除他们的记忆,记忆咒是非常精细的魔咒,控制不好就会烧坏他们的脑子。我离开了,用走路的方式,我原以为这片森林是一块未经标注的禁魔区,但直到我走出森林,遇到另一群牛津大学研究员之后,我才意识到不对,至少时间上不对,那些生态保护中心的学者们带着一大堆我从来没见过的仪器在做实验,非常清晰的显示器电子计算机,他们管它叫这个名字。”

    “没错,是叫那个名字,我非常同情你的遭遇,然后发生了什么”艾德里安笑着发问,尽管他已经有了些猜测。

    “比那两个巡林员要好得多。”小天狼星干巴巴的说,“他们倒是很友善,只是用一种关怀弱者的目光同情的看着我,我猜还是因为我的打扮,他们全都穿的特别厚,带着围巾,不过我根本没功夫搭理他们,那些屏幕上显示的年份是2005年,还有那些箱子上的标记,他们胸口挂着的工作证,全都写着2005年。梅林的胡子啊,我抢了一个男人手上的报纸,上面写着什么伦敦恐怖袭击目击者证词,英国出兵伊拉克,禽流感传播之类的鬼东西,我差点疯了,我知道我穿越了时间,神秘事务司的拱门被改成了一个时间转换器,我当时就是这么想的。”

    “显然它不是。”艾德里安等着布莱克继续讲下去。

    “是的,显然它不是。”布莱克重复了一遍,“我知道我得立刻远离那些人,尽管在我有限的知识里只看到过有关回到过去的记录,但穿越时间总会造成不可预知的麻烦。所以我跑了,回头往森林里跑,那群研究员还试着追我,也许他们以为我是个流浪汉,或者恐怖分子什么的,谁知道呢我在森林里施展了阿尼玛格斯变形术,甩开了他们,我很擅长这个,逃出阿兹卡班后的一年让我学会了很多,但还是不对劲,离开森林之后,我才发现仍然很难施展幻影移形,别的咒语也不对劲,有一种感觉,就像是,就像是”

    “就像是在挣脱效果不佳的无形束缚咒。”艾德里安补充道。

    “差不多。”布莱克皱了皱眉,然后他点了点头,“我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但伏地魔一定输了那场战争,否则那些麻瓜不会过上这样的日子,而且在我离开的九年之中魔法界一定发生了某些大事,我准备先去伦敦,去布莱克老宅,那里一定有凤凰社的人。我一路沿着公路和铁轨,白天藏在树林、旧仓库之类的地方,晚上保持阿尼玛格斯形态,大概花了四天时间,我来到了伦敦。”

    “你恐怕失望了。”艾德里安悲悯的说,“这里根本没有什么魔法部。”

    “是的。”布莱克嗤笑了下,“根本没有魔法部,没有对角巷,没有布莱克老宅,甚至没有格里莫广场,我把那些伦敦地图翻着看了至少一百遍,我知道的有巫师活动的地点一个都不存在。那时候我才是真的疯了,我彻底失去神智,以狗的形态昏昏沉沉的游荡在伦敦街头,大约过了一个半月,我在一个街角垃圾桶附近躺着晒太阳,然后我听到了一个声音,我又恢复了理智。”

    “什么声音”

    “一个过路女孩的声音。”布莱克飞快的说,“她尖叫着说她要去九又四分之三站台,她要去看哈利波特”

    “噢。”艾德里安瞬间就明白了,他深吸了口气,“那太尴尬了,你一定很失望。”

    “比起后来的事情那真的一点都不尴尬。”布莱克说,“我简直兴奋极了,有人知道九又四分之三站台我为什么没想到通过站台去霍格沃兹呢我甚至没细想那女孩说的话,我不顾一切跑去了国王十字火车站,不远,只有十几分钟路程,我成功找到了,哼”他轻哼了声,“一个撇脚的装饰品,以及一群带着尖顶帽的小孩子,他们嚷嚷着,拿着粗制滥造的小木棍,身上别着霍格沃兹学院校徽,全都似是而非。我傻站在站台边上犯了迷糊,我不知道这是怎么回事,我甚至一度以为麻瓜保密法被解除,巫师又一次和麻瓜们公开生活在了一起,我得说,这是件好事,但巫师们都去了哪里直到我注意到一个女孩怀里书的封皮”

