难过。
    这将近四年的时间她越是平静,现在爆发得就越厉害。
    她用力挣脱开他,刷卡进了门,一边走一边冷漠地说,“与你无关。”
    看着决绝,只是她有些发颤的声音却出卖了她。
    她原本住的楼层就不高,走了一楼之后直接开门进了门,然后转身就想把门关上。
    这时候那人用手臂撑住了门。
    她和他对视了一会,酒劲上来了,然后便红着眼睛指着他说,“你还在这里干什么你赶紧给我滚,我不想见到你”
    明明内心不是这样想的,明明不想这么说的。
    他仍旧看着她,视线描绘过她的眉眼,然后缓缓道,“我知道。”
    “怪我。”
    她走上前去就想将门关了,谁知道他话音刚落,便神情平淡地直接当着她的面跪在了地上。
    他的原本齐整的西装裤因此泛起褶皱,直直跪下去的时候没有片刻犹豫,膝盖撞击地面的声音刺耳。
    她咬了咬牙,紧接着当着
    他的面直接关了门。
    关门声响起,外边的人清隽的面容被门隔绝,她进了门,才发现自己哭了。
    有多久没哭过了
    这些年一直压抑着的情绪爆发之后,她才发现,她是真的好想他。
    刻意避开他的一切,那是因为触碰了就会难以忍耐。
    这时候门外传来了那人有些沙哑的声音。
    “秋秋,我好想你。”
    她微微睁大了眼,听到这句话后终于有些受不了了,然后快步朝着沙发那边走过去,她皱眉打开冰柜,取出几瓶啤酒,将电视打开了。
    电视里说的什么她其实根本没放进心里,将啤酒一瓶一瓶撬开。
    她很少喝酒,就算难过,也要固执地保持清醒,今天真的是破例了。
    不知道过了多久,电视变成黑屏,从晚上的十点到了凌晨一点。
    她揉了揉额角,视线从桌上的一瓶瓶空的啤酒罐望向门口。
    她已经有些醉了,脚步虚浮地朝着内那边走过去。
    打开门后,他仍旧在。
    她穿着睡衣,垂眼看着跪着的他。
    和他对视了一会,然后终于忍不住开始哭,她一边打着酒嗝一边说,“你不就是仗着我喜欢你么”
    她哭着的时候声音发颤,整张脸都是红的,最后一个站不稳,直接坐在了地上,“要是换其他人,你看看她会不会给你开门。”
    她说话的时候已经有些大着舌头了,像个无理取闹的孩子,和最亲密的人倾诉她在外边受的委屈,“你知不知道我这些年是怎么过的你知不知道我有多难受”
    他见此,上前一步直接抱住了她,闭着眼叹了一口气,“我知道。”
    她狠狠地咬了一下他的肩膀,“你知道个鬼”
    他将手掌放在她的后脑勺上边,任由着她咬着,就听见她吸了吸鼻子,然后回抱住了他,嚎啕大哭道,“你怎么现在才回来。”
    她的哭音让他的身子微微一僵,然后将她搂进了,轻声道,“对不起,我来晚了。”
    她一边哭一边捶着他的肩膀,企图将他推开,“没用,我现在早就不喜欢你了,我看上了别人,我讨厌死你了。”
    再然后,她便被他一把抱起。
    她看不清他面上的神情,只听他慢条斯理地说,“我知道。
    ”
    “但是,我还是很喜欢你。”
    然后缓缓补充道,“喜欢死你了。”
    她听见这话,然后将头埋在他的肩膀上,鼻涕眼泪糊了他的西装内的里衬,他便用湿巾将她脸上的泪慢慢擦干。
    她已经有些困了,似乎想要睡,他刚想放开她,却被她牢牢地握住了手。
    她在不清醒地呓语,“不要走。”
    他便靠在沙发上,抱着她,吻着她的头发。
    他低声说,“这次回来,就不会再走了。”
    她听见了,然后似乎又哭了,然后小声地说,“骗子。”
    似乎还嫌骂的不够,又补充了一句,“渣男”
    “你们男的没一个好东西,只知道花言巧语”
    他微微弯了唇,然后轻声说,“对,我不是好东西。”
    说着,他紧紧抱住了她。
    垂眼的时候,眼底神色有些深。
    这一次,他有足够的能力左右自己的人生,他绝对不会再放手了。
    他其实很早就回来了。
    从苏远洲那里得知了她的地址。
    先前苏远洲见到他之后,冲上来就给了他一拳。
    他第一次没有反抗,任由着苏远洲一拳一拳招呼上来。
    苏远洲用尽了全力,只把他打得嘴角额头都渗出了血。
    苏远洲停手后,看着他冷声说,“我需要一个合理的理由,否则你这辈子都别想见到她了。”
    “谢星临,她这么信任你,你就是这么对她的”
    谢星临用拇指擦去嘴角的血。
    他淡淡解释道,赵雪宁和傅呈无非是把他当做工具,美名其曰说是去国外学习,后来断绝了他和外界的一切联系。
    傅呈自从知道自己没有生育功能之后就一直在打他的注意。
    表面虽然说欣赏他,把他认为义子,实则对于他这个没有任何血缘的人,但是傅呈更是不放心,想尽办法操控他的一切,企图打断他的傲骨,将他训练成合格的工具。
