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走车轧,泥土成了路,在车轱辘不经过的中间,又顽强的长出了草,中间轧不到的地方泥土也格外的高,顺着田间的小道,一路延伸到了宋栀看不到的地方。
远处还有别的房子,那似乎就不是上爻村的地盘了,原身的家在另一个镇子,自从她嫁了过来,无人过来看她,她也从未回去。
现在换成了宋栀,宋栀就更不会回去了。
乡村的土路总是让人感到十分的新鲜。
宋栀皮,在现代最喜欢的就是走路沿,枯燥的回家路也能走出探险的意味,她试着踩着中间硌出来的部分,跃跃欲试。
齐明安在前面走的稍快一小步,宋栀便在后面尝试想玩,刚开始的几步草稳稳的托住了她,只可惜这个部分并不是像现代一样是平的,它左右都很滑。
层层的草并没有增加它的摩擦力,反而更滑了。
宋栀的脚就这么滑了一小小下,一个不稳就要往前趴。
完了,今天不会就要在这里摔个狗吃屎吧,前面还有不少人,她的胳膊上还挂着篮子,这下子丢人可丢大发了。
虽然想了那么多,但是实际上也只过了瞬息,在紧要关头身体的本能还是占了上风,直接就够到了能让她稳住身形的东西。
太好了。
等到宋栀反应过来能喘口气的时候,她就已经趴到了人家的背上,因为身高的差距,她的左手没能成功的勾住他的脖子,反倒是揪着他的领子,揪的还很用力,正在走着的人立刻就被迫停下了。
齐明安是个瘸子,脚不稳,只是两人的身高体重都差的大,宋栀的轻轻一撞并没有让他摔倒,他只是稍微的晃了晃身子。
宋栀倒是急忙的松开了手,但是却呆愣愣的还没从人家背上下来,男人虽然背宽,但是也精瘦,后背的肉硬,脸撞上了他略微凸起一块的蝴蝶骨。
鼻子眼泪瞬间就下来了,倒也不是多痛,只是撞到鼻梁的生理性反应,不想哭但是鼻子一阵阵的发酸,眼泪就啪嗒啪嗒的掉了下来,齐明安的后背很快湿了一小块。
“怎么了你”齐明安连忙的转过身来,却只见她哭的眼圈都红了,却半盖着脸,遮遮掩掩的不让人看,掏了掏身上,拿了手绢给她。
“我脚滑了一下。”她虽这么说,但是眼泪却一点都止不住了,心里倒一点都不难受,只是跟开启了什么机关似的,哗啦哗啦的就知道往下掉银豆豆,手绢顷刻便湿了一大半。
“你受伤了吗”看她哭的这么惨,齐明安还以为是崴了脚,想弯下腰给她看看。
宋栀拍拍他的胳膊让他赶紧站起来,一边哭一边说,可能是哭的狠了,一边还一边忍不住的打嗝“没嗝没受伤嗝,你快转过去嘛。”
宋栀推着他让他赶紧转过身去,口中说着自己没事,虽然站在宋栀的角度说,她流出的这么多只是生理性的泪水。
但是在别人看来,她哭的眼睛鼻子脸颊都红了,定是遇上了什么伤心至极的事,齐明安自然也是这么觉得的。他的眸色暗暗,半垂下了眼睫,平展的唇角也慢慢的下压了弧度,不知道在想些什么。
这原身跟自己长的像,体质也差不多,爱水肿,昨晚上喝多了水,今早上眼睛就有点肿了,更别提这一场大哭。
她在现代就是,看小说看电视,掉了几滴泪,第二天早上分分钟肿成核桃,不认识的人还以为她遭遇了什么。
这里有人,看见她这副样子总是要浮想联翩了,连忙的倒了些水在帕子上,擦了遍脸。
“倒霉,别把我鼻梁压塌了。”她在后面嘟嘟囔囔,齐明安看向了魏家的地的方向。
他们一走,在打谷场上的几个妇女就停下了动作,拄着木锨,一个个的八卦起来。
“那是明安媳妇吧,她哭什么”
“还能哭什么命苦呗,要我嫁这样的人家,我也得哭死。”正在拉着麻袋的那个看着夫妻二人走远的身影撇了撇嘴,她长的矮,但是手倒是长,像个猿猴,正好又嫁给了一户袁姓的人家,从此大家都叫她猴嫂。
这个猴嫂长的尖嘴猴腮,极喜八卦,素来觉得村里要是没了齐明安母子,那北湖的三亩六分地,就该是她家的。
她冲一旁戴着纱巾充作口罩的年轻女孩努了努嘴,说道“你看看,还是你爹聪明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