    “哈利波特”艾德里安总算忍不住笑出声。

    “是的,哈利波特”布莱克狠狠瞪了艾德里安一眼,他招手拉过来一个矮茶几,然后伸手在右边口袋里快速掏摸起来。很快,他拿出了好几本书,布莱克怒气冲冲地把它们摔在茶几上,“看看这个,看看那个蠢女人写的东西,瞧瞧哈利波特与魔法石、哈利波特与密室、哈利波特与阿兹卡班的囚徒、哈利波特与火焰杯、哈利波特与凤凰社,她把霍格沃兹当成了什么每年一度的儿童闯关游戏吗一个偷窥者、小偷,她躲在暗处窥视我们的生活,用拙劣的文笔写着小丑一样的故事还有这个该死的哈利波特与混血王子我竟然从不知道那个鼻涕精曾经自称为混血王子卑鄙的告密者、叛徒、厚颜无耻”

    “够了。”艾德里安制止了布莱克的抱怨,再继续听下去他怀疑自己就快不认识哈利波特了,他看着摆在他面前的一堆书,皱巴巴的,书脊上染着污渍,很明显已经被人翻阅了很多次,但他没碰其中任何一本,“很有意思的作品,不是吗你只是存在偏见,罗琳女士是位杰出的作家,她的笔触很有灵性,她仅仅用纸和笔就把霍格沃兹展示给了数十亿人,几乎每个度过哈利波特故事的孩子都有一个愿望,那就是收到一份来自霍格沃兹猫头鹰携带的录取通知书。小天狼星,你应该为此感到欣慰。”

    “见鬼的欣慰他们还拍摄了电影呢bbers”布莱克骂了句脏话,“你知道那个叫jk罗琳的女人不是吗她可不仅仅只是个作家,有一个横跨整个欧洲的强大魔法组织在暗中保护她,如果不是我跑的快,恐怕我就没机会坐在这里和你喝茶”

    “魔法组织”艾德里安眯了下眼。

    “你不知道在我看完第一本哈利波特之后,我就知道我找对了人。”布莱克骂骂咧咧着,他似乎没注意到艾德里安的小动作,“她的住所不难找,我去了图书出版社,没费多少工夫就拿到了她的地址,曼彻斯特附近的一个小镇,我用了大约三周时间监视她的一举一动,没有什么异常,非常普通的麻瓜主妇生活,她还有几个孩子要照顾”

    “我记得罗琳女士是一位单亲母亲。”艾德里安陈述了一个事实。

    “是的,她是一位母亲。”布莱克憋着气重复了一遍,“我也确定她毫无危险,我准备挑一个早晨盘问那位女士有关这些书的一切她会在礼拜二早上送孩子去参见音乐培训,不过在我出手之前,有人先动了手,他们保护着那个女作家。”

    “你刚才说的那个组织”

    “是的,看看这个。”布莱克说着从兜里掏出一块大约有成人手掌三分之二大小的圆木盘,他把它抛给了艾德里安。

    “这是记录者的标志。”

    “你知道他们记录者,这听上去更像是某种从事文书工作的人物,和他们的行事风格一点也不相似”

    “人们习惯对一个事物保持固定的称呼,但团体风格随着时间流逝总是更容易发生改变。”艾德里安边说着开始把玩起这块圆盘,它上面勾勒着一个由两个镖形图案反向嵌在一起的符号记录者的标记,它和坐落在怀特山脉地堡的标记几乎一致,除了那道明显是最近才裂开的新痕迹。他还辨认出了其中的一些细微区别,显然,这是刻意制作的,“我还没和他们真正交过手,但我知道他们的存在。记录者,他们是先知、观察者、路人、撰史者,他们中的大部分人都具有极高天赋,掌握着超自然和魔法的奥秘,以及那些不以为常人所知的隐秘之事,这个组织在非常久远的年代之前就开始存在与地球上,成员遍布世界各国,说真的,我不怎么相信英国那边的记录者有时间会去特地关心一个作家的日常生活,也许是因为你早就暴露了踪迹,在这里,摄像头和互联网会让那些不同寻常的现象飞速传播,很多组织都靠着这个找活干呢,我建议你最好在自己身上恒定一个麻瓜忽略咒。”

