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个妇女跟在他身后,本要捉他,看到姜勤风,见势不妙,急忙解释

    “你们可别听崔幸这臭小子瞎说他娘是被流寇死的哪里有什么女子我是她妹妹,我还不清楚么”

    姜勤风暗想,她这话解释得奇怪,先否认女子,而不是否认魔人,似乎在掩盖什么。

    说到魔人,其他村民也讨论起来。

    “你们还记得三年前连犯四十多起命案的高阶魔人孟克尘吗,好家伙,被刺了好几百剑还能伤人,头掉了竟然不死,好像只有把他们身体里的毒丹挖出才能完,太可怕了。愣是让七八个修士与他同归于尽”妇人心有余悸。

    粗鄙汉子大笑道“死了多少神仙,我不清楚,我只记得他专挑寡妇下手,弄完还把别人杀掉,据说那些女人被发现时,肚子涨得溜圆,像是西瓜一样,里面全是毒液。”

    “毒液还有这回事”

    “哪里是毒液哟,分明是嘿嘿,这也算高阶魔人的特异之处了。”

    听者立即露出恶心欲呕的神色,涉及这方面阴私,八卦的声音便小了不少,她们窃窃私语,面红耳赤,自以为不会被听到,奈何姜谢二人都是筑基的境界,五感远比普通人敏锐。

    姜勤风也是一时无语,继续听崔幸说。

    “他们都不准我去临江城,把我关起来,还把我娘的尸体偷偷烧掉了,呜呜呜呜,我亲眼看见的,我娘就是变成魔人死掉的”

    崔幸衣裳沾着泥土,甚至磕绊出加个几个破洞,当真是听到有仙人来,好不容易跑出来求助的。

    “胡说,明明是我姐姐说身子不干净了才烧掉。大家评评理,没有我李秀管你吃管你喝,你能活到现在呸呸呸小白眼狼啊啊啊啊你敢咬我松开松开”

    她越说越气,扬手一指,去戳崔幸的眉心,没成想被他一口咬住手指头,疼得脸都歪了,怎么甩也甩不掉。

    “松嘴松嘴”

    姜勤风见这么吵也不是方法,用手轻轻拍崔幸的背,太瘦弱了,骨头都咯手。

    崔幸松开嘴,扑在他怀里大哭“神仙哥哥,你一定要相信我一定要相信我我没有说谎,就是有个高阶女魔人她害死了我娘”

    谢灵檀与姜勤风视线一交。

    谢灵檀“你可知一万个普通魔人里面才可能出现一个高阶魔人,这又并非开皇,离魔域甚远,怎会有高阶魔人如果有,早就闹得沸沸扬扬。”

    “我、我也不知”崔幸畏惧他,低下头小声说话。

    谢灵檀“看来是你突见母亲死亡,神志不清,才出现幻觉,你再想想,那女人的声音是不是特别娇嫩尖细,让人心生不悦”

    “是啊是啊,那女人声音听着年轻很年轻”崔幸猛点头。

    谢灵檀“嗯,那就对了,你再听听你姨说话,是不是差不多你对她心有怨怼,才幻想出一个年轻女人,魔人,也不过是你下意识对她的丑化。”

    崔幸被他这番话说得晕头转向,震惊地盯着这个俊美的紫发修士。

    似乎真是这么个理。

    “难道我想错了”

    他怀疑人生。

    李秀看小白眼狼服软,可太高兴了,她劝他劝了好久都没起色。

    “还是你们仙人会劝人”

    “崔幸他姨,他肯定被娘亲的死吓傻了,得治病,我们有种丹药吃掉可以忘记最近的事,不过放在家里。”

    姜勤风配合忽悠,顺便赠送温柔笑容,对女子杀伤力极大。

    李秀甩手“那就麻烦仙人啦什么都忘掉是最好的。我跟着你们去,你们说个价钱吧,出得起”

    于是他们四人一起回到谢家,才进屋,谢灵檀把施法李秀定在原地。

    崔幸还在大哭“不,我不吃,我就算疯掉,也不愿意忘记我娘我不吃”

    谢灵檀嫌他吵闹,塞了一颗褐色小丸子进口中。

    “咦甜的”他咂咂嘴。

    姜勤风确认没人跟上来,呼出一口气“这事蹊跷,村里肯定有人监视,轻举妄动,便会打草惊蛇,委屈你了,刚刚我们是在骗她。”

