杨晔这次进入考棚前搜身,明显感觉要比先前在小县城里严格的多, 叠放整齐的篮子给人翻的一团乱不说, 还让考生把衣物褪去检查, 一群考生光着膀子在吹着凉风的夜色里瑟瑟发抖。
    好一番折腾以后,杨晔才算得已进入号房。
    进门后跟在后头的寻考立马便给门上了锁,需得考试结束以后才会放人出去。
    号房里很是狭窄, 只有一盏油灯和两块供答卷和睡觉的木板,杨晔的体型在号房里颇有些难以施展,他也只得安慰自己是来考试的,不是住客栈享受的。
    不多时试卷发了下来,足足有一沓, 其中有考卷,还有答卷以及草稿纸。
    杨晔迫不及待的看了看第一场的考题, 考察的还是基础性的东西,依旧是平日所读的书本内容, 四书中抽两本来考, 还有就是不变的诗词一首, 以及经义题。
    和院试的考题差不多,当然,只是考题的内容还是那些, 但考察的程度却要深许多, 已经不是浅显的给前半句诗词,考生填写下半句这样简单了,还得就其中的一些观点写自己的见解, 并且这些考题都有字数要求,不是三两句话就能敷衍过去的。
    杨晔趁着现在精神气还不错,点了油灯,研了墨便盘腿在一上一下的木板上开始答题,小号房里关着本就压抑,时间一久,心里更是烦闷,到时候精神一定大打折扣,很是影响答题。
    他学习是很忌死记硬背的,这些基础性的内容更是不喜像学堂里的学生一般摇头晃脑的背着,每次夫子检查四书五经的内容时,他总是能狡猾过关,只是可惜过了夫子那关却过不了夫人那关,阿喜监督他学习铁面无私,日里轻松些便随意抽书里的内容背诵,若是更严格便要抽内容默写。
    对待夫子还能够巧言令色,对待夫人哪里能这样,更何况写错了就不让一起睡,在书房的木板床上冷冰冰的躺上两回他就老实了,如此两年过去,四书五经早已经烂熟于心。
    第一场考试他不歇息的做,外头的天从昏暗到大亮,再到太阳软绵绵的烤着贡院,又到黄昏,他除了吃饭喝水动了动身子之外,硬是把手腕写痛了也不曾把笔放下。
    像是有什么追赶着一样,到了晚上时,题已经答的差不多了,只有些许字句还模拟两可,他打算放松一下脑子,等明日清醒了再看。
    他将卷子收拾整理好后装进了篮子里,放在离窗户远的地方,这是阿喜告诉他的,省的到时候夜里起风,把卷子给刮跑了。
    监考官夜里也挑着灯笼巡视,他们只管是否有作弊,其余的一律概不过问,考生想什么时候睡觉,想什么时候如厕,他们都不会管。
    杨晔把两块木板拼在一起,把包袱里的厚衣服垫在木板上,如此睡着要比睡光木板舒坦许多。
    到底是他的阿喜贤惠,处处考虑周到,硬是要他在八月的天气里带上两件厚实的衣服,以防止冷。
    不过还是第一天,他枕着自己的双臂望着空落落的号房顶,心里也跟着空落落的,床即使再窄小,只有一个人睡也过于宽大了,已经习惯于怀里还睡一个,突然变成了一个人睡,怎么会觉得不空呢
    他开始想软绵绵的阿喜了。
    想就会担心,越是想也就越睡不着,他在木板床上翻来覆去的睡不着,感觉号房里十分闷热,他忍耐了很久,也不知什么时分才睡下的,迷迷糊糊中感觉凉快了,后头还有些冷。
    忽然间脸上一凉,睡梦中的他一个哆嗦,醒来时听见外头呜呜的风声,散乱稀疏的雨点儿正在往下坠,他扬起头,再次漏进屋里的水稳稳打在了他的脸上,他抹一把脸,赶忙爬起身把油灯点亮。
    屋里已经漏了好些雨水进来,他举着灯瞧了瞧屋顶,贡院年久失修,有些瓦片早断裂,几大个裂缝,雨水顺着就往屋里流,连他放卷子的地方都没能幸免。
    他直呼要命,急忙去把篮子提到干爽的地方,打开篮子的盖子,好在他盖了层布,又有篮子盖子挡雨,否则卷子便没了。
    还没来得及庆幸,一阵风灌进来,油灯一下子便被吹灭了,他又去把油灯点亮,想要把窗户给关上,结果窗子早已经松了,他一碰直接给掉了下来,无法,只得干脆把窗板拿进来横挡在窗口,如此虽然护住了油灯,风还是得吹些进来。
    杨晔忙活了一通,把卷子放在完全的地方后,又把木板床挪动到了不漏水的地方,雨下了一晚上,他除了先前浅眠了个把时辰,裹着厚实的衣裳几乎一夜未睡。
    第二日早上雨可算是停下了,杨晔的号房也跟水帘洞差不多了,他揭开床板,瞧着对面号房的考生也没好到哪里去,愁眉苦脸的,估计也是遭了雨难,还有见着监考官控诉的,非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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