    艾德里安说到这就停了下来,他不打算坦白有关自己接手了记录者美国分部一处地堡的事情。

    “那听上去就像是另外一个梅林爵士团”布莱克直起身子端坐在椅子上,他呲了呲牙,“不过,你说的也很有道理,我会保持谨慎。当然,我还要说,我可能要比你更清楚记录者有多么难对付,这么说有些大言不惭,但我差点就在他们手上丢了命,不是吗说真的,那些人一点也不想让我活着,一出场就下死手。他们不知道从哪里找到一批禁魔装备,那会让我的大部分咒语失效,我被打了个措手不及,他们有那种,我被射中了,但它起效的很慢,这可能是因为我的巫师血统,还好我脑子转得快,在我晕过去之前,我炸了一辆卡车,很明显他们的设备并不能抵挡这种爆炸效果”

    “等等,我好像有看到过这个新闻,是你在曼彻斯特炸的卡车”艾德里安打断了他。“bbc上说是恐怖分子袭击。”

    “bbc”布莱脸上克露出一个困惑的表情,但它只持续了一两秒,“算了,一定是某种麻瓜称呼,不管我的事,不过我确定,除了攻击我的记录者,再没有伤到别人,可能有一两只流浪猫真是遗憾。爆炸发生后,我跑进一片玉米地就变了形,迷迷糊糊乱跑着,等我醒来是在一块沼泽地里,快到谢菲尔德了,我以为我逃了过去,但我想错了,他们很快就又找到了我,这次他们来了很多人,带着非常先进的武器,还有那个狙击手,我很抱歉,我不得不出手毁掉他藏身的建筑物,他差点打爆我的头,我又逃了,这次是幻影移形”

    布莱克撩起了上衣下摆,艾德里安注意到他的右下腹有一道瘀痕交错的可怖疤痕,“你分体了”

    “是的,我分体了,在苏格兰的一块荒岛上,差点没治好。”布莱克又一次呲了呲牙,“幸好曾经在练习阿尼玛格斯变形的时候遭遇过类似状况,我清楚该怎么处理,我的幻影移形可从来没出过这种问题。我在那块岛上待了一周,等我离开之后他们才找上门,我留下了一个玩偶替身,这给我争取了一些时间,好让我跑到法国,这次我以为我摆脱了,但事实证明我又错了,我在法国待几天,又跑去意大利,然后是德国、瑞士,他们一直在后面紧追不舍,直到我绕道波兰跑到布达佩斯的时候才喘了口气,我在那里凑巧撞上了一个吸血鬼巢穴,他们在酒吧作怪,帮我分担了很大一部分火力。”

    “这不奇怪,记录者们一向致力清楚黑暗生物,你在哪里待了多久”

    “接近一个月。”布莱克歪了下头,像是在努力回忆,“我早就猜测他们有某种定位魔法,所以我准备了一个仪式,一个血魔法,可以掩盖我的气息,我早就想用它,但一直没有材料,不过既然正好遇到了吸血鬼,虽然它们和我们那边的不太一样,但魔法总算是起效了。”

    “血魔法仪式布莱克,你真是让我大开眼界。”艾德里安惊奇的咂了咂嘴。

    “得了吧,别说你不知道。禁书区里这样的魔法仪式一抓一大把,没什么值得惊讶的,我们只是从来不用,”布莱克翻了个白眼,“我在仪式完成之后就离开了布达佩斯,我认为我应该准备一根魔杖,这能让我更方便的对付那些敌人,但魔杖可不好找,我好不容易找到了几家地下巫术商店,但他们所谓的珍品全都是些没用的破烂货。”

