里挑出来的选段,每个字她都认识,可合在一起用白话复述就有心无力,更遑论还要由此抒发己见写一篇不少于五百字的散文

    太难了,如果她回去跟老太君坦诚自己未有读书之才,可否就此退学

    午间歇息,薛碧微用过膳食后独自坐在四面都不着风的游廊里唉声叹气。

    此处还有旁的太学生三三两两,各自为营的在谈天叙话,聊的多是汴京时兴的衣衫首饰和玩乐之处,那些自诩潇洒倜傥的少年郎还会品评时下勾栏瓦舍里有些名声的艺伎,却未见到薛家姐妹几人。

    她远远瞧着薛妙云等人簇拥着许芊芊而来,知晓若是遇上了少不得有一番口舌之争,薛碧微自知无甚心力,眼见又要到上课的时辰,她便起身缓步往治学斋走去。

    从树影葱茏的园中小径经过时,忽地被一颗凭空出现的石子儿挡住了去路。她对薛柏轩拿弹弓偷袭她那事还心有余悸,当即便停下来左右查看可疑之人。

    “这里。”有道清灵的女声小声道,“是薛家女郎吗”

    薛碧微闻言,心下疑窦丛生,怎的愈发神秘了她循声往树丛里看去,隐隐约约发现有一团月牙白的衣衫,心跳扑腾,可仍是止不住好奇的往前移动步子。

    那女声又开口了,“我有事求助于你,真的”她似乎很着急,见薛碧微不信任,甚至话音里都有了哭腔。

    “何事”薛碧微此时已经看到她了,是个圆脸的乖巧姑娘,有着健康的小麦肤色,她眼下正可怜兮兮的蹲在树底的草笼里。

    赵西瑶羞涩的脸与她对上,对要说出口的话有些难以启齿,“我我来了月事,可是沾染到了裙子,劳烦你帮我传个信儿,可好”

    “可以。”薛碧微点头,又转念道,“我将斗篷与你披着,便不用躲在暗处了。”

    先时见她高高在上的模样,以为不好接近,没成想这般古道热肠,赵西瑶却推拒道,“不必不必,若是再将你的衣物弄脏了,我的罪过可就大了。”

    再者,薛碧微那身猩红的斗篷镶的可是貂毛,怎能平白毁了人家的贵重之物呢

    “教授琴课的夫子是位妇人,她在学堂内有住处,最是会应对姑娘家的急事,你帮我寻了她来便可。”

    薛碧微却觉得一来一去愣的费时,直接脱下斗篷给她,“你暂且披着。”

    她一脸坚持,赵西瑶也有些犹豫,她在此处蹲了好些时候,早已腿脚发麻。她捧着还带着余热的斗篷,终是妥协的想,日后再还她一件一模一样的就成。

    等人一瘸一拐的从草笼里出来,薛碧微伸手扶着她,“你怎会躲在此处”

    赵西瑶羞道“半道上突然注意到裙子脏了,可来往的同窗很多,我害怕让人撞见,一时情急”

    薛碧微闻言,展颜一笑。

    “还不知你姓名”赵西瑶问,“我与你同一斋舍,名唤西瑶,得赵姓。”

    赵是皇家姓氏,薛碧微很快便想起来“景乐县主”

    赵西瑶惊喜道“你知道我啊”

    “家姐偶有提及,”薛碧微在心里补充,主要是讲你的小话。

    谁知她也瘪瘪嘴,“定然无甚好话,指不定怎的埋汰我呢。”

    薛碧微但笑不语。

    到申时,天色阴沉,乌云汇聚,似有下雪的迹象。此时各家学馆散学,来来往往,皆是穿着不同制式衣裳的学子。

    喻杏先是去鸿学馆接了赵宸,而后两人便到太学门前等着薛碧微。

    今日布置了好些课业,除却数术,皆是薛碧微绞尽脑汁都难以答出让夫子们满意结果的科目,诸如写诗作文。

    她焉头耷脑的抱着书袋往外走,祝南虞从后面跟上来,“你忧心作甚呢明日罚站,定然也少不了我。”

    “你不懂。”薛碧微心道,学渣也是有尊严的,况且她一个娇滴滴的小姑娘,让过往的同窗来回围观,多丢人

    “怎的还未见着姑娘呢大姑娘与七姑娘都出来好些时候了。”喻杏踮着脚往太学那朱漆大门里面瞧。

    赵宸揣着小手炉,眼睛也一错不错的盯着薛碧微出现的方向,他板正的一张小脸被罩在兜帽里,雪白的狐狸毛边衬着,唇红齿白的,活像一个憨态可掬的雪娃娃。

    喻杏的自言自语刚过,他便眼尖的看到薛碧微拖着沉重的步子跨出了门槛,旁边还有一个身形高挑的少年在与她絮絮不休。

    他眼神一顿,祝南虞薛六怎的与他这般亲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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