怪道说,遑论御医如何诊断都只说陛下除却皮肉伤,并无其他病症。

    天子的身体状况与江山社稷唇齿相连,此前赵宸莫名昏睡不醒,苏禄钦已然封锁消息,便是太皇太后三番两次派人来请陛下过去宝慈宫用膳都让他挡了回去。

    若是天子有离魂之忧这一说法传了出去,后果将不堪设想

    “你着人暗中搜寻玉佩的下落,另一方面”赵宸略作思忖又道,“传十三王叔进宫见朕。”

    “是。”苏禄钦立时吩咐了心腹内侍去办此事。

    他返回后,见赵宸强忍不适在书案前坐下,似是要御笔亲书圣旨,心疼道“陛下龙体不适,该好生歇息才是。”

    苏禄钦是先皇在潜邸时就跟随在侧的亲信,最是忠心不二,加之他看着赵宸长大,彼此间的情分早已超过主仆之谊。

    赵宸对他也无甚隐瞒,直接道“朕似有所感不日之后恐再会离魂,未雨绸缪总归是没错。”

    “陛下”苏禄钦闻言,只觉心如刀绞,他颤声问道,“此前陛下去了何处”

    “平远候府。”

    话本子里有魂魄飘荡,或是附身旁人的情节,苏禄钦年少时因新奇怪力乱神之事,看了不少相关内容,因而他猜测道“可是附身侯府的某位小郎君”

    赵宸却意味不明的翘翘唇角,没有告知他实情,又问道“朝中有无要事”

    “许参知请求面圣商议赈灾之事,靖国公此前也递了折子,”苏禄钦细细回禀,“所为何事,老奴却不知晓。”

    “应当仍是为章家一案。”

    “靖国公战功彪炳,执意为昔日战友翻案也是人之常情,只此案是先皇御批,断无翻案的可能。”

    赵宸不置可否,“暂且将此事搁置一旁。”

    “陛下,太皇太后昨日派人过来福宁宫两回,可让人知会一声”

    “不管她。”赵宸面上一片厌恶之色,不由分说便拒绝道。

    许家一脉利欲熏心,皆因出了这控制欲极强的太皇太后。父皇在世时,企图左右父皇,掌控朝局,未果。而今自己登基不过一年,又伙同贵太妃火急火燎的想要将她许家的姑娘送进宫里。

    赵宸咬牙切齿的想,他便是孤独终老,也绝不看许家那些丑陋的女子一眼

    不出半个时辰,卿九去而复返。

    他跪地转述大相国寺僧人的原话,“灵空师叔于上月离寺远游,归期不定。”

    虽说这结果在意料之中,赵宸也难免有些失望,他无奈的挥挥手,让卿九离开前又吩咐道“今日起便暗里盯着平远候府,尤其是疏影居的安危,莫要让旁人欺负了。”

    “即使是平远候府的人,也严惩不误。”

    待卿九离开后,苏禄钦又问“陛下这一日便在平远候府的疏影居”

    他接着自说自话,“疏影居,倒像是姑娘家住的院名儿,陛下莫不是”

    别看苏禄钦身居高位,可那脑子里的念头嘛,倒是天马行空的,眼见他面上起了揶揄之色,赵宸赶紧喝道“闭嘴”

    圣上急召,而昭王赵瑄磨磨蹭蹭将近一个时辰才赶至福宁宫。

    他还未靠近,赵宸就闻到一股子浓烈的脂粉与酒香混合的味儿。

    “带王叔下去换一身衣裳再来见朕。”

    赵家的子嗣样貌都极为出众,其中又以先皇、昭王以及这一辈的赵宸为最。

    赵瑄偏女相,为人又最是洒脱不羁,他见赵宸嫌弃也不恼,带着些醉意呵呵笑道“臣这就去梳洗一番,而后再来同陛下叙话。”

    绕是了解王叔平日里放浪形骸,可赵宸见状仍是满脸不虞。

    见陛下面带愠色,那奉旨去传赵瑄的内侍苦着脸道“奴婢先时到昭王府不曾见到王爷,得了家仆的提醒,沿街找寻,总算在流萤阁见到了殿下。”

    赵瑄是先皇的十三弟,作为最年幼的皇子,全无夺嫡之忧,加之他又得先皇喜爱,因而这性子便养的不拘小节了些。

    他分明有治世之才,却更贪图玩乐,尤其喜好音律,整日里不是混迹勾栏瓦舍就是与官妓寻欢作乐。

    市面上好些广为传唱的曲子词都出自赵瑄之手,是以他极得青楼女子青睐,常常为其争风吃醋,甚至大打出手,就为邀请昭王为自己填词,以便扬名天下。

    听得内侍的话,赵宸冷哼一声,忽而怀疑起自己属意王叔在紧要关头代为监国的决定是否正确。

    自己形容无状,已然惹得皇帝侄儿不喜,赵瑄心下惴惴,很快便换洗一新回到养心殿。

    他躬身行礼,问道“不知陛下因何事召见臣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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