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时,冯彧就喜欢上了谢瑶吧

    突然头皮有点麻,元霄揉揉太阳穴,“那后来呢”

    “后来冯彧说了一些大逆不道的话,您要阉了他,人都拖进净事房了,却给他跑了”

    阉

    至于什么大逆不道的话元霄根本没心思追问,常桂也不敢说,那种话,他根本开不了口,但他说了另外一件事。

    “陛下养的人太多,可能记不得了,其实,当年,陛下对冯彧挺好,说不定能从他这里找到出路。”

    呵呵,从他这里找出路,你是没看出来他刚才是怎么对朕的。元霄丝毫不怀疑冯彧能逃走也是谢瑶帮的忙,所以冯彧对谢瑶死心塌地,早就情愫暗生,而自己,就是他日夜想弄死的碍眼存在。

    这无故又多了一个宿敌,元霄深感无力。

    摆摆手,现在她只想好好吃个饭,好好睡一觉,禅位势在必行,皇位让出去是必然,但让出去还得保住自己性命,只怕比登天还难。

    临睡前,元霄还想着,有没有可能一觉醒来,自己就回到现实了,然而睁开眼,依然是富丽堂皇的宫殿,余香袅袅,常桂还及时撩开纱账,送给她一个关心的微笑。

    揉揉疼痛的脑袋,元霄想坐起来,身体却酸软无比,刚坐起来一点,突然天旋地转。

    常桂探了探她额头,吓得脸都白了,“快请御医”

    被昨天那样折腾,又是淋雨又是受伤,还受多重惊吓,元霄脆弱的小身板终于病倒了。

    手脚是软的,呼吸是热的,瘫在龙榻上,脑袋昏昏沉沉的。

    常桂扶着她先灌了一杯热水,徐良成匆匆赶来,只是搭了一下脉,微凉的手指就被她的体温烫着了。

    徐良成生生给逼出一身汗来,朝堂风雨飘摇之际,陛下病倒了可如何是好,稍有不慎,昭阳殿或者甘露殿那边做点文章,就能让这位名正言顺驾崩,史书都没法说理去。

    “陛下这是受了风寒,又有伤在身,我先开两副药看看。”

    把了半天脉,徐良成眉头紧皱着,也没什么好的法子,什么风寒什么伤势,那都可以治,但很显然,皇帝是郁结在心,这心病药石又怎么能治得了

    “吃了药,让陛下好生休息,心宽方能病愈。”

    话都说到这份上了,常桂还能不明白眼眶一红,压住眼泪不掉下来,缓了好一会儿才又进了内殿。

    “常桂,把皇后和西平王请过来。”

    以前看史书,古代人生个病,没几天就嗝屁,还动不动就能抑郁而死的,元霄觉得自己现在这幅模样都不用装,应该很有说服力,这不正是向男女主刷好感的机会吗

    常桂虽然不明白小皇帝要干嘛,但还是领命去请了谢瑶和师荼。

    这两位倒是一点没耽搁,直接来了立政殿,甘露殿和昭阳殿,与立政殿各隔一道宫墙,连路程都差不多。

    所以,两位旧情人,时隔五载,终于再见面。

    看到对方,师荼和谢瑶都在阶下顿了顿,隔空对望数息,空气都有一丝凝滞。

    最后是身为皇后的谢瑶先步上台阶,师荼随后跟入,两人竟一句话没说。

    元霄躺在病榻上,听得常桂的陈述,直觉小皇帝罪孽深重啊,两人如今不敢僭越,怕是多半顾忌着一些名声。

    毕竟,她还坐在皇位上,谢瑶还是她的皇后,师荼再想怎么着,也得顾虑谢瑶的处境,不能让她背上污名。

    元霄觉得,当务之急,不把两人的困境解除,那积怨迟早会爆发到自己头上,以后自己只怕会死得更惨。

    听得外间响动,她赶紧将左右屏退,谢瑶和师荼进来,就见她靠在病榻上,苍白着一张小脸,嘴唇干红干红的,双眼被病痛折磨得黯淡无光,还很敬业地凹陷着。

    “瑶儿,阿荼,你们来了。”

    这一声唤,就像儿时,小皇帝还是太子,谢瑶还是左相府嫡女,师荼还是将军府来的伴读时的模样。

    只是物是人非,三人如今都长大了,朝廷权利几番争斗更迭,太子成了皇帝,左相戴上了通敌卖国的罪名,全府上下死得七七八八,没死的也被下狱,至于将军府,一干人等更是战死沙场,只剩得一个师荼要将功折罪去了边关。

    权力斗争向来残酷,每个人都认为自己是执棋之人,殊不知,自己也不过是更大棋盘上的一枚棋子罢了。

    想到两人的身世,元霄不甚唏嘘,眼中又情真意切了几分,两人靠得跟前,她握住了两人的手。

    “我怕是活不长了”顿声,咳嗽,病娇模样十足。

    “我这辈子做得最错的一件事就是拆散了你们,此生,唯一的遗憾是,没能看到你们有情人终成眷属。”

    脉脉视线落到师荼身上,“阿荼,答应我,我死后你要好好当皇帝,好好照顾瑶儿,她已经受过太多苦”

    谢瑶眼圈一红,撇开了头。

    元霄满心欣慰,至少圣母女主还是有良心的。

    师荼瞥了她一眼,将谢瑶的手从龙爪里扣出去,不阴不阳地说“你确定要死了吗”

    “要不召集群臣先禅个位”

    尼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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