凉宫绪花终于确定了这种奇怪的源头。

    上次也好,这次也好。

    他似乎都很笃定,会有下次。

    明明连名字都不知道

    绪花手指间的银色勺子突然停住了,凹进的表面映出了店外往来的行人。

    或许,只有她不知道他的名字

    她吃完了蓝莓芝士就离开了,服务员笑眯眯地对她说欢迎下次光临。

    绪花出了甜品店,想去逛逛商场,却在某个巷口脚步骤停。

    血。

    她又一次闻出了血的味道,翻滚在横滨裹着海腥的风中。

    眼前的人有着和折原临也一样的黑色短发,碎发下的丹凤眼眼尾上挑,是很古典的长相。

    又是个一身黑的家伙。

    不同的是,这是个留有战力的家伙。

    绪花被浮萍拐逼得直贴墙壁,丝丝凉意传至后背。银色的金属泛着寒光就抵着她白皙瘦弱的脖颈。仿佛浮萍拐的主人再稍稍用力,她的脖子就会直接折断。

    但云雀恭弥没有。

    他眸中闪过什么,攻击生生停住了。

    由于位置关系,她不得不仰起头,绪花与云雀凑得很近,这一下才发现他的眼睛并不是纯正的黑,偏黑的色调透着灰蓝的光。

    明明是被俯视的状态,小姑娘说话的模样却像她才是居高临下的那个,“你受伤了。”

    而且不是刀伤,是枪伤。

    这不仅意味着不好拨120,同时说明了他并不是像临也那样简单地被报复,而是来自里世界的火拼。

    救了会有风险。

    可是凉宫绪花心底有种直觉,如果不救他会有什么很后悔的事产生,而她一向偏听向于自己的感觉。

    凌乱沉重的脚步声由远及近,绪花再次说“我可以帮你,但是你得相信我。”

    云雀恭弥从她燃烧着滚烫火焰的眼里读出了一句话,你只能相信我。

    他没有说话,实际上是他没有力气说话了,因为他朝着小姑娘倒了下来。

    卧槽。

    男性普遍比女性重些,绪花被这猝不及防的重量压得轻轻咳了几声。

    这算是被动相信了吧

    小姑娘扶着这具陌生的身体想到。

    她把他带回了公寓。

    云雀意识暂时不清醒,于是一大半重量都压在绪花肩上。

    楼下的房东太太见状大喊“哎呀呀,凉宫小姐,这是怎么了”

    她离得远,只能看见凉宫绪花扶着个人,看不清黑发男人的状态。

    绪花微笑着解释“我朋友来看我,一下喝多了,我把他扶到房间去。”

    “小心一点啊,凉宫小姐。”

    “知道了,真不好意思,让您担心了。”

    绪花单手摸到钥匙开门,进屋就把男人放在了沙发上,去房间里翻了医药箱。

    她不擅长救人,比起取子弹,绪花做的更多的是给人射子弹。

    云雀恭弥醒的时候是在陌生的房间,他下意识去观察自己目前的状况,只看见黑色衬衣被裁得稀碎,切口平滑,不难猜出是剪刀剪得。失去衬衣包裹的皮肤被缠了一圈雪白干净的绷带那是他中弹的位置。

    子弹被取出来了。

    较为陌生的声音在耳畔响起“醒了”

    他闻声望去,小巷里被他抵着脖子的银发姑娘正盘腿坐在他旁边,手里捧着盘切好的水果。

    他张了张唇,只觉得喉咙干得可怕。凉宫绪花敏锐地发现了这一情况,她用叉子叉了块苹果送进口中,眼睛往茶几方向一瞟,懒洋洋的“要喝水自己倒。”

    云雀“”

    “麻药药效还没完全过,你小心点,别手抖摔坏了杯子。”

    云雀“”

    他的伤偏上偏左,再加上绪花给他的麻药加了些剂量。云雀动了动左手手臂,确实感受到一丝异样。

    他给自己倒了杯水,温的。

    “你是谁”

    这是凉宫绪花听云雀恭弥说的第一句话,他的音色偏冷淡,经水滋润后显得温润了少许,像冬日湖面下潺潺流动的水,绪花隐隐感受出来几分凉薄气息。

    她并不防范,因为云雀现在的状态实在是不怎么好,她完全不怕他动手。

    “救你的人。”小姑娘不紧不慢塞了块苹果,云雀听见轻微的咔擦一声,然后就是她干净透亮的声音“至于其他的事情,先生,我不问你,你也别问我。”

    我都不问你为什么受伤,你就别问我为什么救你。

    两不干涉,泾渭分明。

    最方便不过,也最安全不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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