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所以啊,周医生说你病情好转的时候,我太高兴了,我终于可以带你出来学着正常的生活了。阿宿,你知道吗,世界上不仅仅有坏人,也有很多很多特别可爱的人。我把我的朋友们都介绍给你,他们一定会喜欢你的,因为阿宿这么好看,这么乖。”

    “以后啊,阿宿这么好看,还可以做一个人见人爱的明星,所有人都会喜欢阿宿的。”她说到这里,眼睛里好像有星星,闪闪发光,低下头去看阿宿的时候,却发现他哭了,眼泪无声无息地流着。

    她有些手忙脚乱地伸手进抽屉摸纸巾,“怎么了,怎么哭了今天打架是不是受伤了,伤哪儿了我看看”

    沈宿像个迷路的找不到方向的孩子一样,紧紧抓着她的手,“可是我一点都不乖,我总是骗你,我太脏了。”

    孙乔动作轻柔地帮他擦眼泪,一脸认真地说“怎么会呢,不管阿宿做了什么,变成什么样,我都喜欢你,超级喜欢你,永远都陪着你。”

    沈宿怔怔地看着她,试图在她的脸上找出一丝撒谎的痕迹却只看到了满满的关心。

    于是沈宿不哭了,安静地把脸贴在她的掌心,沉默半晌,然后问道“姐姐,你喜欢这个世界吗”

    听到沈宿第一次改口的孙乔一愣,说“喜欢呀。”

    沈宿看着她,忽然笑了一下,笑出了一个小酒窝,“好。”

    只要你喜欢,那我就帮你留着。

    有时候他觉得这个世界太不公平,太过肮脏,不如尽数毁灭来的干净。可是现在他又觉得他应该感谢这个世界,不管给他施加了多少苦难,至少给他留下了一个孙乔,把他从十八层地狱救了出来。

    那天晚上沈宿和孙乔坦白了很多,他没有告诉孙乔自己重生了,并且有能力研制丧尸病毒的事实,只是告诉她,沈家的父母已经走火入魔,这么多年一直在研究一种所谓的能让人类基因进化的药剂。

    沈宿说是他们的孩子,不如说是他们的实验体,一个促成实验成功的工具,从还是胚胎的时候开始策划,让沈宿先天拥有超乎常人的智商,幼年的被绑架事件也是由他们亲自策划的,目的是让沈宿心怀对人类的恐惧和怨恨,长大后听从他们的命令来研发进化药剂。

    用牺牲大部分人类来实现进化的基因药剂。

    “对不起,姐姐。”沈宿有些惶恐地低下头,“你的爸爸妈妈都已经死了。”

    “没关系。”孙乔眼睛红了红,“我已经猜到了。”语气和眼神中没有一丝一毫的迁怒。

    后来的日子又开始恢复了平静,两人如同以往一样每日上学放学。

    沈宿开始在私底下处理周围的暗桩,不疾不徐却毫不留情地摧毁那些令他厌恶的实验室与其背后的势力,只是这些阴狠的手段却没有必要与姐姐讲,明面上他的“病情”也在逐步好转,路晓晓她们都十分为他高兴。

    六月份,钟希音回学校参加毕业典礼。

    听他说考场上发挥得很好,孙乔很替他高兴,笑得眼睛弯成了月牙,张开手软软地说了一句“学长,恭喜。”

    钟希音笑着抱她,深吸一口熟悉的奶香味,在她耳边轻轻地说了一句“来日可期。”

    期待未来更成熟的我与更成熟的你,再次相遇。

    孙乔抬头看着他,“好呀。”。

    从那个下午开始,沈宿有很长一段时间没有见到钟希音,后来听说他如愿考上了梦想的大学,在里面如鱼得水。

    再次相见的时候,已经是半年后。

    那时候沈宿已经将沈家父母的势力瓦解了大半,其中不仅有他的功劳,还有注意这个实验室已久的国家。只是他万万没有想到,有些人不仅比他想象中的还要“聪明”,更比他想象中的要狠。

    他们猛然发现一直被困在笼中的幼鸟不知道在什么时候,已经成长到了可以反咬他们一口的程度。于是聪明人决定故技重施,他们把目标转移,移到了那个保护幼鸟,治愈幼鸟的人身上,孤注一掷。

    沈宿被政府请去参与破解实验室的病毒,再三保证会绝对保证孙乔的安全。只是谁也没有想到,困兽的最后一击竟然这样猛烈,警方高层有他们的人,潜伏至今只为了发动致命一击,很多警察信守诺言,死守孙乔,死伤惨重,却还是没守住。

    被救出来的满身是血、昏睡不醒、生死不知的孙乔成了沈宿后来多少次午夜梦回的魇。

    硬生生从另一个城市跑过来救人的一身狼狈的钟希音冲过来狠狠地打了他一拳,眼睛充血地冲他喊

    “沈宿,我不欠你什么了”

    “我知道你有能力保护她,你为什么没有”

    “我钟希音这辈子除了孙乔,没有求过第二个人,今天就算是我求你了,求你对阿乔好点了,行吗”

    沈宿两耳发鸣,心中轰隆一声,又再一次掉进了无间地狱。

    他将嘴唇咬出了血,将最后的实验报告芯片交给政府那边的人,追了上去。

    老天爷,求求你,不要让她有事。

    不要在把我从十八层地狱拉出来以后,又把我硬生生地推回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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