    “情况有所不同,这里的巫师数量稀少,整个美洲不会超过一千人,还得算上那种灵媒。”艾德里安说,“绝大部分人都认为魔法不存在,所以,没人使用魔杖,没有意义,也几乎没人会制作,他们没有那种机会,巫师之间几乎不会直接发生冲突,如果他们的确需要对付一个敌人,暗中下咒是个更值得选择的方式,车祸、溺死、电击、心脏休克,寻常不过的死亡方式,没人会怀疑。”

    “我已经有所见闻。”布莱克耸了耸肩,“所以我想着我还是得靠自己动手,首先,我需要一根合适的魔杖木”

    “在这里要找到一根能用的魔杖木可不是件容易事。”艾德里安又一次打断了布莱克,“森林被污染了好几十年,我也曾找过一段时间,但它们几乎全都已经失去了灵性。”

    “你说的很对,自从我醒来后就一直觉得全身不舒服,在瑞典那几天倒是能好一些不过,显然梅林一直在眷顾我,我身上还带着这个”布莱克说着从口袋里掏出了一块植物根茎状的东西,就像是块风干的人参。

    “这是”艾德里安皱眉仔细打量起布莱克递过来的东西,它皱巴巴的,布满皲裂的刻痕,几片脱水的棕黑色叶子和灰色枝干紧密粘合在一起,还有几根残余根须蜷缩在茎块底部。“这是护树罗锅。”他坚决的给出了判断,同时右手在空气中掏摸了下,抓住了一个装着小半瓶澄澈液体的窄颈瓶。

    “哈。”布莱克惊讶的说,“我没想到你能辨认出它,这可真难得。老实说,我从来没在哪本书上看到过护树罗锅尸体的模样你在给它浇水吗别费时间了,我早就试过,没用,它在大半年前就死了,也许是因为环境污染”

    布莱克的声音忽然消失的无影无踪,因为那具干瘪的护树罗锅“尸体”随着窄颈瓶中液体的浸润迅速重新焕发出生机它慢慢变成了墨绿色,贴在它躯干上的枯叶脱落了下去,紧接着就有小嫩芽沿着创口出萌发。

    “梅林啊”布莱克抱起了双臂,“难以置信,它竟然还活着艾德里安,你用的是什么魔药”

    “一点私藏。”艾德里安回答的有些漫不经心,他边说着隔空边点了点窗边的花坛,紫藤茎须立刻晃动起来,它们很快就编出一个小小的藤蔓摇篮。“看来你在保护神奇动物课上没有专心听讲。”他走向花坛小心翼翼地把护树罗锅安放了进去。“护树罗锅是种非常长寿的生物,它们和森林之间存在一种紧密联系,除了极少数黑魔法伤害,只要它们愿意,能存活一两百年时间,甚至更久当然,跨越帷幔也许会给它造成伤害,但我认为不是这个原因你把它装在口袋里多久了难道你不知道无痕伸展咒和阿尼玛格斯变形术之间会发生交叉影响”

    “一个半也许是半年我记不清了 。”布莱克在艾德里安质疑的目光下立刻改了口,他辩解道,“这不怪我,我一直在流亡途中,哪有时间关心一只护树罗锅的健康问题行行好吧,我根本不知道它在什么时候跑到了我的口袋里”

    “别狡辩了。”艾德里安抬头瞥了布莱克一样,他开始轻触那些藤蔓,一道又一道若有如无的浅绿色光晕跟随着他的动作闪烁起来,他低声问道“护树罗锅可不是花园里随处可见的小地精,为什么你身上有一只你恰好又丢了魔杖,布莱克先生,难道你不认为这过于巧合”

    “也许这就是一个巧合。”布莱克注意到站在窗户旁的男人又一次改变了对他的称呼,他立刻低头看了眼脚踝,“我以为,算了你应该很清楚,在你从霍格沃兹消失的那一年冬天,我一直在禁林里潜伏,某天我又一次沿着密道溜进城堡去寻找彼得的下落,一无所获,等我回到禁林就发现这个小东西趴在我身上,我以为他是海格的朋友就没在意,毕竟护树罗锅除了守护魔杖木再没有什么危害”

