曾说,污血肮脏,这架床,连着上面的被褥枕头,一并被销毁,现在看来并非如此。

    金纱帐幔微动,银钩描金,宝盖浮雕,教人回想起那奇妙的情动之夜。

    奇妙在于,情动分明是教两人心更近的,没成想现在却愈发隔阂了。

    姜勤风疑惑地走到他身边,不明白好端端地师父为何饮酒。

    他把那发丝轻微拢开,凝视片刻,心中奇怪极了。

    这世上还有能把柴京彦喝醉的酒吗

    “师父、师父怎么饮酒该不会醉了吧”

    他轻轻推搡他。

    柴京彦恍惚抬起头,仰视自己的小徒弟,眼波晃动好似玉液倾杯,连两点耳坠都晕红。

    “小、小风”

    姜勤风趁机瞧了眼桌上的酒。

    这酒澄澈分明,不带丝毫杂质,蕴含无穷灵气,香气浓烈,细细一品,有千年人参、深海巨蚝、长枝当归的味道,皆是猛烈霸道的补阳之物,药香、酒香、灵气香,凑近一闻,简直令人晕头转向。

    他连忙屏息,免受其干扰。

    这酒名为九丹金液,是他在系统里抽中的道具卡,以前过年的时候被他当作礼物送给了师父。

    “小风、小风”

    柴京彦见真是姜勤风,竟撑着桌子站起来,恍惚地看着他,自己的小徒弟。

    姜勤风无奈“师父,你喝了这么多酒,不怕醉吗”

    柴京彦“我想醉一醉。”

    他神色沉静,吐字清晰,仪态端正,乃是千年前身为柴家大少爷时遗留下的好习惯。

    这分明是完全没醉的样子嘛。

    姜勤风“师父修为高深,不会醉的。”

    柴京彦摇头“我醉了。”

    姜勤风觉得有些好笑,从来是喝醉的喊自己没醉,哪有这样清醒模样说自己醉了的

    “别闹了”

    他欲夺走柴京彦手上的酒杯,哪知手腕反而被对方捉住。

    一个轻旋,一声惊呼,小徒弟像片轻巧雪花似的,落到了师父的怀里。

    姜勤风被他锁在怀中,感受到惊人的灼烧感,又羞又气

    “师父,你放开”

    “为什么要放醉酒所见,不能随心所欲吗”

    柴京彦的手指轻轻抚上小徒弟的下巴、唇瓣与脸颊,在试探,在摸索。

    他的指尖寒冷,带着冰雪的凉意,在正大光明与伤风败俗的界限游走,在恪尽师威与悖德沉落的刀锋颤动。

    “小风,你对我可会有”

    唇齿间呵出的热气混着酒香,滚烫得惊人。

    清澈如琼花轻绽,浓重如重枷沉锁。

    姜勤风出奇地冷静“不会”

    “有怨”

    “不会便好。”

    柴京彦把人打横抱起,走向床榻。

    姜勤风“”

    卧槽。

    能再来一次吗

    床榻雪衾蓝绢,充盈柔软至极的丝棉,陷踏进去如同躺倒在云朵中舒适。

    “师父,停下来,停下来,明白吗”

    姜勤风望向身上的男人,心中忍耐已到极致,五指张开,正欲召唤灵心剑

    “湿湿的眼睛,红红的鼻尖,那样大的风,那样大的雪,都阻拦不了你吗你为何非要来追我你可知,那一场抑制情动的暴风雪,用了我大半的心神,只一眼,一眼,我、我,受不了”

    他神色痛苦,如同在自剖心脏,承受极大的煎熬。

    黑眸之中蓝光闪动,的确是情动征兆。

    他说“为师我抑制不住。”

    那一刻,他的长发光华流转,瞬间银白,好似一身月华加持,披散而下,缠缚人的银丝蛛网,覆盖全身,叫小徒弟不得逃脱。

    姜勤风为这话呆愣。

    原来那日他不应该去找柴京彦吗

    柴京彦俯下身,肩上银发倾斜,仿佛想说些什么,却如鲠在喉。

    那几个字,对他来说,对他的徒弟来说,对一个男人来说,过于沉重,过于晦涩。

    他远离女色、不通情爱千百年,一朝动心,对象是自己的徒弟

    满腔情意,不知是好。

    眼下,小徒弟眸润唇朱,水雾迷蒙,雪白的脸红了一片,好似胭脂涂抹过。

    长眉连娟,微睇绵藐。

    色授魂与,心愉一侧。

    他从不知美色能如此诱人。

    “不要”

    他落下一吻,姜勤风激烈地躲开。

    师祖却低笑出声,温柔缱绻。

    他一直觉得小徒弟的眼睛很好看,黑亮澄澈,像清澈的泉水,像闪耀的天星。

    心驰神移,便难以自持。

    削魂荡魄,便无所拘束。

    醉中肆意妄为,不由得垂下头颅,轻舔那密卷的睫毛。

    湿热划过小扇子似的睫羽,痒痒的。

    姜勤风勉强睁着眼,眼睑一片温热。

    “师父”

    “刷”

    却在下一秒,灵心剑出鞘,狂风翻飞,割碎了他的衣袍。

    少年修士眼烈如火,声凝似冰。

    姜勤风咬牙“师父,再这样下去,你会后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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