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顾容眼睛一亮“师兄”
奚孤行被他这个眼神一看,立刻怒道“你”
“别撒娇好好好我知道了。”沈顾容截口,“既然师兄说了能上凡世的课,那我能换个吗”
奚孤行皱眉,突然有种不好的预感“换什么”
沈顾容一笑,淡淡道“说书。”
奚孤行“”
“滚”
最后,沈顾容还是在琴棋书画中,挑了琴,因为他作画必须画美人,而前几日匆匆一瞥,知白堂的弟子中没一个能入了他的法眼。
还是教琴吧。
离人峰弟子每月新添了一节早课的消息传出去,众弟子纷纷叫苦不迭,但当他们知晓教他们的是沈圣君时,立刻亢奋起来,恨不得每月三十天,天天都上圣君的课。
沈顾容的授课就这么开始了。
沈顾容的琴是他兄长教的,幼时每日必须要练一两个时辰才能作罢,若是弹错了一个音还要被他兄长那柳条打手。
久而久之,沈顾容弹得一手好琴,在回溏城远近闻名。
沈顾容一袭白衣,端坐在桌案旁素手拨动琴弦,天籁琴音缓缓流淌,余音绕梁不断。
这才是真正的天人之姿。
众弟子每逢上早课时都极其兴奋,也不知是来学琴的,还是单纯看圣君弹琴。
一日弟子们下山去扶献城采办朱砂,在书局中捧着脸和同伴称赞圣君琴音之高超,天籁之音令人神往。
一旁路过的李先生无意中听了一耳朵,轻轻摇头叹息。
“多好的孩子,年纪轻轻耳朵就瞎了。”
沈顾容难得在离人峰过了段安稳的日子。
他已经将虞星河和牧谪的命数改变,但将他拉入这个世界的沈奉雪像是死了一样,连梦都不入一个,让沈顾容十分难受。
但他连自己是怎么被拉到这书中都不知道,更何谈出去,只好一边混吃等死,一边将希望寄托在四年后的孤鸿秘境中。
牧谪在外,每月都会用弟子契来报平安,有一次无意中那艳红色的弟子契飞来时,直接被奚孤行撞见了。
奚孤行发现他已和牧谪结契,气得数落了沈顾容好几个时辰。
“你是师尊哪有上赶着和徒弟结契的连个礼都不办”奚孤行气不打一处来,“若是传出去,你让旁人怎么说你”
沈顾容被骂得大气都不敢出,故作镇定地坐在一旁,小声说“旁人的眼光,对我来说又不重要。”
奚孤行“你还敢顶嘴”
沈顾容立刻不敢反驳了。
奚孤行脑子和旁人不太一样,沈顾容道谢他骂不准撒娇,沈顾容撒娇他又骂不准挑衅,沈顾容有理有据的反驳他又骂不准顶嘴。
这种行为有点莫名的熟悉。
沈顾容闷头想了半天,“啊”了一声,突然说“像我娘”
奚孤行又炸了“你还敢骂人”
沈顾容“”
沈顾容小声嘀咕“我就是觉得你好像我娘,我无论做什么你都能摘出问题来。”
奚孤行“”
沈顾容以为自己这句话会引得奚孤行勃然大怒,但是没想到,奚孤行的怒气却像是潮水似的退了回去,他有些怔然地看着沈顾容,半天才低声道“什么你娘你是个孤儿,哪来的娘”
沈顾容一愣,险些出了一身冷汗。
他在这书中太过安逸了,险些忘记了自己并不是沈奉雪。
沈顾容干咳一声,摸了一下鼻子,含糊着说“天底下的娘亲不都是这个模样吗我随口一说而已,你别当真。”
奚孤行这才瞪了他一眼,没在继续这个话题。
“弟子契法阵极其繁琐,画错一道都有可能改变整个阵法,你给我瞧瞧你的契。”
沈顾容被骂怕了,听话地将弟子契给他看。
奚孤行看了看,又看了看,眉头越皱越紧,最后还叫来楼不归一起看。
沈顾容奇怪地问“我是按照阵法一笔一划刻的,应当不会出错吧。”
奚孤行看向楼不归,两人面面相觑。
最后,奚孤行不太确定地说“要不还是叫师姐回来一趟吧。”
楼不归点头。
沈顾容“”
沈顾容有点慌了“你们什么意思啊我这阵法有问题吗我同牧谪已经靠这个契联系两年了,没出什么差错啊。”
奚孤行捂着半张脸,艰难地说“你先让我静一静,成吗”
沈顾容第一次看到奚孤行这般颓败的神色,他更慌了,但怎么追问,奚孤行和楼不归都不透露半个字,似乎是不太确定这阵法到底有没有错,所以不好妄下定论。
三日后,素洗砚从幽州飞快赶了回来。
他看了看沈顾容红色的弟子契,在沈顾容期待的注视下,偏头对奚孤行说“恭喜。”
奚孤行一喜“同喜。是弟子契”
素洗砚柔声说“是道侣契。”
奚孤行“”
沈顾容“”
沈顾容“”
沈顾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