    “我可不这样想。”艾德里安轻哼了声,“继续说。”

    “它是藏在我的领子下还是哪里来着”布莱克困惑的抱了下头,“反正我彻底忘了它的存在,我是想过把它还给海格,不过等我又一次见到它的时候,我已经带着它回到了布莱克老宅,然后它就和我住在了那里,陪我解闷,我管它叫皮皮,尽管我不懂它在说什么护树罗锅会说话吗”

    “它们有自己的语言。”艾德里安停下了动作,他走了回去,“结构并不复杂,但和自然缺乏联系的人是不能理解的。”

    “好吧,我认为我和自然缺乏联系。在三强争霸赛开赛之前我都不能离开格里莫广场,好几个月都只有它在陪我,我得承认护树罗锅是个很好的宠物,一点也不占地方,像个会动的盆栽,就连克利切都没说什么。直到伏地魔复活,邓布利多重新召集凤凰社后,某一次凤凰社集体会议,邓布利多认出了它,原来它属于纽特斯卡曼德”

    “纽特斯卡曼德”艾德里安在听到这个名字后猛地转过了头。

    “你没听说过他这不奇怪,我几乎也忘记了这个名字。斯卡曼德是位年级足够大的老先生了,哈,神奇动物在哪里那本书就是他写的,当然,没有邓布利多老,他是邓布利多年轻时候教过的学生。”布莱克突然促狭的笑了下,“不过可没几个人能在一百多岁还像邓布利多那样,我记得他有一个儿子和我是同学,咳,说远了。邓布利多说斯卡曼德先生在那个冬天圣诞节去霍格沃兹看望他的小孙子,同时拜访他的时候走失了一只护树罗锅,就是皮皮,我应该把它送回去,按照约定,在复活节见面,不过后来被哈利的事情耽搁了,现在看来”

    布莱克无奈的摊了下手。

    “我明白了。”艾德里安陷入了深思,他沉默了足足一分多钟,然后,他站起身长长的呼了口气,似乎想明白了某些事情,他突然拿起了茶壶,“小天狼星,你说了好多话,让我给你添点茶水。”

    “不用”

    “请再喝点。”艾德里安不容置疑的拿起了布莱克的茶杯,“你找到魔杖木之后是怎么找到我的又靠着某种巧合”

    “不仅仅是。”布莱克端着盛满热茶的茶杯,“从我制成这根魔杖后局面就变了,我不再那么狼狈,尽管它只是一根没有杖芯的粗制品。我用了几周的时间调制了些药水,用来改变我的容貌,这帮了我很大忙,我几乎有一整月的时间没受到骚扰,我开始思考这一切,寻找制造这一切的神秘原因,然后我就想到了你。”

    “想到了我”

    “是的。”布莱克盯了茶杯好一会,然后突然喝了一大口,“我把那些书来来回回看了好几遍,没放过一个字,我发现,那个女人所写的故事和我知道的在细节上有所区别,但很多事情,她都是对的,除了你,在那一年,没有一个叫艾德里安的美国巫师出现在霍格沃兹,你不存在”

    “你说得对,我不存在。”艾德里安喃喃道,“这很明显,不是吗”

    “是的,我猜测这一切背后有你的原因,而且我有线索。”布莱克指了指放在桌边的盒子,“斯特维拉护身符,它就是我的线索,邓布利多曾经告诉我说这是教廷的珍藏,所以我去了罗马。”

    “你去找了教皇”

    “不止。”布莱克耸了耸肩,“我以前从来没和教廷的人见过面,我们那里好几百年前双方就休战了,但这里的教皇和我想的不一样,他没有什么强大的神圣力量,或者说,只是一个普通老人。从他那里,还有那些主教,我没得到任何有价值的消息,不过,我总算是在一间典籍室里找到了些记载,那上面说中世纪的裁判所财产全都流失到了俄国和巴尔干岛一带。我原本是打算先去巴尔干岛调查,但我没了选择。”

