其实以前段施贤也经常会给段吹雨买礼物,段吹雨用的第一支钢笔就是他买的,不过他甚少会买这种娱乐性的物件,在他的观念里,这些东西会让人玩物丧志。
他确实改变了很多,不再摆着一张冷脸,偶尔会笑,眼神也柔和了。
想到那个天真活泼的女孩,段吹雨不敢确定段施贤这细微的改变是不是为了另一个家庭,为了其他更亲近的人。
“你把这东西拿回去吧。”段吹雨拒绝了这个礼物。
段施贤为难道“我买都买了,还能拿哪儿去啊,你就收着吧,你不是最爱玩乐高了吗”
段吹雨跟自己较着劲,忽然又觉得这样没必要。
他最终妥协,并不大高兴地收下了这个礼物“谢谢。”
段施贤眉眼漾起笑意“哎。”
段吹雨想显得自己豁达些,便故作满不在意地抱着乐高上了楼,关上门就把盒子丢到一边,并给段习风发了条微信。
口欠哥,我想换个奖励,不要乐高了,折现吧。
那边回了一串问号
社会主义接班人啥时候变成小财迷了
口欠一直都是
社会主义接班人骗鬼
社会主义接班人就你这败家小东西
口欠闪亮
段吹雨坐在飘窗上刷题,支起耳朵敏锐地捕捉到了属于任衍的声响,他打开房门往楼底下瞅了一眼。
任衍被段施贤和许亚菲留住了,在客厅聊了会天,段吹雨自觉没趣,撇撇嘴关上门继续写作业。
任衍进屋时撞见段施贤和许亚菲,把他俩的对话内容悉数听了去,俩人叫住他询问了下段吹雨的学习情况后,他便上了楼。
段吹雨的房门上还挂着“内有恶狼”的木牌,任衍在门口驻足片刻,抬手把那块木牌拨到了反面。
四个歪扭的大字。
此狼不恶
任衍一愣,低头嗤笑一声。
叮的一声铃响,任衍掏出手机看了一眼。
口欠
任衍打字回复
口欠你杵在外头干什么
口欠门把上长刺了
任衍不解其意,又回了个问号
口欠进来。
任衍思索片刻,回了俩字恶狼。
屋里头的恶狼憋不住了,三步并作两步前来气势汹汹开了门。
迎面拂来一阵薄荷清香,段吹雨从薄荷香气里探出头,板着脸问“你再提一句恶狼,信不信恶狼急了咬死你。”
段吹雨的鼻尖差点抵到任衍的下巴,他后撤半步,垂眸望着这匹恶狼。
“我这次考了第一。”恶狼说,“还是年级第一。”
段吹雨臭显摆的表情最是搞笑,任衍有点想笑,绷着脸道“知道。”
恶狼又补充“英语还考了满分。”
任衍挑眉,不语。
见任老师一点没有表示,连句夸奖话都没有,恶狼便主动伸手要奖励“没奖励吗”
“要什么”任衍问。
段吹雨要奖励也就是信口一说,说不出个所以然,扒着门房要任衍进来。
“干什么”任衍问。
“进来陪我拼乐高。”段吹雨把他拽进来,“砰”的关上门。
段吹雨的房间里泛着淡淡的薄荷清香,房间依旧那么乱,段施贤送他的乐高被丢在角落里,他盘腿坐在地毯上,拼之前未拼完的乐高。
房间里暖气足,他脱了校服,穿着件米色的针织衫,内搭是一件浅灰色的格子衬衫,领口的衬衫领子向外翻卷,整体穿着略单薄。
任衍蹙眉“你今天就穿这么点”
“还套了件校服。”
“校服能顶什么用,今天温度这么低。”任衍说着捞起沙发上的薄绒毯,扬手甩在他身上。
段吹雨垂眸觑了眼身上的毯子,嘟囔“屋里有暖气,我不冷。”
任衍没说话,段吹雨也没把毯子撩开,毯子往下滑,他还往上拽了两下,坐在地上,低头摆弄五颜六色的积木。
任衍问“作业都写完了”
“啊,写完了。”段吹雨瓮声瓮气,“要拿出来给你检查检查么,任老师。”
任衍见他臭着脸,不再提作业扫兴,安静地看着他。
“我爸妈刚跟你说什么呢”段吹雨问。
“聊聊你的学习情况。”
段吹雨“哦”了一声。
任衍目光轻动,想到了刚才在门口听到的段吹雨父母的对话。
段吹雨低头扫视一圈,寻不到想要的零件,任衍蹲下拾起他脚边的一块积木,递给他。
这个角度,两人可以平视。
段吹雨抬眸望着他,任衍墨黑的眼眸映着他的面孔,朦胧隐约。
段吹雨低下头,嗫嚅“今天想把这个拼完。”
任衍盘腿坐下,应道“好。”
段吹雨说着不冷,却极应景地打了好几个喷嚏,他鼻尖泛着红,边嗅鼻子边抱怨今天冷得厉害,还抱怨许亚菲连顿饺子都没给他做。
许亚菲一个在生意场上驰骋纵横的女强人,哪可能对冬至这种日子上心。
说着说着又开始抱怨任衍,怨他回来得那么晚,怨今天没吃着他做的晚餐。
他可能是累了,也或者是着了凉,嗓音透着哑,有些绵软无力,平时小霸王似的,这会委屈得像个林黛玉,哼哼唧唧,似是撒娇。
任衍帮他冲了杯感冒灵,哄着喝了,又听他嘟嘟囔囔絮叨了半晌。
药效来得快,段吹雨没一会脑袋就歪在任衍的肩膀上,迷迷糊糊睡了过去。
他的手里还攥着一块积木,任衍轻轻掰开他的手指,抽走积木,用薄绒毯把人裹住,打横抱起,轻手轻脚地抱到了床上。
段吹雨比看上去的要轻些,也软一些。
他有着少年人的瘦削体格,身体却很软,眉眼也柔,睡意赶走了他平日的野气。
任衍垂目,看着双眼紧闭的少年。
今天情况特殊,以后这样的亲密接触,要尽量少一些。任衍在心里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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