前院正厅, 许家父女俩正在对峙, 许有德坐在主位上, 面上笑嘻嘻跟闺女说好听话, 却没有一句是许清如想听的。
    她见许有德一副打算赖账的无奈样儿,又气又无奈,知道撬不开这老家伙的嘴,索性站起身, 边往外走边道“既然爹你不认账, 也就别怪女儿我做出什么得罪祖宗之事。”
    说着边往外走边冷声道“周大夫还未走远,我得赶紧去找他再开副坠胎药去”
    赵京钰刚走到门口,恰好听到这声, 他一呆, 站在原地, 如遭雷劈
    若说方才他还不信, 这下当事人自个儿喊出这么句,他却是不得不信了
    许有德急忙喊道“不许去不许去”
    “呵”许清如冷笑一声,走到门前,“这事儿恐怕由不得爹。”
    许有德连忙追上前, 拦在闺女面前“你敢去老子就敢把你打断腿”
    说完察觉自个儿语气不好, 又放柔了声音道“闺女, 可不能这般任性啊”
    她道“还能管得了我自个儿这双腿不成”
    许有德太清楚自个儿闺女, 那是任性起来真是什么都做得出来,他无奈之下只好妥协道“你既然非要听,我告诉你便是”
    许清如问“所以我和言竹的婚事究竟有个什么隐情您可想要了别撒谎, 爹您可是知道您闺女是个什么性子的。”
    隔了一道门,这话这话传进赵京钰耳中,他蓦地一顿。原本想问清楚所谓有喜究竟是怎么回事,此时却停下动作,静静站在门边,听着屋里父女俩的对话。
    许有德觉得脑壳儿疼,拿这个闺女他实在是没办法。
    坐回主位上,叹了口气,他开了口,将自个儿与郝知县密谋的那些事儿全盘托出,“你与言竹的婚书是假的,郝知县那个怂货不敢对举人老爷做的太绝,收了我近千两银子却只敢做到这个地步,珍珍,你可千万别怪爹”
    许清如倒吸一口气,对这个答案简直瞠目结舌,全然没想到许有德与郝知县竟然能密谋出这么个、这么个这么个叫人无语到根本想不到的计划。
    门外,赵京钰沉默一瞬后,选择转身离去。
    回二进院的走廊上恰巧又遇见钱管家,钱管家笑盈盈的跟他打招呼,赵京钰微微颔首,试图挤出一抹和往常一样的习惯笑容,却挤不出来。
    原本他以为许家逼迫他做赘婿紧紧是因为看中他,如今看来结合所有线索回想一番,却更像是许小姐与人珠胎暗结,许老爷为保女儿清白方才
    这么一想,赵京钰觉得自己好笑又凄凉。
    怪不得
    怪不得许清如主动提出不同房,原先的一切不合理此时都有了合理的解释。
    许家这出戏做的可真够好
    赵京钰也不知为何,他觉得自个儿心里有些难受,闷闷的,闷得让他快要喘不过气来。
    也酸,忍不住想到孩子的父亲究竟是什么人怎么的就能叫一个女子为他做到这种地步拼着名节不要,百般算计也要生下他的孩子。
    他觉得大抵是生平第一次叫人这般愚弄,将他耍得团团转,偏偏偏偏先前他还差点觉得自个儿误会了那女子,一时间觉得自个儿当真是傻的不能再傻了,当真变成了恩师口中的书呆子了
    直到一路回了房间,他才后知后觉想起,这事儿与他是有利的,既婚书是假,那么到时只要一拍而散即可影响不了他的仕途,且如今他捏着许家把柄,将来只要他想,捏死许家便如捏死一只蚂蚁那般简单。
    商人勾结朝廷命官,陷害忠良仕子,其罪当株满门。
    许家父女的作为漏洞百出,一朝不慎,便家破人亡
    许有德见闺女迟迟不语,生怕她因受不了打击伤了肚子里的孩儿,那可是他的宝贝孙子,现在就是他的命根子,许家的希望啊。
    为了安抚闺女,许有德连忙又道“如今有了孩子,爹便有法子帮你留住那小子。”
    许清如面无表情“什么法子”
    许有德道“等你将孩子生下,爹便再去找郝知县,将那假婚书变成真婚书,到时就算言竹小子想做什么,也得顾虑孩子不是那可是他亲儿,闺女可别忘了他家可是三代单传”
    许清如面无波澜“若生的是个闺女呢”
    许有德抿了口茶,自得道“我相信有祖宗保佑,你定能一举得男,就算真生个闺女也无妨,再生一胎就是。”
    许清如道“若下一胎还是闺女呢”
    许有德皱眉“说的什么丧气话大不了若还是闺女,就再生”
    许清如冷着脸“爹当我是母猪下崽呢”
    许有德道“那谁叫你说这种不争气的话,一举得男多好”
    许清如只觉得额角突突的跳,冷哼一声道“爹若想要男孩儿,大可自个儿生,爹正值壮年,再娶一房继夫人过门,生他个十个八个的也是行的。”