    “怎么了”艾德里安从布莱克语气中听出了一丝恐惧。

    “那些记录者们,他们派出了一个非常强大的土魔像。”

    “土魔像你是说泥人。”

    “你管它叫泥人”布莱克快速想了下,“这听上去倒是很形象。是的,一个泥人,它和霍格沃兹的守卫不一样,要强大的多,看上去就像是个发育过度的强壮男人,它追我追到了俄国从我四岁掌握第一个漂浮咒之后,我再也没有那样紧张过,几乎我知道的一切魔咒都没法对它造成伤害,火焰、爆炸、变形、石化,甚至杀戮咒都不行,最后我在以色列控制让一辆装满煤块的火车出轨把它撞成了碎片,但没过几天它就又复活了,最近一次,在俄国,差点把我活活捏死,我没有办法,只能从西伯利亚向北绕道北极,从格陵兰岛游泳逃了加拿大。”

    “游泳到了加拿大”艾德里安愣了足足有好几秒,然后干咳了声,“那可真是让人钦佩。”

    “不算什么。”布莱克说,“我从阿兹卡班逃出来的时候,就是凭借游泳度过北海的,只是北极真的有点冷。”他说着瑟缩了下,“幸好,在逃命之前我就从圣彼得堡得到消息,那里的一位老牧首告诉我,我身上带着的那块护符原本应该被驻扎在纽约的一个犹太教团保管。”

    “布拉特教团。”艾德里安快速接上,“但你不可能从那里找到我的消息,我施了保秘咒,而你破解不了它。”

    “我的确无法破解布拉特教团驻地的保密咒,就像我没法破解这栋房子上的保护咒一样,但是”布莱克十分坦然的接受了艾德里安对他的评价,“我的阿尼玛格斯形态是犬类不是没原因的。你曾经去过第五大道,我用了一个多月时间用追踪咒寻找你的踪迹。那可真是一场浩大的工作,整整几百万人的气息混在一起,但我找到了,一直到伊利诺伊的一个小镇,我认为我找到了终点。不过很明显,那个小镇上的保护魔法要强大许多倍,我至少察觉到了麻瓜驱逐咒、混淆咒和意外触发咒的气息,以及好几种我没法理解的神秘能量,我没敢再轻易试探,我在耐心等你出现,但你让我失望了,在镇中心的咖啡店待了快一个月后我还是没有发现你的人影,所以我只能选择铤而走险,我用了一个我从没敢用过的咒语。”

    “什么咒语”

    “影行咒,非常不稳定的咒语,发明于格林德沃作乱的时代,你知道魔法总是会留下痕迹的,幻影移形或者门钥匙同样如此,即使目标已经离开了,通过一些极端手段仍然可以找到对方,所以我来到了这里。”布莱克说,“这道咒语非常危险,失败的后果要比分体可怕的多,格林德沃曾经的疯狂追随者有不少人就是因为它而消失的无影无踪。”

    “小天狼星布莱克。”艾德里安注视着面前的男人,沉默了许久,他非常郑重的说道,“你远比我想象的要强的多,我以为我的安保手段早已万无一失,但你证明我错了,我还有很多地方要提高。”

    “请别消遣我,艾德里安。”布莱克挤出一个短促的笑容,“我找到你又能怎么样我用了整整两天时间才摆脱外面那些附体恶魔的纠缠,最终甚至不得不使用杀戮咒才将它们驱逐出去,我伤害了无辜为什么你不早点出现,你有办法驱逐它们不是吗用那种光你应该早点回来的”他突然失落了许多,过了会才抬起头,“好了,我的故事到此结束,该你了。给我说说吧,那个叫jk罗琳的女士究竟是怎么回事,她也想你一样是一位强大的巫师为什么她会知道那些事情”

    布莱克问出了一连串问题,但艾德里安只是咧了咧嘴,“我还以为你会问我,你是不是一本书里的人物。”