    一个坚持是死的,一个坚持说是女魔人所为,李秀一个村妇,说话漏洞极多。他们都更偏向后者的说法。

    “不过,谢哥,你怎么这么会说啊,没病都被你骗病了”

    谢灵檀莞尔“你也不错。”

    不知不觉,他们已经形成极好的默契,一个眼神的相交,便能心领神会,猜到对方的考虑。

    “高阶魔人危险极大,哪怕公孙叔叔在也极难对付,我们得赶快确认踪迹,禀明上清。”姜勤风神色严肃。

    “崔幸,她只借了水”

    崔幸“嗯嗯”

    谢灵檀“她应该从灵檀树林过来,那边连接着灵宝。”

    “咦,你怎么知道”

    崔幸疑惑极了,跟不上这个古怪修士的思路。

    你说他冷淡吧,有时候又有那么点温柔的样子,你说他温柔吧,一记眼刀就让人闻风丧胆。

    “哪有单单借水的,我只是猜测路上小动物可供她吃食,却没有水源让她解渴,这附近,也只有树林凋零,半点汁液都喝不着。而且”

    姜勤风接话“你才七八岁,眼中的年轻,怕是要更小些,估计是个少女啊。”

    总的来说,就是四月前有个年轻的高阶女魔人来到村里,杀掉了崔幸的母亲,匆忙逃走,怪就怪在,知情人都刻意隐瞒,甚至毁掉死者尸体。

    谢灵檀“我看她打扮虽然朴素,言语之间分明炫耀富贵,看来得了什么人的好处,猜测是哪家小姐感染魔毒,一直掩藏,中途发生意外,恐怕败露才杀人灭口。走灵宝到临江城的商路,有钱有势,受伤小姐,我们去临江一问便知。”

    “可她到底是怎么感染上魔毒,变成高阶魔人的呢就像你说的,高阶魔人万里挑一,这里离魔域甚远啊”崔幸被忽悠得现在还不清醒呢。

    谢灵檀“灵宝医修冠绝天下,她应该是去灵宝治病的,若说在哪里感染,机率最大还是在开皇与魔域的交界处

    唔你这样盯着我做什么呢”

    他指的姜勤风。

    姜勤风感慨你要是把这份聪明劲头放在我身上,我早就掉马了好吗

    魔人之事,非同小可,如此一来,他们就得尽快前往临江城。

    他们嘱咐崔幸暂时先假装失忆,顺从李秀,免得打草惊蛇,之后向谢母道别,收拾齐整,把灵宠收入空间法宝,一路飞剑,总算在天黑闭城前,到达临江,在城门口才下剑步行,前往江府,拿护城所的通行令。

    五年过去,临江城变化极大,愈加繁华热闹。

    眼见得街道两边商铺鳞次栉比,小酒馆、胭脂铺、肉店、药房比比皆是,各行各业,应有尽有,商贩热情卖力的吆喝声此起彼伏,甚至还有肩倚草垛的小少年,来回踱步,招揽路人,包裹着蜜色糖浆的大红山楂闪着诱人的光。

    人人都称赞,是江家两个公子为临江带来越来越好的生活。

    江二少爷在仙境修行,为城池赢来不少修士的庇护,未来也是极好的依仗;江大少爷则在城内协管诸多事务,手段凌厉,上下打点得井井有条,且乐善好施,万人称赞。

    他们走上一座造型优美的拱桥,这桥横跨碧色水面,有如垂虹卧波,桥头水兽石柱,獠牙外翻,通身雪白,悬挂三角青绿旗帜,上书玄色字体,正是一个大气磅礴的“江”字。

    桥面人来人往,公子哥们凭靠桥侧栏杆,观赏河中往来船只,姜勤风朝下一瞥,果然,船头站着的女子们都戴着白色蚕丝手套。

    这可太巧了。巧得叫人心里生出不好的预感。

    那下面的女子却都以为他在看自己,个个脸红羞涩,从来没见过这般好看的神仙少年,一时间竟说不出到底是眼前人好还是江大少爷好

    嗯,这个才是真的又恨又爱,至少江家少爷在遇见上官之前,从来不沾花惹草,眼前这个却眉目温柔,似乎眼波流转间,处处含情。

    谢灵檀把眼睛乱放电的小公子拉下桥,快步走向江府,没成想,扑了个空。

    管家点头哈腰“竟然是二少爷回来了,不过通行令在大少爷那里,今日刚好是上官小姐的生辰,他与上官小姐去坐莲花灯船,怕是很晚才会回来而且我看他们偷偷准备了许多天灯,怕是准备要求亲哦。”

