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些孩子的发簪都不见了,有人说是喜好小叶紫檀的怨灵显灵,神不知鬼不觉地将那些发簪卷走了,也有人说是被偷了,可谁那么厉害能把几十人的东西一股脑儿都偷掉,还不惊动一个人”
    元霄说得口干舌燥,师荼就有本事不吭一声甚至不给她一个眼神,还能拿着朱笔,有条不紊地批阅奏折,那字还写得挺好看。
    元霄
    这男人怎么这么难哄
    就在这时,谢瑜过来了,不是找师荼的,而是找她的。
    昨天谢瑜从宫学怒气冲冲跑了,元霄也去千秋殿哄过他,但这位比师荼脾气还大,直接闭门谢客,连见都不见。
    此刻谢瑜主动找上门来,元霄自是高兴的,“阿瑜怎么找到这里来了,可是有急事跟朕说”
    这小声音惊讶中透着欢喜,甚是刺耳,元霄磨了一刻钟都不曾看她一眼的师荼,终于侧目瞅了她一眼。
    元霄只感觉背脊骨被冰锥子戳了一下,知道他俩不对付,赶紧拉起谢瑜,告辞道“摄政王记得好好吃饭,朕就先走了。”
    这下师荼握朱笔的手落不下去了,眼巴巴看着人离开,仔细回想了一下,小皇帝有这样牵过他的手么
    谢瑜还是第一次被人这样牵着手,不管脸上怎么装,耳根子就是不听使唤地红了,万千情绪在心头涌动,甚至升起一丝希冀,若能这样一直走下就好了。
    元霄怕师荼又跟谢瑜吵起来,是以拖拽的姿势想把谢瑜拽出去,忽然发现斜后方的人越走越慢,不禁回头,结果直接撞进后面人的眼眸里。
    “昭阳殿的大门很窄,陛下非得这样挡道么”
    不知何时,师荼也出了主殿,正好跟在他们后面,只是那位脚下生风,眼看就要超过他们,却被他们挡住了前进的道路。
    元霄几乎条件反射地甩开了谢瑜的手,往旁边退了一步,让他过去。
    师荼躬身一揖,倒也没失了臣子的礼数,直起腰大踏步离开。
    这么快出门,自己给他送来的早饭根本没吃吧
    元霄心里有些失落。
    “陛下不用怕他,这是皇宫之中,他不敢对陛下怎样”谢瑜看看元霄的手,这一松开,便再也找不到理由牵上
    “阿瑜,你不懂。”
    摆摆手,元霄也有些幽怨,自己怂就怂,你们瞧出来了还非得说破,朕不要面子的么
    我怂那也是有充分理由的,我总不能说原著里小皇帝就是在皇宫里剥皮剔骨,而没一个人救他,哪怕说替他求个情放过他什么的。
    如果自己无论如何也逃不过这种结局,那最后,可有人愿意站在她面前,真心护她周全
    乍然之间,谢瑜在元霄眼里看到一种勘透事实的通透和落寞,这是小皇帝身上从未有过的情绪,心里忽地有些不是滋味。
    伸出手,想牵住他,告诉他,终有一天,他会成长为参天大树,为他遮风挡雨,终有一天他会铲除威胁他的所有东西,让他可以高枕无忧
    就小小少年郎的手还有三寸就握住他最想握的那只手时,元霄突然转了身。
    “阿瑜一大早来找朕可是有事”元霄这才想正事来。
    谢瑜不动声色地收回空落落的爪子,捏了捏,回道“陛下不是想让我进宫学么我同意。”
    “”
    幸福来得太突然,元霄差点没跟上。
    “你、你终于想通了”
    “但我有一个条件,我要在御前行走,辅佐陛下。”
    只要不在前朝为官,御前行走就行走,想辅佐就辅佐,元霄觉得并没有什么大碍。
    “好,朕答应过要封你做翰林院大学士,随时陪王伴驾。”
    这个朝代并没有“御前行走”这个官职,但翰林院本身搜罗的就是陪王伴驾的人,虽有官职,但其实并不享朝廷俸禄,运气好,讨得皇帝高兴了,赏赐之物倒是不少的。
    但元霄可没无耻到让谢瑜靠她的赏赐过活,他的月奉她早就想好了。
    “从今日起,你便是宫学院监,月奉二十两,如何”
    二、二十两后宫贵妃也就这月奉了吧
    谢瑜差点惊讶出声,但在小皇帝面前,他不能表现得像个没见过世面的毛头小子似得,所以他淡定得很,问“王丞相月奉多少”
    “他不领宫学月奉,只拿朝廷俸禄。”
    谢瑜怎么会不知道王文启的俸禄,当朝一品大员,俸禄清晰明白。
    一千两百亩职田,每月八两奉钱,七百石禄米,可配备仆役九十六人,光这些人朝廷每月给的钱就有二十两,若是开府仪同三司,额度更高
    这些东西加起来,当然不能比,但是单单每个月月奉,二十两,却是比朝堂大员更高,即便是折算职田禄米,他这月奉也能相当于二三品的大员了。
