谢瑶都已经坐下了,元霄的屁股也快挨着凳子了,生生被他这话给吓得脚下一滑。
    下一秒,两双手从两侧同时扶住了她,师荼和谢瑜一人抓住了一条胳膊。
    大眼望小眼,四目相对,空气中似有电火花闪烁。
    一个要将小皇帝拉来当傀儡,一个一心想要将小皇帝辅佐成一代明君,两个人的战火一触即发。
    谢瑜终于没忍住,怒吼“你们够了都给我松手”没看到小皇帝脸都被你们扯绿了么
    两个男人果然听话,同时松手,“啪嗒”一下,元霄一屁股墩子摔在地上,谢瑶赶紧过来扶她起来,将凳子拉到她屁股底下。
    两个罪魁祸首,屁都没放一个。
    酒菜上桌,元霄刚提起酒壶,准备倒酒,又听得谢瑜在那儿说“陛下还没动筷,摄政王就先吃了”
    元霄胆儿颤了颤,似乎,不是师荼愿不愿意接纳谢瑜,而是谢瑜压根就不打算放过师荼。
    元霄赶紧笑着解围“都是一家人,这又不是朝堂,没那么多讲究。”
    谢瑜横了她一眼就你怂
    谁知反倒是师荼浑不在意,“阿瑜对我这个摄政王似乎颇有意见”
    谢瑜挑眉那可不
    “本王等着你来把我拉下马”
    卧槽师荼,你会不会说人话
    元霄听得冷汗都出来了“阿瑜啊,你幻听了,摄政王不是那个意思。”
    “本王给你三次机会,你若能将本王拉下马,本王认,若不能,你就乖乖不要搅这趟浑水”
    少年意气哪里经得起他这般挑拨谢瑜气得毛都炸开了。
    “师荼,你等着,我今生若不把你拉下来,谢瑜两个字倒着写” 谢瑜撂下一句话,拍屁股就走。
    “阿瑜”这特么一个比一个脾气爆啊。
    谢瑶也气急,“阿荼,你非得这样吗陛下好不容易设下的酒局,你就不能忍忍阿瑜他年少不懂事,你也不懂事”
    师荼捏着一杯酒,看似漫不经心,元霄却分明能感觉到他的滔天怒火。
    “阿瑜是不想我坐这个皇位,你也不想”
    这一问,倒把谢瑶问住了。
    若是两个月前,她肯定恨不得师荼立刻篡位,甚至连师荼篡位失败的退路都给他铺好了,但现在
    她看看元霄那张玉白的小脸,天真又无辜,还带着几分只有在师荼面前才有的怂气,心疼得不得了。
    “师荼,这个皇位,你非要坐吗”
    咔嚓
    师荼手里的酒杯碎成了渣渣,犹如元霄捧着的一颗小心肝。
    我说,女主大大,你千万别这样,我只是一个炮灰啊,承受不起你如此厚爱
    “当个辅政权臣其实也挺好”谢瑶也不是太有底气地说,但在师荼面前绝不认怂。
    她若怂了,还有谁能护小皇帝但她也真的很心虚,毕竟,师荼篡位,她也占了一半原因,现在师荼这乱臣贼子都当了,若不掌权,那就只能被其他人弄死的份儿,要师荼退是不可能的,但也可以只掌权,不篡位,给小皇帝一席之地,至少这样她心里能安乐一点。
    她知道这种想法很自私,对师荼而言不公平,但却又不能不说出来,她想每个人都能有个好结果,人生短短几十年,为什么非得为了个皇位拼个你死我活
    师荼看着谢瑶,眼神阴郁“瑶儿也通历史古今,自古权臣哪个能善终的”
    要么上位称帝,要么被抹杀,从来不会有例外。
    骑虎难下,这条路已经由不得他来选。
    谢瑶脸色顿时煞白,眼眶忽然红了。
    元霄心惊胆战,“那个,你们是不是忘记了,朕好男色,还不举,注定不会有后代,这皇位也注定是坐不长的”
    简直是哪壶不开提哪壶
    四道视线唰地杀过来,元霄赶紧闭嘴,怂得没边,“就、就当朕没说”
    什么好男色不举,这都是谢瑶造成的,而这足够断送元霄的皇位,谢瑶那个心梗啊,恨不得肠子都悔出来给她看。
    这酒终究是吃不下去了,她站起来,脸上连最后一点血色也褪去,“我去看看阿瑜”说罢走了。
    元霄想追,一只酒壶却推到她面前,“给本王斟酒”
    你一个王爷命令我一个皇帝,合适吗
    但下一刻,元霄却给他斟满,苦口婆心道“摄政王啊,好不容易长公主愿意跟你坐下来谈,你就不能压着点那爆脾气么”
    师荼横眼瞥她,这是谈就能谈通的么
    仰头,一饮而尽,将杯子放她面前“继续。”
    于是元霄又给他倒满,师荼再饮,还顺道吃了几口菜。
    元霄嘴巴有点痒,又说“女人都是要哄的,要不,你追上去,哄哄阿姐,阿姐别看外表强硬,其实心软得很,只要”
    “你倒是了解她”
    这话怎么听都透着一股醋酸味,元霄不敢说话了,男主的占有欲什么的,最好别去挑衅
    “斟酒”
    是夜,师荼喝了很多酒,喝醉了也不闹,直接爬上龙榻就睡觉,元霄那个郁结啊,你睡这儿我睡哪儿去
    秦放要进来扛人,明明已经睡过去的人突然拔剑出鞘,眼睛都没睁,那剑尖竟然分毫不差地抵上秦放喉咙。