    “上官姑娘到底是何人”

    “她家世显赫,姐姐是受宠皇妃,父亲是名声响当当的大商人,商路四通八达,连三大境的灵宝法器都能卖卖呢要是真能娶到手,对我们临江当真是件天大的好事说起来,当真是有些高攀的,但谁叫她对我们家少爷一见钟情呢”管家口气得意洋洋。

    这些巧合在一起,不得不叫人怀疑,这个上官就是从灵宝境过来的高阶女魔人。

    谢灵檀“眼见为真,我们去看看。”

    若要推荐临江城游览观光的好去处,本地人总是会怂恿外地人首先去江府之外,看看商国第一俊美的少年,见过的人立刻生出留下的心,之后再推荐,便是青江边的莲花灯船,也是一绝。

    娘子们织就最华美的绸缎,再细细裁剪成莲花花瓣的形状,边缘裹上金丝,便可灵活伸展,然后再由能工巧匠,一片一片连接到碧玉莲台上,那莲台设计更是巧妙,中间做空,可放入不同颜色的灯烛。

    放红灯,便发红光,看起来如同艳丽夺目的红莲花,放白灯,便发白光,叫人想起天真无邪的白色莲花。

    这还没完,最后由筑基期以上的修士施加咒术,使其不畏水侵、不怕撞击,凭借触碰花瓣,即可轻易操纵,漂流江中,

    不过由上面这一系列制作流程就能看出,此船造价极高,所以空间也小,最多容纳两人,乘坐的一次花费也不是普通人所能接受的。

    也正因这些原因,这船只在临江世家子弟中流行,这名正言顺的二人时间,正好方便他们约会心上人,少了许多不必要的干扰,妙不可言。

    这江边平时人流如织,就算不坐船,看风景的也多,今天为了江少爷和上官小姐的约会,竟然专人清场,姜勤风和谢灵檀赶到时,只见得皓月当空,水面上飘着几十朵白莲灯船,众星拱月般把唯一的红莲灯船包围中间,江波托莲船,灯烛映辉夜,一水的花灯灿烂,涟漪阵阵,遍目璀璨,缛彩遥分地,繁光远缀天。

    好似一条天地之间缓慢行进的银河,它们浩浩荡荡漂远了。

    “我们跟上去。”

    姜勤风和谢灵檀飞上其中一艘白莲灯船,紧随其后,看见前方盛放的红莲中,并肩站着一对年轻情侣。

    那少年少女皆着火红华裳,丝帛鲛纱,层层叠叠,长发披背,艳气逼人,仿佛大婚在即的莲花妖精。

    少女背影已窈窕生姿,惹人遐想,没想到身侧的少年郎更是俊秀风流,只见那腰肢劲瘦,偶然一阵夜风,露出一点白皙的脖颈,如同羊脂白玉般的细腻。

    在满眼花灯斑斓璀璨中,依旧他是最耀眼的星辰,哪怕倒映在水上的隐约面影,都美得好似最痴狂的绮梦,哪怕被鱼儿戳破了,也叫人想把它们再次拼凑起来,珍藏心间。

    真想看看他的正脸啊。

    上官姑娘羞涩道“你、你怎么不笑呢”

    江佑邻“我天生不爱笑。”

    他的语气冰冷,绝非有情。

    “没事,你不笑更好看,我、我更喜欢。”

    她说完又羞答答地低下头,忍不住伸手整理头顶珠钗宝饰,丁零当啷,将微微松散的红宝鎏金莲花簪插回发髻中。

    姜勤风定睛一看,上官双手都戴着蚕丝手套,而且

    她身上的气息总觉得莫名熟悉。

    “今日,你让我如此打扮,难不成只因为我的生辰会有其他惊喜吗”

    她声音呐呐如蚊蝇,不管真面目如何,对江佑邻的确是挖心挖肺的好。

    这个问题让江佑邻话语中带些笑意,估计他唇角也上扬了,惹得上官一阵激动,侧脸痴迷地看着他,双腮飞红,如同抹了最浓丽的胭脂。

    “当然是有的。你看。”

    江佑邻说话字正腔圆,嗓音柔和,短短几个字,却透露出罂粟花般的吸引力,诱惑人情不自禁地沦陷其中。

    天瞬间被人点亮,流光溢彩,原来是无数天灯从白莲灯船中释放,如同蒲公英飞散絮果,漫天华彩,梦幻到极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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