    上比不了有开府权利的摄政王,但总能跟只是三品衔的门下侍中冯彧相提并论了。
    他问只想看看自己在小皇帝心里,跟同样在宫学的王丞相孰轻孰重,但结果,只有自己是小皇帝自己开钱养的,换句话说,以后,他就是小皇帝的人了。
    什么摄政王,什么门下侍中,你们领的不过是户部的银子,谁稀罕
    “良田美宅这些,朕暂时还没有,还是得等收回户部以后再说,阿瑜不介意吧”
    实在是这位状元郎的脸色连她都看不出到底是高兴还是不高兴,但拿这二十两月奉跟王文启比,那就真有点自取其辱了。
    少年人的自尊心她还是要顾及一下的。
    当即两人就回了立政殿,元霄亲自写了诏书,直接发门下省审议。
    一刻钟后,这份诏书就放在了冯彧案头。
    一般诏令都是中书省由中书令王文启监督起草,给门下省审议,再由皇帝或摄政王批准交给尚书省对应部门去执行。
    中书省起草的诏书又是由王文启跟摄政王师荼一起商讨出来的结果,这次小皇帝自己下诏书要给谢瑜封官,并未经中书省,若是其他官职,他倒是可以压一压的,偏偏是个翰林院学士这种既无实权,甚至连俸禄都没有的闲职,自己不通过,连理由都找不到,自己若通过,那谢瑜岂不是名正言顺地能留在小皇帝身边,每天在立政殿踩蚂蚁玩都没人能说句闲话去。
    冯彧郁结了半晌,突然醒悟,自己纠结什么,这不是最后还要摄政王批复么他不想在小皇帝身边放人,难道师荼就想
    于是他准了,这份诏令便自然而然传去了昭阳殿。
    师荼看完,半天没落下去笔,那个“可”字,是他无论如何都下不去手的。
    起身,问桓煊,“皇上和谢瑜现在在何处”
    很快桓煊问到消息回来答复“刚去清净园。”
    元霄带着谢瑜在宫学熟悉环境,刚绕完一圈,正在看丙班和丁班的人比赛蹴鞠,谢瑜刚去茅房,元霄就见得师荼带着桓煊过来,身后跟着两名玄风军将士,此二人,一人手里抱着一口两尺见方的箱子。
    元霄扬起手要打招呼,师荼却忽然转了身,也不知道到底是没看见她,还是故意要避开她的。
    师荼对身后的人吩咐了什么,两名将士便将那两口箱子放到地上,并招呼人去领东西。
    元霄想了一下,端了端皇帝的架子,信步上前,“摄政王是来送东西的”
    “嗯。”师荼应了一声,不冷不热,关键是全程都没看她一眼。
    元霄想再说话,宫学的总管事过来了,师荼对他比对她这个皇帝热情大度多了。
    “这箱是毛笔和砚台,各六十四份,人手一份。这箱是墨锭和宣纸”
    元霄站在旁边,看着玄风军当着管事的面清点物品,听着师荼交代。明明很简单的事,有必要交代那么详细么
    跟一个管事能说得没完没了,对朕就一个“嗯”字打发了。
    元霄心底莫名积了些怨气,站在那儿不说话也不走。
    “陛下还有事”师荼突然问她。
    元霄赶紧抬起小脸儿,心里好像有很多事,可就是不知道从何说起,欲言又止,终究吐出来,最后只得说“没事。”
    师荼微微颔首,转身往主殿走去。
    桓煊抓抓后脑勺,没搞明白,既然他家王爷是要去主殿的,明明进正门就是主殿,为什么要绕到主殿后面的蹴鞠场,还害得本来在主殿的大管事也往这边跑一趟,这不,还得把东西再搬回主殿去。
    元霄眼巴巴看着师荼离开,感觉自己被彻底忽视了,怏怏地坐在蹴鞠场边,也没心情再去看蹴鞠。
    谢瑜回来,冲她挥了挥手,元霄懒洋洋地抬起手,就在此时,一道劲风袭来,元霄转头,就见一只鞠朝她激射而来。
    “陛下”
    谢瑜往这边跑,元霄想躲但已经来不及。
    忽然,一只大手护住她脑袋将她往怀里一裹,另一只大手稳稳抓住飞射而来的鞠,但那只鞠并没有就此消停,竟然还在手心不停旋转,直到“噗呲”一声,五根手指插进鞠里,它才得以停住
    如此强劲的冲击力若真是砸到脑袋,后果简直不堪设想
    谢瑜吓出一身冷汗,有一刹那,腿都在发软,差点跪在地上。
    他刚立志要做小皇帝依靠后盾,然而在他遭遇危险时,护在他身边的却是
    元霄并没有看到鞠的来势,只感觉在千钧一发之际,某个人将她护得滴水不漏,抬头,就见那道迷人的下颌线,胸口怦然一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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