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6章 046 (2/2)
自从与岚青云出任务时遇到了一只鬼之后，他特意去向水门老师询问了与鬼相关的事。他知道已经有数十年，没有鬼敢进入木叶的结界了忍者们虽然没有可以杀鬼的刀，但却可以束缚住鬼，让第二天清晨的太阳将鬼消灭，以往进入木叶的鬼，从来没有能离开的活口。
黑暗之中，岚青云眯了眯双眼，这才看清了来人的面貌。
六只眼睛，黑色高马尾，乍一看过去有些吓人。
可真正惊到岚青云的是这只鬼左侧额头和右侧脖颈处暗红色的斑纹。
她的双眼比平时瞪大了一圈，脚下像是忽然被钉住了一下，一动也无法动。喉咙上下翻滚了一下，她心情很是复杂地开口，“岩胜”
黑死牟将手中的刀收回到刀鞘之中，脸上并无表情，眼睛落在了岚青云的斩魄刀上，只要看一眼那把刀，他就已经知道了对方的身份，“师父，我特意来见你。”
不带表情的脸，不带情绪的语调，可就是让岚青云忽然心里一酸。
她从来没想过会在这样一个情境中忽然见到变成了这副模样的继国岩胜，拥有六只眼睛的脸，怎么看都觉得有些骇人，是她那时没有处理好，才会让岩胜变成这个样子的。
“等等这只鬼是你的徒弟”卡卡西本来还想上前攻击，却被他们的互动搞得有些懵怔。
木叶的十八岁暗部是一只鬼的师父，这怎么想怎么不对劲儿吧。
卡卡西一出声反而提醒了岚青云，她收起了心里的那么一点儿酸涩的情感，指了指村子外面的树林，“村子里很多暗部，不是说话的地方，我们先出了村子再说。”
“喂你”
卡卡西眼睁睁地看着两个人消失在自己面前，眉头紧紧地皱了起来，一时之间不知道是该赶紧跟过去，还是去向四代汇报这件事。想了想最初那次自己老师说要相信搭档的话，他咬了咬牙，跟着向村子外面瞬身过去。
“我遇到过炼狱被尸魂界的人追杀，已经理解师父为何只给炼狱一人死神的能力了，也从炼狱那里知道师父因为我变成鬼的事感到很内疚，但其实该内疚的是我。”
竟然是这样一句开场白。
岚青云愣了一下，她以为继国岩胜会怪她甚至是恨她，却没想到他会这样说。她忽然想起了很多很多年以前，继国缘一喃喃着说的那句“明明兄长大人是那样温柔的一个人啊”。
“我杀了人多人，虽然没有吃人，却也喝过很多血，师父大概再也不会认同我这样的人了吧。”黑死牟的手轻轻搭在腰间的一个小锦袋上，锦袋之中是一只笛子，他亲手做的那只。
他忘不了一头白发满脸褶皱的缘一流着眼泪唤他兄长大人时的模样那大概是缘一第一次流泪吧，也是最后一次，因为他成了鬼。
还有那用尽了全身的力气却故意只擦中他脖子的一刀。
继国缘一这样能轻易就将鬼舞辻无惨逼到绝经的人，如果想杀鬼，又怎么会无法击中呢
想到与缘一相遇的那个晚上，黑死牟扬了扬头，平静无波地看着神色复杂的岚青云。
兄长大人也没见过青云难过的模样吧。
他确实从未见过。
师父离开，炼狱隐退，缘一死亡。
直到缘一的死亡，他才恍然发现他那作为“人”而存在的那短暂的时光里，最重要的几人彻底都消失在了他的生命中了。
他变成了这样一副异于人类的模样，难道是为了要永恒的生命吗难道是为了受到鬼舞辻无惨的控制吗难道是为了用一身斩术去杀人吗
他只是想要超越缘一，想要得到师父的认同啊。
实在可笑，明明师父早就和他说过，死后会去尸魂界，几乎拥有永恒的性命，可身为“人”的他却从来不曾相信过，非要选择了变成鬼这种方法去获得永恒。
若能死在师父的刀下，就能在尸魂界见到缘一和炼狱了吧如果他这样杀了无数人、罪孽深重的人也能去尸魂界生活的话。
黑死牟将手放在刀柄上，“师父，我们再来比试一局吧。”
说罢，他毫不犹豫地拔刀而上
八十年的时光，无数灌入喉中的鲜血，让他的实力早已大有长进，巨大的轰鸣声在森林中响起，四周的树木很快就被二人的斩击削为了木屑
一路跟来的卡卡西瞪大着写轮眼看着一人一鬼的缠斗，从额头上有汗水顺着鼻梁滑落到面罩上。
看不清
任何动作在写轮眼之下都会慢上几拍，可他的写轮眼竟然都无法准确摸清两人的攻击路数，只能看到大概的轨迹，看到火星崩出。
“变强了不少嘛”
这熟悉却强悍了不少的斩术让岚青云想起了以前在鬼杀队的每日切磋，不自觉的扬起了唇角，灵力被灌输到了她的斩魄刀上，冲前奋力一斩
而黑死牟竟然忽然卸去了自己的防御，一脸淡然地站在原地
岚青云心中一惊，手上连忙收住了力道，可还是在他的脖颈上留下了一道血痕。
“你这是做什么”她心中惊骇，往后一跃与黑死牟隔开了十几米的距离，她见黑死牟那无波的神色，忽然明白了什么，“难道我害自己的学生变成了鬼之后，还要手刃自己的学生么”
她声音很轻，似是叹息。
“我唔”
黑死牟突然后退了一步，脸上露出了痛苦的神色来，又是鬼舞辻无惨
他不想再杀人了啊，不想再喝人的血了。
鬼舞辻无惨不会杀了他，可却会叫他体验生不如死的滋味。饿了或者被无惨控制的时候他根本无法控制住自己，会几乎保持不住理智地屠戮人类，直到尝到了血的滋味才能找回些理智，保持着自己不吃人肉只喝血的最后防线。
他感觉到似乎有涎水要从口中抑制不住的流出来了。
不想杀人，却控制不住自己的拔刀刺向了在一旁的卡卡西。
在鬼中能力仅次于始祖无惨的黑死牟速度是极快的，卡卡西完全没料到黑死牟会忽然转身向他这边攻击，只觉得一道黑影袭来，他下意识地躲过了斩击，可身上却还是传来了一阵钻心的刺痛。
他竟然没能躲过他明明应该躲过了才对啊
紧接着数道月牙状的风刃破空而来，写轮眼看着他们越来越近，雷切在手上显现，想要与那风刃搏一把，却忽然感觉腰上一紧，他看到那把眼熟的乌黑长刃在空中将风刃全都抵消掉，视线一个转换，他已经被稳稳地带到了地上。
只有肩膀和后背上的伤口剧烈地痛着。
此时黑死牟转身离开了，岚青云大喊了一声“岩胜”，想要去追却顿住了脚步，把目光落在了卡卡西渗透了鲜血的后背上。
不用想她也知道岩胜那突然的转变八成是因为那鬼的始祖鬼舞辻无惨，她攥了攥拳头，早知如此，就应该早早了结了无惨。
呵，鬼舞辻无惨，最好别让她再碰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