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受热不均匀就会烧不透,烧不透会导致有的地方硬,有的地方脆。
    五个砖窑不知烧废了多少次,终于在一个月后,烧出了合格的陶管。
    “所有收集点的陶管已经装好了,就等这个大家伙了”黄芮道。
    “好好,黄大人监督烧造,居功至伟啊”时月特别满意,绕着这截陶管走了一圈。
    “真的特别好”
    果然不能小看古人的手艺,陶管内外十分平整,厚薄基本一致,在没有机械帮助的年代,凭的全是一双巧手啊
    黄芮笑道∶“下官分内之事,既然您看过了,那下官就先走了”
    陶管被留在时月这里做纪念,他很快带人走了。
    时月扶着腰,走向院子东南角,那个半成品厕所。
    没有电力机械,想建一个东西可真难啊。
    大量的人力物力,最重要的是时间成本太多了,从她打算建开始,到现在过去了快三个月,才有一点点曙光。
    “还是得用机械来解放人力啊。”时月嘀咕着。
    化粪池已经修好了,由内到外抹了一层白泥,这东西防水性很好,颇有水泥的样子。
    然后上方盖了三块石板,浇铸了一个铁耳朵,以后清污的时候提起来就可以了。
    厕所是蹲坑,时月想等大管都埋好,找个木匠还是泥瓦匠,做个马桶。
    不然她一孕妇,实在不太方便。
    “终于快好了,可等死我了。”她又喃喃自语。
    忽然,她猛地又一回头
    刚才那种奇怪的,被盯着的感觉又来了
    可是依然什么也没有。
    银杏担心地问∶“真的有那种东西吗您不会自己吓自己吧”
    “什么东西鬼啊”时月问。
    “呀,您怎么能说出口呢呸呸呸,不算数不算数”银杏拉着她,赶紧做了个合十祈祷的动作。
    “哎呀,好啦好啦。”
    时月挣开她∶“这世上哪来的鬼啊,多的是人在作祟。”
    “这人心啊,恶起来比鬼可怕多了。”
    时月拍拍她的肩∶“小黑呢,让他来见我。”
    “是”银杏道,指了一个宫女∶“去把小黑找来。”
    不一会儿,他来了。
    小伙子最近老在外面跑,晒得黑不溜秋的。
    “姑娘,您找我啊”
    时月将他招过来∶“黑啊,我跟你说个事。”
    小黑把耳朵递上去,时月嘀嘀咕咕了半天,说∶“我也不能肯定,但小心驶得万年船,你去查查看咯。”
    “这”
    时月让他去查查这阶段濮阳的外来人口,可是濮阳是卫国的都城,每天进进出出那么多人,怎么查得到嘛。
    “笨呐,他们进来要走哪里城门楼啊”时月敲他脑壳。
    “进来后要住哪里当然是驿馆,要不就是认识的人家啊。”
    “上个月刚做好的人口普查,你忘啦”
    说到人口普查和户籍制,是慕容野搞出来的。
    时月当时提了一句∶“弄个户口本啦。”
    慕容野问∶“什么是户口本”
    “就是一家人,上面记录家里有几口人,籍贯是哪,家住何方。”
    “比如你我,加上它就是一家三口,住在太子宫就是地址。”时月指指肚子。
    “再比如我阿爹阿娘,夫妻两个,并家中长子、次子、长女、次女哎呀你干嘛”
    不知道哪句取悦了他,慕容野将脸埋在她胸前,然后往下移,又盯上了她的肚子。
    “它今天动了吗”
    自从胎动愈来愈明显后,慕容野闲暇时又多了个活动,摸胎动
    时月觉得这人是真无聊啊
    从她怀孕一个多月开始,孜孜不倦研究了四个月,他能研究出什么啊到底
    从那天以后,卫律中多了条户籍制,规定卫国百姓都要去官府进行户口登记,家中新生孩子、新来人口都要上报,定期有人检查人口。
    若是被发现瞒报、漏报,是要吃官司的
    政令一下,各地快速执行起来,最早做好的是濮阳城,它不仅登记了濮阳城的居民,大部分的流民也记录在案。
    小黑一拍脑袋∶“属下怎么忘了,您放心,我立刻去查。”
    “去吧。”时月点点头,让小黑走了。
    他离开以后,时月又心有余悸地看向周围的屋顶,那种被窥伺的感觉,真的很不怎么样
    “殿下呢这么晚了还在忙吗”时月准备去慕容野那避避难。
    “殿下在书房呐。”银杏道∶“您要过去么”
    “嗯,我过去看看。”
    慕容野在见公子机,还有临县挖盐井的那些人。
    朝地下挖了几丈深,终于在十天前挖出了盐卤,黄黄的,咸苦咸苦的。
    “在下与大司空计算过,这口盐井打出来,一年起码能产盐万斤足够卫国百姓两年的吃用了”
    “多余的还能拿来卖钱”蔡机道,递上盐井的图纸。
    “只是卤水在地下深处,挖出来仅有很浅的一层。”
    “如何把卤水从地下抽上来,我们实在没有办法。”
