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个时候,不交好与他,还要做那挡车的螳臂,岂不是太过糊涂了些么
    殷志修看着身旁那几个,一心想让有着神童之称的程文奕,坐上案首,成就一番美名的阅卷官,突然之间觉得,原来,官当得小,全都是有原因的,那么自己呢
    殷志修不由得再次陷入了沉思中
    因着这次提坐堂号的原因,贺书渊考试的环境不错,所以并没有如之前参加县试时,仿若被扒了层皮的痛苦,整个人神清气爽。
    而且经义和时务两张卷子,他自认答得都不错,名次不知道,但是考中,应该是没有任何问题的,因此,考完试后,他便回了书院,好似没事人般,继续上起了课。
    书院里的学子们,都是有了功名之人,自然没什么人去在意淮安府的府试,贺书渊的日子,倒是过得挺平静。
    待到放榜那一日,天还不亮,府衙门口,就已经聚集了许多人,神情焦急的等待着。
    辰时刚过,府衙厚重的大门,便被人从里面打开,从府衙里,走出一队红衣衙役,手里捧着一会要贴在府衙外的大榜,和府试甲榜前十名的考生,经过誊抄的试卷。
    原本就聚在府衙门外,神情焦急的人群,瞬间便向这些衙役挤了过来。
    不过,他们都十分有默契的,给这些衙役留出了空间。
    榜单上的名字,随着衙役们的动作,而一点一点显露出来,不一时的功夫,榜单前,便已经有人,不顾体面的又哭又笑起来,不过,此时,却没有人会去笑话他们。
    全淮安府辖下,共有六个县,此次参加府试之人,共有八百多人,在这八百多人中,最后录取的,只有甲榜三十人和乙榜七十人,共一百人整,录取率不到百分之十二,就是如此的残酷。
    榜单下闹哄哄的,有惊喜癫狂的,有哭嚎叫嚷的,有得意洋洋的,也有黯然神伤的,不一而足。
    而在这些人中,却有一个小厮模样打扮的少年,面色苍白,眼睛直勾勾的盯着府衙墙上张贴着的榜单,有如一尊雕像般,一动不动。
    站在他身边的一个高壮汉子,神情疑惑的看了看墙上完全不认得的榜单,又看了看身边一动不动,有如雕像般的同伴,一脸不解的伸手捅了捅他,高声问到“初一,你这是怎么了咱家少爷,到底是中了,还是没中啊”
    别人家看过榜单后,或是哭,或是笑,就算不说话,也能知道,到底是中了,还是没中,可是,初一这幅好似入定了般的模样,到底是怎么回事儿啊
    不认识字的常保,简直要被他急死了
    初一被他这么用力一捅,猛地回过神来,突然扭头一把抓住了常保的手,眼圈通红,仿佛还有些不敢置信的高声喊到“咱家少爷他,又中了案首”
    “什么又是案首”自从贺书渊上次中了县试的案首后,才知道案首是什么意思的常保,在听完初一的话后,也十分不敢置信的愣了愣神。
    此时倒是完全回过味来的初一,拽着他的手,兴奋的喊到“是呀,是真的,咱家少爷又中了案首,府试的案首啊,是八百多名学子的第一名”
    说完后,初一便一把拽过,还有点怔愣的常保,转身就要往家里跑去报信,可是,就在这时,却听到张贴着前十名考生考卷的府衙墙前,有人高声说到“咦,这第二名的经义策论,明明做得比案首要好啊”
    他的这句话,瞬间便引爆了,周围原本也有这种想法,却碍于各种原因,而没有说出口的学子们的情绪,也开始你一言,我一语的出声附和起来。
    同时,那些原本看到自己落榜,已经绝望了的学子们,也好似突然找到了突破口般,凑到这边,高声大喊着考试不公。
    一时间,府衙门前的学子们,竟然闹成了一锅粥
    “大人不好了”一个府衙的小吏,从外面快步跑了进来,对坐在书案后的知府殷志修,面色惊惶的高声禀报到“在府衙外看榜的学子们,都说第二名的经义策论,比您点的案首,做的要好,现在都在高喊考试不公,闹起来了”
    知府殷志修抬了抬眼皮,看了一眼,面色惊惶的小吏,旋即抬手拿起案上,刚刚泡好的茶盏,低头抿了一口,神色自若的冲他挥了挥手,一副浑不在意的模样。
    科举作弊的罪名,是一件多么严重的事情知府大人这是没听明白自己的禀报,还是早就得了好处,做好了破罐子破摔的准备了原本就被吓得不行的小吏,此时却被知府这样淡定从容的表现,再次吓到了,愣在那里,半响儿,没有动弹。
    殷志修微微笑了笑,也不去理他,自顾自悠闲的品着手里的茶,心中却有一种众人皆醉我独醒的优越感,你们现在质疑的越狠,蹦跶的越高,到时候,就会越没脸
    对贺书渊这两篇策论,有着十足信心的殷志修,一点也不怕他们闹,因为,贺书渊的这两篇文章,就算是呈到任何一个考官,或是大儒的面前,都没有人会说,他做的策论,比不上第二名的程文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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