    事发之突然,连秦放都猝不及防,那剑尖离他喉咙不足一寸,稍稍递进一分就能刺进去。纵使秦放也是千军万马中厮杀过来的,但绝对没见过这等身手,冷汗都给逼下来了一滴,更是一点不敢动弹,怕激怒了这只沉睡的雄狮。
    元霄默默抹了一把汗,先握住了师荼的手腕,也不管他听到见听不起见,用她特有的怂得没边的声音说,“那个哈,这是秦将军,不是坏人,他只是要送你回昭阳殿”
    感觉到师荼手腕紧绷的肌肉松懈下来,她才又小心翼翼将剑移开,冲秦放使了个眼色,让他下去。
    秦放的研究精神可不容他放过这个机会,他仔细观察,方才自己离师荼刚好三尺距离,他有心想试探一下,脚再次跨进三尺范围。
    原本已经放下的剑,唰地又抬了起来
    卧槽
    元霄吓了一大跳,你特么这是诈尸啊,能不能打个招呼先
    她愤愤地将师荼的手臂压下去呃,没压动
    秦放这次有防备,但那剑尖依然十分精准地抵向他咽喉位置,只是这次离了近五公分的距离。
    听息
    脚退出去,又进来,师荼的手放下又抬起,在秦放要再度确认时,师荼手中剑脱手而出,擦着他脸颊飞出去,插在他身后柱子上,发出刺耳的震颤声,秦放惊魂未定,下一秒剑突然被隔空拔出,绕了他一圈,从他另一侧飞回去,秦放马上匍匐在地,飞起的一段头发竟然在空中突然断了
    直到此刻,他才看见有一条非常细的丝线缠在剑柄一端,而那头发就是被丝线快速切割而断的,如果自己不趴下,那位置刚好是脖子
    冷漠爬上背脊,秦放坐在地上,再不敢试探师荼的听息能力,回头看时,小皇帝一张脸惨白惨白的。
    我是谁我在哪儿刚才发生了什么
    自己不能靠近师荼三尺内,那么小皇帝是怎么坐在龙榻上还抱住他一只手的
    “陛下,以前你到底对摄政王做了什么把他的听息能力练到如此恐怖的地步”
    这关我什么事
    不关她的事,但关小皇帝的事啊
    元霄记得原著里,师荼被小皇帝派的人暗杀了不下百次,养成了他即便睡觉也带剑的习惯。那些年,他经历了多少磨难才活下来她不知道,但一个人的铁石心肠也的确不是一朝能养成的。
    犹记当年,师荼还是个孩子时,也会像哥哥一般背着小皇帝到处玩耍,可这样的关系最终竟然落得个反目成仇的结局。
    常桂打水进来,刚要靠近,师荼手里的剑再次动了,秦放赶紧将人拽出三尺开外。常桂吓得一哆嗦,“怎、怎么了”
    我端个水而已,怎么就动剑了
    元霄也有些无语,现在就她一个人在狮子圈出的地盘里面,只能亲力亲为。
    “你们都退下去吧,这里朕来照看。”
    常桂拘着一头冷汗出去,疑惑地问秦放“怎么就陛下能靠近”
    秦放想了想,“大概是她弱”
    有一个大将军这样形容自己的皇帝陛下的么
    常桂非常不满“秦将军,就算你仰慕摄政王,但你现在还是皇上的千牛卫中郎将”
    秦放一张刻板的脸毫无情绪,反而显得有些诚恳地问“那常桂公公觉得是什么原因”
    常桂
    “还有,我并没有仰慕摄政王,只是认可他的为人和能力。”
    这有差
    元霄拧了帕子给师荼擦了一下脸,这才靠在美人榻上休息,睡到半夜,师荼突然翻身起来,要上厕所,一般宫殿里是有马桶夜壶之类的东西的,元霄赶紧扶他过去。
    “站稳,朕要松手了”
    谁知道她刚要回避,师荼却一把抓住她,“来看看,本王这只鸟可比得上陛下那只绝世好鸟”
    神特么的绝世好鸟,这个梗是过不去了是吧
    看着师荼要掏鸟,元霄脸红得滴血,赶紧喊常桂进来帮忙,乘机脱身。
    师荼却一把推开常桂,站得稳稳当当,鄙睨她说“陛下不敢看,可是怕被我给比下去了哈哈哈”
    元霄
    “陛下不举没关系,本王举”
    卧槽
    “朕要弄死他”元霄上手就要抢剑,吓得常桂赶紧拉住她,就摄政王那睡觉还能听息辩位的功夫,你这剑只怕还没,自己的脑袋就先搬家了。
    “陛下息怒摄政王醉了,陛下千万别跟他一般见识”
    小皇帝不愿意照顾摄政王,他们又不能近身,那能怎么办只能去找冯彧啊,这位摄政王曾经的长史大人。
    自从雷雨夜,冯彧就没睡好过觉,宫里来请,他正好醒来,疾步匆匆赶去立政殿,就见师荼四仰八叉地躺在龙榻上,小皇帝却不知所踪。
    “皇上呢”
    “陛下去了千秋殿。”
    半夜三更去千秋殿做什么
    这边刚要启口,那头就听见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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