    大司空点头∶“听说墨门有先生在国中,是为殿下的客卿。”
    “天下皆知墨门弟子能工擅造,才比公输班,不知殿下能否请那位先生帮我们做一个东西,将卤水从地下打上来”
    慕容野看着桌上表示盐井的图纸,问∶“一年当真能产盐万斤”
    大司空点头∶“当真,起码三万斤盐”
    蔡机补充∶“前提是能打出来。”
    临县叫“淇”,西靠太行,东临淇水,是卫国为数不多出矿的地方。
    不仅有盐井、白泥矿、石膏、花岗岩,还出消石硝石。
    消石和石膏都是药,听说以后牛老太医都高兴坏了,恨不得连夜跑去淇县看看。
    “好,好。”慕容野心里有数了。
    有什么是比守着一穷二白的国家,忽然发现脚下踩着金子更令人高兴的呢
    大司空和蔡机汇报完这事,留下几本资料就走了。
    他们前脚离开,时月后脚就来了。
    赤金笑眯眯∶“您来了,殿下刚见完大司空和公子机。”
    “是吗他们来干嘛”时月随口问道。
    “这属下就不知道了,您请进。”赤金引她进去,说∶“属下叫厨下制两样糕饼来。”
    “啊,好。”时月点头。
    有了石磨以后,卫国百姓越来越习惯吃面食,什么谷物都能碾成面吃,因此折腾出来很多新花样,最近流行吃枣花馍,就是在馍里放红枣肉,吃起来甜甜的。
    慕容野正在专心研究着什么,时月蹑手蹑脚走进去,他也没发现。
    所谓恶向胆边生,时月坏笑两声,准备出其不意吓他一跳
    “当心孤出手伤了你”
    慕容野淡淡开口,时月的俩手就在他头顶几寸。
    没来得及敲下去。
    时月失望地收回手∶“你怎么知道啊”
    她每次来,就会给枯燥的书房里掺进一丝明美,慕容野五感灵敏,察觉不到才怪了。
    “有事”慕容野抬头。
    时月捡了他身边一个位置∶“没事不能来啊”自发地把腿搁人家膝上。
    “揉揉,麻了。”
    除了半夜抽筋,水肿,有时候还会莫名其妙麻了半边身子,时月觉得怀个孩子是真不容易,都快怀出病了
    “胡说八道。”慕容野怪道,将她手腕捉过来,探了探脉。
    “血气不足。”他道,随后轻骂∶“两个月前就说你血气不足,补了一个月怎么都未见好转”
    “我哪知道”时月瞪眼∶“太医开的方子都吃的呀”
    慕容野皱眉,捏了捏她腰侧的肉。
    “每日吃那许多,也不见长。”
    时月也发现了,她这体质好像不太长肉,别看她怀孕五个多月,快六个月了,也就是肚子变大了,四肢依然纤瘦。
    并且随着孩子愈来愈大,有越来越瘦的趋势,活像掏空了自己在供养腹中的孩子。
    “再吃几天,不行换方子。”
    时月乖乖应声∶“哦。”这方面慕容野比她专业。
    她百无聊赖地靠在椅背上,让他揉腿,问∶“赤金说刚才大司空来了呀,说什么”
    “淇县的盐井,没法挖。”
    慕容野对她复述了大司空的请求∶“大司空希望墨子期能帮忙,弄个凿盐井的东西。”
    盐井叫盐井,其实和井是一样的,只不过底下出的是卤水。
    但是,水井一般挖个两三丈就能出水,盐井则要挖数十丈,甚至更深。
    若是采用人工,起码要几年
    并且随着愈挖愈深,井壁会坍塌,把好不容易挖出来的井又填上。
    现代机械容易啊,探测好方位,高速转动的钻头可以一天钻百余米,钢筋水泥往井壁一打,就能把土层固定住。
    但如此落后的时代,面对坍塌几乎无解。
    慕容野道∶“浅层盐卤也能挖到,就是少,状如浅水坑。”
    他比了个小水坑的动作,拍在时月腿上∶“别动。”
    时月正准备换个姿势,被他拍了一下,不敢动了。
    “那找个机会,去见墨子期吧。”时月道。
    简单的东西还好,挖井这种技术活儿时月实在不会。
    虽然她以前见过举世闻名的燊海井,但也就是见过,里面的原理着实是她的盲区。
    她坐直身子,看到了纸上一长串文字∶“那是什么”
    慕容野指给她看∶“淇县的矿产。”
    “白泥、石膏、消石”
    “等等,什么东西”时月一把捉住了他的手指,挪回前一个词语∶“这是什么”
    慕容野是后来才发现李时月不怎么“识字”的。
    他薄唇轻启,字正腔圆地教∶“消石。”
    硝石
    火药
    作者有话要说对不起对不起我来晚了
    下午还有一更
    硝石,因为遇水遇热会消失,古称消石。可以制火药,制冰。
    火药造出来,就是一拳一个小朋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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