    “我想过这一点,但创造世界,那是连梅林也做不到的事情。”布莱克飞快的回答道。

    “梅林也做不到的事情吗”艾德里安轻笑了下,“或许吧,不过我不认为罗琳女士是一名巫师,不然她不会毫无察觉的向我暴露她的一切想法。大约两年前,我曾经有机会在纽约的一场签售会上见到她本人,当然,没有记录者的保护。她不懂魔法,也没有任何防护措施,我很容易就进入了她的思维,让我吃惊的是,她知道的事情要比她笔下所写的多得多,最终,我得出了一个结论,她至少是一名娴熟的梦境行者,尽管她本人可能并不认为她所看到的一切是真的。”

    “梦境行者”布莱克吃惊的喊出了声,“这种生物真的存在的我以为只有唱唱反调那种不靠谱的东西上才会宣扬这种故事中的存在。”

    “拉文克劳学院毕业的学生并没有那么不靠谱。”艾德里安看着布莱克,“卢娜洛夫古德是我很看好的一位,她极有天赋,说实话,我觉得邓布利多做校长不太合格,也许因为他是男人,他忽略了对年轻女巫的引导,这真的是一种极大浪费。”

    “你也是男人。”

    “是的,我是男人,说的是更有男人味的美国口音。”艾德里安为布莱克的辩白翻了个白眼。

    “那只是缺乏教养的腔调。”布莱克愤愤不平的指出。

    “随你怎么说。”艾德里安无所谓的继续道,“在我看来,罗琳女士曾经在某个时间点和哈利的梦境发生了联系,这种事不罕见,即使是普通人,很多人也会在一场睡梦之中无意识的迁移到他人梦境中去,然后在清醒之后很快模糊掉那些记忆,但显然她非同常人,她罕见的天赋让她能持续不断地和同一个梦境能量长期保持联系,凑巧的是,罗琳女士也具有很不错的文学素养,惊人的天赋与才智的共同作用让她把那些事情撰写成了一个个小故事,适合阅读的小故事。”

    “”布莱克慢慢低下了头,他看着他的茶杯沉思不语,在思索了好一阵后他才说道,“这似乎能解释通,如果她真的是一名梦境行者的话。说真的,我几乎快要被你说服了,但是,梦境行者难道还能窥探到别的世界里去我不相信这一点,而且,那些故事里没有你的存在,即使在有关我的那一本里,也没有你的一个字,别告诉我你只是被她忽略了。”

    “非常复杂的原因。”艾德里安没做什么思考,他平静的回答道,“霍格沃兹的教授都是非常厉害的巫师这么说有些跑题,但我还是要说,占卜课的作用被轻视了,我在特里劳妮的课堂上做助手的时候,我发现四大学院没有一个人看完过那本解梦指南,甚至格兰杰小姐都罕见的犯了通病,傲慢蒙蔽了她的双眼”

    “如果你说的是伊尼格英麦格写的那本解梦指南。”布莱克打断了艾德里安的话,“那不怪任何人,它太厚了,整整十八章,九百多页,最开始的十页导论也需要二十分钟时间去十八个金加仑的价格,没人会愿意去买这样一本书,如果不是学校免费课本,我想很多人不会选这门课。对了,布莱克老宅里也收藏有一本,在我小时候它从书架上掉下来砸了我的脚,我记得很清楚。”

    “它有它的价值,如果有人仔细读过占卜课教室的免费课本最后三章,就会发现,特里劳妮女士在每一本书的最后一百五十页做了非常详细的注解,梦境与过去未来之间的联系远远要比我们以为的复杂的多。“艾德里安叹息了声,他继续道,”小天狼星,我知道你一直在好奇我的身份,现在我可以告诉你,我并不是某位存在的使者,我是一名旅法师,这样事情就会变得更加难解释。我想你很明白,关于时空、梦境、灵魂之间的联系一类话题,即使是梅林爵士团里专精于此数十年的大师们用一千张羊皮纸阐述也很难说清楚其中一点,我同样也只是初涉门径,事实上,在你我见面不久前,我才刚刚完成一场星界旅行,我能如此轻易驱逐阿撒兹勒的原因就是靠着穿梭混沌之后身上残留的星界辉光,相信我,你没有你认为的那么弱小,阿撒兹勒身为地狱里座次靠前的大人物,即使他只是以人形降世也不是那么容易对付的,下次要是再对上他,说实话,我也没什么把握能赢。”

