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这是什么情况不管是跪在院子里的人,还是围在院子外的人,全都被这件事情诡异的发展,给惊呆了。
跪在地上,脸上惨白的贺夫人,也猛地抬起头来,不敢置信的看向说话的官员,随即又转头看向站在那里,好似早就知道会这样,脸上没有一点惊讶之色的贺书渊,嘴唇微微翕动了两下,却不知道该说些什么。
就在这时,那个官员,又侧头对跟在他身后的兵曹,点了点头道“把请帖给贺公子送过去”
那兵曹虽然一脸的不忿,但还是大步走到贺书渊身前,从怀里掏出一张黑色烫金的请帖,伸手递了过去。
贺书渊双手接过请帖,对站在院门的吴参政深深一辑,朗声说到“谢督府大人抬爱,贺某定当按时前去拜访”
那吴参政并未答话,只是微微颔首,便转身向院外走去。
贺书渊忙抬腿,快步追了过去,态度恭谨的将他送出了院门。
之前他不跪,是因为这个理漕参政的高调到访,原本就是一种试探,否则只是来送张请帖,随便派个人来就好了,又何必要让一个五品的高官,带着全幅仪仗,刀兵森然的一路鸣锣而来。
而自己,如果被吓到,或是态度谦卑,那么这种来访,就是一种震慑,一种下马威;
而自己,如果态度漠然,表现硬气,那么这种来访,就是一种抬举,一种荣耀,最后的结果如何,全在自己的选择
贺书渊正是明白这一点,才敢在众目睽睽之下,挑战官府的权威。
幸好,他堵对了
当然,他冒着这样大的风险,可不仅仅是他还不习惯跪拜别人,或是放不下自己的面子,非要这种抬举和荣耀,而是因为,他今天的表现,将直接决定,他以后跟漕运总督沈维明的相处模式和地位
如果他今天退却了,那么以后,他在沈维明的面前,将再无一点儿话语权,彻底沦为他的附庸或是手下,那是贺书渊万万不能接受的
可是,此时试探已经结束,如果他再端着刚才那副模样,就难免会让这个理漕参政面子上下不来台,无形中为自己树敌。
所以贺书渊连忙追了出来,态度十分恭谨的一直把吴参政送出了院子,等他上了轿,走远了,这才转身回了院子。
坐在轿子里的吴参政,微微撩起轿帘,向后看去,看到仍然站在院门口的贺书渊,不由得点了点头,心中暗道“看此子的做派,虽然现在还只是个白身,将来必定非池中之物,也难怪督府大人会如此的看中他了”
随着这惹得一整条街鸡犬不宁,人心惶惶的官兵队伍,渐渐走远,围观的人们,便再也抑制不住惊奇之心,或凑上前来,向贺家院子里探头探脑的张望,或成群的聚在一起,神色兴奋的指着贺家院子窃窃私语。
不过,不管是哪一种人,心中却俱是明白,这个院子里住的主家,可不是原先他们以为的破落户,倒是个见了五品大官都敢不跪,不仅没事儿,还得了那个什么督府大人青睐的人家,可不是一般的人家
贺书渊不耐他们窥视的目光,进了院子后,便随手关上了院门。
此时,院子里的贺家众人,已经互相搀扶着站了起来,脸上俱是露出惊疑不定的神色,看向贺书渊。
贺书渊却是一脸的淡然,待走到正屋门前的院中时,抬手一撩袍子,又再次直直的跪了下去。
“你这是做什么”还没等别人出声,贺夫人便一脸惊讶的看向重新跪在地上的贺书渊,率先开口问到。
“母亲不是让我跪到院中反省,什么时候知道错了,什么时候才能起来么儿子不知道自己何错之有,便只能一直跪着了”贺书渊目视着前方,也不去看她,只是朗声回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