    许有德脸一黑,指着自家闺女半天说不出话来,憋了许久才憋出一句,“你这死丫头越来越没规矩了”
    许清如毫不示弱,站起身往自个儿肚子上拍了两巴掌,道“爹暂可放心,等我真有了再说那生男生女的话也不迟。”
    “那就好”话未说完,许有德猛地一顿,“你个傻丫头说的什么浑话什么叫真有了现如今不是已经有了么”
    许清如走到门边,打开房门,扭头对她爹道“其实其实现如今还没有,我昨儿到回春堂贿赂了周大夫五两银子,要挟他帮我跟爹撒了个小慌。人家周大夫全是被逼无奈,您有火尽管往我身上发,千万别去为难人周大夫。”
    撂下这句话,许清如便逃出门去,等她走了老远,方才听到身后传来中气十足的骂声“你个逆子你给我回来说清楚”
    回去是不可能回去的,她打算等她爹消了气再去好生说道说道。
    这么一天忙碌下来,已是到了晚饭时间,许清如特意去厨房,让人等下把晚饭送到二进院去,这时候许老爷正在气头上,自然不好上赶着出现在他眼前,不是找骂么。
    钱管家从老爷房间出来,找了一圈总算找到那快把老主子气死的小主子,连忙叫住了人,快步走到她面前,急切道“小姐您快去看看老爷吧”
    许清如心头一突,吓了一跳,连忙问“我爹怎么了”
    老头子可千万别叫她给气出个什么好歹来。
    钱管家喘着气儿道“老爷跟下人要了跟粗麻绳把房门锁上了,恐怕要出事儿啊小姐,您快赶紧去看看吧”
    许清如心头一松,随后又是一紧,因为想到先前的原身,可不就是玩儿上吊玩脱了么
    她不敢耽搁,连忙跟着钱管家往前院儿去,一路上心里已是后悔不跌,只怪自己因为太想知道真相,便想出了那么个烂法子。
    虽说她自个儿有时候看不惯许有德,但相处这么久,即便是在不知道亲闺女躯壳已经换了人,但对方真把她当亲闺女待,她又如何狠得下心。
    其实从前厅出来时,她便已经后悔了,也有些担心把他气出个好歹来,但既然做都已经做了,后悔早就来不及了,唯一的法子也就是等他气消了自个儿再去跟前好好赔罪一番。
    却没想到许有德不是被气病,却是跟他自个儿的亲闺女一个调调儿,遇到不顺心便要上个吊玩玩儿,也不知道是他闺女继承了他的脾性,还是他学了他闺女的胡搅蛮缠。
    等到了许有德卧房前,见他果然将房门锁了起来,屋里什么动静都没有,许清如推推门,喊了声“爹,您可别想不开啊。”
    “你个不孝女还管我做什么”许有德躺在床上,闷着被子面朝墙虚声虚气道。
    那捆麻绳被丢在屋子中间,他本来是想上个吊吓吓人的,只奈何他这屋儿的房梁太高,需要踩着椅子才能将麻绳一头丢过去,可那凳子他觉着不稳,若真摔一跤摔出个好歹来实在不划算,倒是可以用桌子垫脚,桌子够稳当,但桌子重啊,况且上面摆着他最心爱的茶壶,所以许有德又觉得搬桌子麻烦,便作罢了。
    但他又实在气,这空欢喜一场的滋味太不好受了,若轻易宽恕了那吃里扒外的丫头,他心里实在憋屈,便相处了现在这个装病的法子。
    再说许清如软话儿硬话儿说尽了,见她爹仍旧没有软下来的迹象,且到最后竟是连理都不理外面人了,她心想这许老爷实在倔了些,又因为实在担心他在屋里真想不开出个什么事儿,便心一狠叫钱管家找来两个小厮将门撞开。
    但钱管家却是拿了个锯子来,让人把木制的门栓据开。
    没一会儿,夕阳渐渐晕染了天际,许有德的卧房门也被破开了,许清如带着钱管家冲了进去,下一瞬她松了口气,好笑又无奈拍了拍钱管家的肩膀,“钱管家,您还是太小瞧我爹的气量了。”
    合着他们在屋外劝了近一个时辰,屋里的人却是躺在床上睡熟了,还在打着呼噜。
    钱管家见他们破门这动静都没吵醒他家老爷,也是十分一言难尽
    怎么就睡过去了说好的被气得半死呢
    钱管家目送小姐离去后,走到老爷床边将人叫醒,“老爷,该吃晚饭了。”
    许有德迷迷糊糊睁开眼,过了会儿才意识到今夕是何夕,他气呼呼坐起身子,“珍珍人呢她不晓得她爹我快被她气死了么怎么不守在门外告罪”
    钱管家一阵无语“小姐自然是担心老爷的,在门外劝了许久太担心,便让把门撞开,见老爷心宽睡熟了便回去了。”
    许有德闻言沉默许久,才用那双布着细纹的小眼睛幽幽的瞪着钱管家“你破门时就不能将声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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