    “旅法师”布莱克的表情像是听到了一个笑话,他似乎根本没注意艾德里安有关特里劳妮占卜课的看法,“梅林啊我是说,梅林才是最后一位有据可查的旅法师,而他是在一千多年前的人物。”

    “为什么他不能活在一千多年之后,尼可勒梅都活了六百多年。”

    “你是说”布莱克仔细审视了对面的男人一圈,似乎被吓着了,过了很久他才不确定的问道,“你是梅林”

    “你怎么会这样想”艾德里安咳了声,他抿起嘴唇,“抱歉,是我误导了你,我不是梅林,不过,也许我会成为另外一个梅林也说不定。”

    “”布莱克这一次没再惊讶,他犹豫着,吞吞吐吐道,“如果在以前有人给我说这样的话,我一定会把他送到圣芒戈,但如果是你的话,艾德里安,书上说抱歉,这么说听上去就像是个一年级的学生在提问。梅林是一位旅法师,他是为了亚瑟王而存在,他的命运就像所有的旅法师一样,他你明白,那意味着”

    “离开。”艾德里安轻快的跟上,他像是吐露了某件秘密似的,他的语速变得飞快,“但那只是书上说的,不是吗没人知道那些旅法师最终都去了哪里,也许他们只是隐姓埋名,也许他们就像其他巫师一样死在了某个无人知晓的角落,而且,我还没有找到我自己的亚瑟王。”

    “我明白了”

    窗外的暴风雨似乎更急了,雨滴滴滴答答敲击着玻璃,窗户半开着,却没有一丝风吹进来,只有躺在藤蔓摇篮里的护树罗锅几乎可查的微微动了动,小天狼星低着头,艾德里安注视着面前的男人,双双沉默不语,他们只是静静坐着。没人说话,一切都很安稳,直到挂钟的时针指向八点整的时候,突然的敲门声终于打破了这份沉寂。

    “先生,抱歉打扰,但是晚餐已经重新准备好了。”

    “谢谢你,西蒙,请你们稍等。”

    艾德里安撤去了隔音咒,他先行站起身,“小天狼星,别坐着了,我们说了足够多的话,也许我们应该等我晚饭之后再讨论不迟,我不喜欢饥饿的感觉。”

    布莱克却没有动身,他还是低头坐着,双手紧紧握着茶杯,“我还有最后一个疑问。”

    “你说什么”

    “那是”布莱克低着头犹豫不决,最终他还是说了出来,“那是他吗”

    话音刚落,矮茶凳上放着的一本书忽然自动翻了起来,那是一本混血王子,卷边的书页一页接着一页拥挤着,很快它停了下来,艾德里安注意到它停在了第二十八章

    致黑魔王

    在你读到这之前我早就死了,但我要让你知道,是我发现了你的秘密。

    我偷走了真正的魂器,并打算尽快销毁它。

    我甘愿一死,是希望你在遇到对手时能被杀死。

    rab

    “雷古勒斯阿克图勒斯布莱克”艾德里安轻轻念出了那个缩写对应的不存在的全称,他看到那几个字母附近几行留着一堆深陷的凹痕以及破裂,似乎是由于指甲用力过度掐入所导致的结果,“我很抱歉,但那恐怕是真的小天狼星,你的兄弟是名真正的英雄”

    艾德里安想多说些什么,但最终又什么都没说。

    “我是个白痴我就知道”布莱克小声嘀咕着,他的说话腔调突然变得十分古怪,过了会他猛地把茶杯砸在了面前茶凳上,他跳了起来,垂下的头发遮住了他的眼睛,他急促的转身走向房门,“抱歉,艾德里安,我突然想起外面那些警察还留了些东西,在晚饭前我想再做次检查,你们可以不用等我”

    布莱克边边说着自顾自走出了房门,艾德里安没有阻拦,也没有说话,他看到茶凳上还在晃荡的茶杯水面上分明晕散开了几滴与众不同的云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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