步离想起那个傍晚,他在酒店楼下固执等候的傍晚。

    他忐忑、犹豫、焦急、矛盾,没有一个人知道。

    步离抬头直视司裘。

    原本遥不可及的人突然变得触手可及,真真切切地坐在自己面前,但没有看他。

    司裘的表情惯常冰冷,好像压根不认识步离这个人。

    也是。短短几秒的插曲,连眼神都没对上,能记得就有鬼了。

    有一种自作多情被揭穿的羞耻感,令步离如坐针毡、无地自容。

    步离觉得自己很可笑,不是被愚弄的可笑,而是明明觉得自己被愚弄了,想去找一找愚弄自己的罪魁祸首,却发现没有一个人在处心积虑地愚弄他。

    以为自己身在其中,跟着剧情跌宕起伏,以至于付出感情,其实只是旁观了一场蓄谋已久、自导自演的好戏。

    神仙打架,而他什么也不是。

    谁红、谁糊、谁淘汰、谁晋级、谁欺负别人、谁被人欺负又关他什么事呢

    他连他们愚弄的对象都不是,又该去责怪谁愚弄了他

    一切都有自己的安排。

    没有人需要他临时而起的善意,没有人在意他多此一举的好心。

    他无力改变任何,这才是最残酷的事实。

    步离轻轻舒了一口气。既然这样,那他也当成什么都没有发生,继续做他的小人物吧。

    三人相顾无言。

    步离想通之后,眼睛开始不老实地左看右看,怀着吃瓜群众的心情,履行他小人物的围观权,看着看着,突然理解了池岭口中“前”这个字的含义。

    这两人,一个气场一米九,一个气质两米二,尖锐、冰冷,旗鼓相当,难怪郁萱说他们要在床上打架,谁上谁下,还真不好说。床上不和谐,婚姻怎么会幸福呢步离猜测这个“前”字大概就是这么来的。

    气氛安静得诡异。

    没有人说话,没有人用餐,也没有人点单,连服务生都迫于诡异气场的压力,不敢上前干扰。

    “你不是在国外么”池岭打破僵局。

    “刚回。”司裘一向言简意赅。

    “难怪车都撤走了。”池岭放下脸,语气很不好,“刚下飞机就来这里你监视我。”

    司裘不置可否。

    池岭冷笑,看起来很生气,说出的话却带着一丝暧昧,“看来你还是很在意我的。”

    “不。”司裘果断否定,眼神飘向步离。

    池岭顺着司裘的视线一同看向步离,眉头一下皱起,“因为他”

    步离一个激灵,赶紧否认三连,妄图从吉凶难卜的修罗场里隐身“我没,不关我的事,我不认识他,今天第一次见,真的,您好您好,啊哈哈。”

    “是因为你,无缘无故请一个路人吃饭。”司裘回答。

    当然不止请吃饭,还有舞台上的特别优待,要求电视台把人调来做助手且非他不可的固执,罕见地勾起了司裘一向不算太多的好奇心,就心血来潮,想来看看这个特殊的路人到底是谁。

    如果不是池岭,步离于他不过路边一丛杂草。让他注意到这丛杂草的人完全是池岭自己。鉴于解释太多容易影响一贯的高冷形象,才精简省略,挑了最具代表性的事件来说明。

    路人他竟然说我是路人步离昏厥,更可悲的是连他自己都觉得司裘说的一点没错。

    池岭没那么好糊弄,直接反问“你觉得我会信”

    司裘顿了顿,顾左言他,“你总是这么敏感。”

    池岭换了个姿势,倚着餐桌,斜睨着司裘,“我还能更敏感。”

    “啪嗒”一声,有什么东西掉了下来。

    步离低头瞄了一眼桌下,突然石化。

    别问男神脚上穿得好好的复古高帮小白鞋是怎么掉下来的,反正它就是掉下来了。

    一只光着的脚斜斜地从餐桌底下伸出,顺着身边人的脚踝慢慢往上,划出一条弧线,最后停在小腿肚上,轻轻戳了一下。

    司裘脸色差到极点,像黏上什么脏东西似的,表情微妙地扭曲。他忍耐了几秒钟,突然推开椅子,站起来扣上西装,转身往餐厅里面走。

    “过来。”他说。

    池岭勾着唇角,有种恶作剧得逞后的促狭。他咳了一声,站起来按着步离的手拍了拍,“失陪一下,你自便。”

    鞋子没穿好,跟都踩在脚底,下台阶的时候小小地绊了一下,男神形象崩塌,仍然无法妨碍池岭恶心到司裘的好心情。

    步离扶额,假装自己什么都没有看见。

    等两人走远,他按了下桌上的侍应铃,喊来服务生,“这个牛排太生了,能不能帮我回一下锅,我要全熟的。”

    服务生“”

    洗手间。

    司裘弯腰,对着毫无痕迹的裤腿拍了又拍,总算拍去浑身的不适感,觉得自己的手也脏了,又匆忙打开水龙头,不厌其烦地一遍遍洗手。

    “很有趣的孩子,是吧”池岭摸出一根烟点上,靠着墙,心不在焉地说着。

    司裘动作僵了一瞬,没能逃开池岭的眼睛。

    “这么紧张干什么怎么,你也看上了那可不行,是我先”池岭顿了顿,眉梢一挑,“这样吧,老规矩,我先帮你验一验,看是不是又是上辈子欠了你的,这辈子找你赎罪来了。是的话再还给你。”

    “不是”

    “那你管不着。”

    “你没有对不起我,没有人对不起我。”司裘转头,怜悯地看了池岭一眼,“你不需要赎罪,你需要去看精神科医生。”

    “呵。”池岭扯扯嘴角,“你可以不信我,那黎觅呢方宥呢你要怎么解释”

    司裘不说话,嘴紧紧崩成一条直线。

    思绪仿佛飘回数年前的某一天,一觉醒来,被一群陌生人团团围住,讲述自己上辈子如何害他身败名裂、负债累累、含恨而终的离奇故事,而这辈子又将如何痛改前非、倾其所有帮他重建商业帝国,寻回往日的辉煌,那简直是个噩梦。

    如果可以选择,他只想对上天说一句,饶了他,顺便把这些神经病收回去,谢谢。

    看着司裘媲美噩梦的表情,池岭心情好到极点。

    “该看精神科的是你吧。”他用力吸了一口烟,故意喷在司裘颈间,“你就是这样,超出自己理解范围的东西就当它不存在,自以为是,只以自己为中心,难怪有洁癖。”

    司裘终于变脸,却不是因为池岭的挖苦。他关上水龙头,迅速把手擦干,掏出西装口袋里的气味消除剂猛喷,一边大步拉开与池岭的距离。

    池岭转身扶墙,终于笑出了声,似乎刺激司裘变脸就是他此生最大的乐趣。

    司裘处理完个人卫生,不情不愿地走到池岭身边,板着脸提醒“你有分寸。”

    “放心,一个弗格而已,上辈子就是你的东西,现在,只会更早。”池岭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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