    谢星临自然只当他打得是什么主意,傅呈和前妻有个娇生惯养的女儿,计划着将他训练成合格的狗后,让他娶了他的女儿。
    这些年他见惯了这些所谓人上人的丑恶的嘴脸,他们为了钱,什么都做得出来。
    他戴着斯文冷漠的面具,穿梭在这些人中,看着他们表面上说欣
    赏他为他好,实则却在背地里监控他的一举一动,他原本的手机给傅呈的那个跋扈的女儿砸碎了。
    他仍旧记得那个大小姐高高在上地说,“你现在算是入赘我们家,你还好意思和别的女人联系我爸爸给了你这么多,可不是为了养出一个白眼狼。”
    他紧紧攥着拳头,额角青筋直跳。
    “噢对了,我差点忘了,你是不是还有个姑姑和堂妹呢,你堂妹现在在国外这边接受最好的治疗,甚至就连你那个姑姑还都是托了我们家的福。你最好给我好好表现。”
    “本来要嫁给一个像你这种什么背景都没有的人就已经够恼火了,你要是再不讨好我做得好一些,我就和爸爸说。”
    他必须忍。
    在这些人面前足够温和无害,做得甚至学会了见人说人话见鬼说鬼话的本领。
    傅呈满意他在生意上展现的天赋,本想让他去他麾下的公司工作,但是谢星临却提出了重建一个项目产业的要求。
    于是他有了自己的公司。
    他确实做到了最好。
    傅呈的公司因为他的策划方阵转型成功,解决了一系列的经济困难问题,这成功让傅呈更加信任他,从而也更加压榨他,逼迫他,掌控他的一切。
    他向来是个恩怨分明的人,为他们做了事,无非就是在弥补那些所谓的帮助。
    柳媛因为这些,头发白了大半,这些年身体越发不好了,也承蒙了他们照顾,被送进了养老院。
    他们也从不容许他和她们见面。
    这些对于他们来说都是随手的事情,就是从鱼肉珍馐中抠出来的小恩小惠,但是他们却一直在用这个企图绑架他,让他因为恩泽从而跪在脚下。
    他也这么做了,做得漂亮做得不让他们起任何疑心。
    他也知道一个道理,如果无权无势,那么只能任人宰割,被人踩在脚下,甚至连自己喜欢的女人都保护不了。
    直到三年过后,他做牛做马做了这么多年,他觉得够了。
    既然还清了,那么就应该算旧账了。
    傅呈的公司被吞并的那天,他连夜被送进了医院。
    谢星临去看他的时候,傅呈正在吊着点滴,见到谢星临,用指尖颤巍巍地指向他。
    “你这么做,无异于在自掘坟
    墓。”
    谢星临眉目斯文,穿着整齐得体的西装,微微勾唇道,“是么”
    傅呈咬牙切齿地说,“这个圈子里,谁都知道你是我傅呈的养子,是我们傅家的一条狗,但是你却在羽翼丰满之后恩将仇报,你必将遭受所有人的唾弃,永远背负骂名,所有人都会看不起你,毕竟也没有人愿意和可怕的毒蛇合作。”
    “你更会遭到我们傅家的报复。”
    谢星临轻声啊了一句,“可是,我不在意。”
    “商人都是唯利可图,我这个人不如同你们那般虚伪,在意什么名声。只要不择手段达到目的就行了。”
    他微微转了一下腕表,抬眼的时候露出一抹温和的笑,“毕竟,我从来就不是什么好东西。”
    如果有报复的话,那么就统统冲着他来就是了。
    傅呈是第一次见到这样的他,就像是一直隐忍匍匐着的野兽忽然露出獠牙。
    他有些害怕了,开始打出亲情牌,“你是我的养子,更是赵雪宁的亲儿子,你这么做,良心何在”
    谢星临面上的笑渐渐褪去,然后垂眼落在他的手背上,淡淡道,“良心”
    “傅家在发家以前做的那些勾当,还请傅老先生亲自去和警察说吧,还望傅老先生能够坚持下去,毕竟”
    他重新露出一抹漫不经心地笑,“你还有个习惯见风使舵改嫁的妻子和一个离开男人的庇护就活不了的女儿。”
    傅呈被气得青筋直跳,吐出一口血指着他说,“疯子疯子”
    谢星临微微勾了一下唇。
    或许吧。
    这些年来,他早就已经是个疯子了。
    每个白天就像是活在黑夜里,每个夜晚都难以入眠。
    这些人折断了他的傲骨,打碎了他的脸面和尊严,甚至将他给予她的承诺也毁于一旦。
    他曾想过干脆和他们同归于尽,那也比隐忍来得痛快。
    但是
    他会在半夜握紧一条项链。
    那条项链被他隐藏得很好,他们毁掉了他的一切东西,却无法毁掉它。
    上边坠着一颗金色的星星。
    这边的夜晚没有星星,乌云蔽日,这是唯一能照得到他的光。
    这是他心里唯一的温柔。
    他答应过她,他会回去。
    只是,有些晚了。,,网址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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