谁”
后悔啊，早知道他当时暗恋我，我就亲过去了。
私你行不行。
我当时还在傻兮兮地给自己发誓:等我变优秀，我再表白，我还不够优秀。
小沈在打我，他说他好容易营造的逗比可爱温柔美丽大方人设坍塌了。他让我来拯救。好吧，他没有坍塌，他这样子会让我想做少儿不宜的事。比如他揉腰，揉的过分温柔，我现在草草结束吧，不跟你们谈了，我要和我家小沈谈情说爱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